皇上又苦口婆心劝导,“何况天盛阁是武林世家,你与那女子成亲,江湖的势力还不都是你的。”
傅千年显然不同意,他想要的,自然会去争取,决不会利用女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是还没有等他说话,老皇帝就先发制人,道:“你与那女弟子成亲可不简简单单是为了江湖的势力,你要想想这天盛阁向来与朝廷作对,此事正是和好的契机,如若此时收回旨意,岂不彻底惹怒天盛阁?”
“朕不能做那言而无信之人,孩子,你要体谅朕呢。大刀会又正在笼络天下贤人能士,若是此事与天盛阁起了嫌隙,那大刀会岂不是趁虚而入。”
大刀会的连年做大,是武林中重名的暗派,一直与朝廷作对,敌人在暗,他们在明,不好对付。
傅千年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大殿的,他就像失了魂魄的稻草一样,仅凭着习惯再向前走,他似乎丧失了自己的意志。
父皇不能做那言而无信之人,他就可以当那失信寡义的人吗?
云禾是他的知己,此事让云禾知道,岂不是会要她半条命?
傅千年就这样失魂落魄的回到了王府。
可是他又不能拒绝这门婚姻,联姻事关大春王朝的国脉,他怎能胡来?
他没有办法,只能把自己灌醉,命人备了好几坛酒,一个人独自闷闷地喝。
眉头紧皱,喃喃自语道,“云禾,就算我娶了那女子,也绝不碰她,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你要等我。”
而在皇宫红的老皇帝听到探子报来的消息,知道自己的儿子喝的烂醉如泥,心中也是过意不去,可是也没有办法,欲成大事,必斩情根。
丞相府。
姜云禾每次想出去都被青莲拦着,她不是傻子,于是就假装身体不舒服,这几天都不出去了,让青莲也不用在身边服侍。
她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心想,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她要成亲,不能出闺门是正常的,可是怎么连在院子中四处走动都不让了?
这分明是囚禁!
有什么事情犯得着这样?
她们是害怕自己知道什么吗?
姜云禾想到那粉衣女子,于是心里难免拐了个弯,是父亲母亲查到有什么邪祟,这些日子正派大师做法,所以才不让我出门?
可那真要是邪祟,哪有那么容易就被逮住,一定是别的事情。
可是情况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自然想不通,就这样在家中闷坐了几日,转眼就到了4月10日。
这京城中门客云集,皆是豪门贵胄,自然是府宅连片,姜家府邸并未在清幽雅静之处,而是正居于闹市。
外面喧锣打鼓,热闹非凡,这声音自然也就传到了姜家府邸。
姜云禾在家闲做了几些日,把准备的几床被子重新晒了一下,那都是她的嫁妆。
在阳光下,被子上的丝线色彩斑斓,煞是好看。
“青莲,这是哪家娶亲啊?阵仗这么大,不会是太子又纳妾了吧?这个排场只有皇家的人才可以啊。”
青莲就在旁边清点箱子装作没听到。
姜云禾又道:“不对不对,太子大婚娶太子妃的时候也没这样的排场,这声音从早上到现在,好几个时辰了,那一定是轰动武林的大人物。”
“可是武林的人再张狂也不敢动用这样的排场,那只有一种可能了,就是武林中人与皇室联姻。”
青莲听到姜云禾猜到这个份上,心中咯噔一下,按叫不好,连忙打住,:“后厨给你做了莲花羹,你先进屋歇着吧,我待会儿给你端进去。”
可是话匣子一旦打开,哪有收住的道理,姜云禾接着说。
“如今的皇子就那么几个,若是太子纳妾不会这么大轰动,武林中人向来豪迈,怎么让自己的人作妾。如今没有婚配的,就只有。”
青莲的手不自觉的停下了,一旁的下人也都不出声。
“就只有七皇子了!”
姜云禾补充道。
越是这种时候,唯有不接话茬,才能让话题结束下去,青莲继续默默的清点箱子。
可是姜云禾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见旁人也都不出声,又说道:
“可是七皇子身体孱弱,太医说他不能过早婚嫁,所以说也不会是他,如今未娶亲的,好像只有三皇子傅千年了。”
姜云禾的口气很是笃定,她一步步朝清莲走去。
“难怪这些天不让我出门,你也一直怪怪的,皇上没有给我赐婚,给傅千年赐婚了,是吗?”
端王府。
傅千年一身红衣,今日是他大婚的日子,他却没有现身。
迎娶送亲全都是总管在忙活,新郎官却找不到在哪里。
端王府宴请宾客,满朝文武大臣皆到。
其中也包括丞相姜锋。
姜锋的脸上很不好看,自己女儿的婚事就这样泡汤了,何况在京城这人谁都不知道,如今看笑话的不在少数,若是看他笑话,他到也无妨,毕竟身居高位,早就习惯了。
可是这些人要是笑话姜云禾,他就不能忍受了。
再这样下去,岂不是要毁了他女儿的名声?
不过还好,到场的个个都是人精,自然知道哪壶不开就不要提哪壶,见到丞相都绕着走。
仿佛姜家嫡女与端王傅千年的婚事不存在一样,而且新郎也没有在场,他们甚至都没有说些祝福的话。
天盛阁派来的人也不多,其他门派的人都推脱自己是粗鲁之辈,无几人到场。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江湖中人和朝堂上的文朝武将碰在一起,哪有说得来的?可别闹出什么矛盾,毁了这婚宴。
所以这估计是天下最怪异的婚宴,没有祝福声,所有人都在安安静静地吃酒吃菜。
少了阿谀奉承,经比平时真实很多。
姜锋虽然不愿意在此处停留,可是害怕传出去说这个丞相不够大度,再牵扯到自己女儿就不好了,于是他还是强忍着喝了几杯酒。
天盛阁的几个大弟子是前来送亲的,他们向来不喜欢与朝廷中人打交道,所以也就另起一屋。
在场的人都各有心事,这婚宴很快就结束,丝毫没有半点喜庆的样子。
只有外面的暹罗打鼓声,让人以为天盛阁的弟子觅得良婿。
羡煞了好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