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到了各自的房间,孟齐没有什么防备,直接就躺在了床,心里突然想,要是半夜有人闯进来把那些酒缸都打破怎么办,那一只只手,一条条腿,就那样自己动而且来找自己,那她怎么办。
就这样想到半夜她也没有睡觉,于是轻声轻脚地下了楼,走到了后厨。
第七章风吹草动
酒缸整整齐齐的排列在那里,不知道是谁杀了这么多人,屋子里的酒气很大,孟齐蹲在后厨门口,没有风,她的困意渐渐来了,要是不睡,明天就不能赶路了,这样想着,孟齐就闭了眼睛。
咚咚咚,有人在敲门,孟齐打开了屋子,看了看屋子贴着的字,姻,然后她又看向另一间房,缘。
咦?她不是在缘那间屋子睡着吗,身后的红烛突然亮了,不对,这两间房她分明哪间也没有睡,她在后厨啊。
她瞬间清醒过来,却发现楼只有这两间屋子,四周黑压压的,只有她身后的红烛亮着,在门前映出她的影子,还有另一道影子慢慢向她靠近,影子逐渐和她重叠在了一起,那她背后是必定有东西了,这,可怎么敢回头呢。
一只手慢慢搭在她的胸,从后面轻轻的揉着。
妈呀,还是个变态,孟齐眼睛使劲向下瞥,那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嗯,好看,孟齐心里这样想。
不对呀,现在是好不好看的问题吗,她被变态盯了呀!后面的人手指下滑,抱住她的腰,直接把她拖进了屋子里,孟齐没有任何反抗,生怕惊动了变态。
门口,桌子,床边,床,后面的人这样一路拖着她,慢慢的,孟齐感觉坐在了一个腿,一个头抵在她的脖颈间,朝她耳边轻声说着:“妹子,你心咋这大嘞,你胸被揉的不疼吗,俺滴胸都被你压疼嘞。“
浓浓的泡菜味,这话一股浓浓的泡菜味!
后面是个女人,还是个乡下的女人,怪不得指如削葱根,怪不得这大腿坐的这么舒服,身子靠着也这么软。
她心里想,后面怕是一个深闺怨妇,但都是女人,何必彼此为难呢,不知道把她拖到这里是什么打算。
“俺滴郎君啊!你看看俺吧,春宵一日挣千金,你能挣万金。”
看来后面的大姐文化也不好啊,孟齐见后面人没了动静还是不敢动,她不是这位大姐的夫君,这个大姐可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先听听大姐还会说啥吧。
“俺什么也不求,就求你能回头看看俺,常回头看看,回头看看,看看俺啊!”声音已是凄凄惨惨,黄莺啼血,闻者哀叹。
孟齐也被这声音感染了,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她的心里告诉她不要回头,可是身子完全不受控制,她的头慢慢转向了后方。
都做好看到一个长头发怨妇的心理准备了,却只看见一个红盖头,腰的手也不见了。
她后面根本没有人啊!
孟齐再转头,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关了,有点邪门,她心里想,不知道她现在是身在何处,还是姻缘屋吗,于是她回头看那红盖头,那红盖头直接就飞到了她头。
这下她心里才大慌,这是死者的遗物可就完了,死者的怨气会完全渡到她身,她也会受死者控制,哪怕是死,她也得照做啊。
她朝门那边看去,盖头却压着她抬不起头来,她只能朝地看,一双黑金长靴映入眼帘。
这,这,这,这真是要把她吓死在这里吗!
算了,不知道自己是入了什么局,既然暂时出不去,就放宽心。
空气中不知何时飘来一阵药香,也让孟齐神色清明了一些,身子恢复了些元气,莫名心态好的异常,不由自主想吼两嗓子。
于是她操着一口泡菜腔说道:“额滴个祖宗,你是谁嘞,是男是女嘞,不要掀俺盖头,不要在俺屋子里,你快快出去,好滴吧。”
说完她就后悔了,不会受刚才那大姐感染了吧,肯定是因为这个红盖头,影响了她,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她想抬头看清那双靴子的主人,奈何越想抬头,头被压的越低。
面前的靴子一动也不动,却听闻扑哧一笑,那人吟诗道:“龙凤有时分,日月有时拆,乾坤不可变,莫问姻缘人。”
现在也不是细想的时候,孟齐只求不要惹怒这些妖魔鬼怪。
“好诗好诗!”于是她捧场道。虽然摸不清楚状况,但人总是喜欢听赞美的,没什么意思,夸就完事了。
半天没有回应,孟齐看着那双黑金靴子还在,心里开始打鼓。
只听闻,“若你我他日再见,你还是这么有趣,定当迎娶。”声音是一杯茶,是一出戏,抑扬顿挫,使孟齐心神稍微一乱,这声音听着耳熟啊。
不过还什么他日相见,难道你不是鬼吗,孟齐肯定不会把这些话说出来,换了个半真半假的说辞,“不劳挂念,惦记我的人多了去了。”
那人听闻好像兴趣更大了,一步一步向她靠近,掀起了她的盖头,一只手则捂住了她的眼睛,掌心温热,身淡淡的酒香飘着,还夹杂着一丝药香,另一只手持折扇,轻轻碰了碰孟齐的头,说道:“这有何难?”
“我也觉得不难!”孟齐的手猛然伸出,捉住了掀盖头的手,“让我看看是谁在装神弄鬼。”
她这一喊,动了真气,本想一招就捉住眼前人,却没想到一种铺天盖地的不适感向她袭来。
真的是着了道了,她心里最后的想法很快被这不适感湮没了。
眼前瞬间一片混沌,五感闭塞,头昏沉沉的,孟齐一头倒了下去。那双黑金靴子也消失不见。
再醒来,孟齐发现自己还在后厨,酒的味道异常浓烈,她急忙看那些酒缸,都完好无损,只是最大的那个酒缸好像不是那个靠里的,她记得是那个靠门的。
也可能是她记错了,她心里这样想,怎么就这样睡了一晚呢,她还真是成了破落户,搁哪里都能睡着。
天已经亮了,孟齐怀疑自己昨晚做了梦,见那四人还没醒,就自己回到了屋子里,没有红盖头,一切如常。她松了口气,看来真的是做梦了,还是赶紧出了这间屋子吧,总觉得邪门。
关门的时候孟齐看了一眼桌已经燃尽的红烛。
第八章黄粱一梦
“昨晚睡得还好吗?”宋一龙不知何时就站在门口了,看起来精神的很,丝毫不减风采。
“睡的很安稳,不然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和你说话。”
孟齐朝他走去,离他只有一拳距离,头轻轻的低下去,说道:“宋公子身好大的酒味啊。”
不过这种酒香不是她昨天晚闻到的,这种酒味可比作寻常作坊解馋的酒糠,而昨晚的就是珍藏多年的老窖,昨天晚她也怀疑过,是不是她的“好同伴”在捣鬼,毕竟宋家在京根基最稳,去仙都不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从他们三个不走大队伍的路线就知道了。
还有一点,她昨晚去后厨的时候,各个屋子什么动静都没有,不是内功深厚敛去气息,就是也被下套了,但看宋一龙的反应,想来昨夜什么事也没有,这才急着来看看她这里有什么动静。
“小孟,你靠宋公子那么近做什么!”
张文官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眼还没好好睁开就眯到了孟齐倒在宋一龙的身。
孟齐这才好好站起来,拍了拍身子,这个张文官还真的是一点脑子都没有吗,她睡得屋子本来就有异常,正常人不应该天稍亮就来确保自己同伴的安全吗。
倒是宋一龙,出现的时候除了试探还带着一丝关心。
孟齐向来不喜欢与人赌气,除了她本性懒惰以外,好像找不出什么其它理由,于是她拍了拍张文官的肩膀说道:“傻大汉,我当然是看看我们的好同伴是否无恙啊。”
“是吧,在飞哥!”
宋一龙微微含笑,“那姑娘有没有发现什么?”
“在飞哥身子无恙,定能顺利到达仙都。”
孟齐这句话没有开玩笑,毕竟和她一路,总不能诅咒人家吧。
宋洱宋忠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们最先看向的是宋一龙,看来是准备动身了。
“这村子也不知道有多大,既然我们走到这里了,为什么不看看这里有什么好东西啊,我还想寻寻宝呢。”
孟齐俨然地痞流氓的模样,好像看宝物比他们去仙都还重要的样子。
宋一龙表示理解,毕竟是市井里长大的,爱财也是正常,他本性温柔,不太喜欢反驳别人,话不多不少,分人,对孟齐的提议他也不打算拒绝。
于是他开口说道:“好,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一会儿,姑娘快去快回就好。”
“这可不行,谁知道外面有没有危险,我一个人多害怕啊,在飞哥必须陪着我,”孟齐一把拉住宋一龙的胳膊,又看了一眼脸写着不同意的傻大汉,“你们三个在这里等着就好。”
宋一龙看了一眼老者,点了点头,看来是同意了。
孟齐就拉着宋一龙出来旅馆,她这个小厮模样的人估计是胆子太大,这宋家公子她一点也不在乎人家的身份,宋一龙也想,这里不是在宋家,人家没有必要对自己毕恭毕敬。
这个村庄的街道交叉纵横,没有明显的区域划分,商业区和住宅区就直接混在一起,和京的风格大相径庭,孟齐带着他左拐又拐,就朝一个最大的屋子走去。
“这屋子最大,主人家肯定最富裕,有好东西的几率大一点。”
孟齐在一楼搜索了一番,没什么发现,这间宅子比他们住的旅馆还要大,四层楼高,就是在京,这样的私人宅子也不多。
“去骷髅城这里是必经之路吗?”
孟齐看着窗花贴着的骷髅头说道,宋一龙当然也看见了,来这里的路,家家户户都贴着骷髅头,把这里搞得像座死村一样。
“就我所知,这里是唯一去骷髅城的路。”
“那就怪了,仙都之召,四国的人都蠢蠢欲动,我们剑来国就不只宋家,还有其它巫师国,乐音国,灵丹国这三个国家的高手,怎么这个村子里就只有我们五个人啊,总不能是我们走的吧。”
“我也发现了这点,所以姑娘找完东西我们就马离开吧。”
“在飞哥,这可不行啊,没看见其他人也太诡异了,我们更因该搞清楚再走啊,酒缸里的死人谁知道是本来就有的还是我们来了之后算淹进去的。”
孟齐这么一说,宋一龙眉头皱了一下,他的脸稍微长一些,导致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忧郁,何况从小再贵族家庭,身的气质与生俱来,一沉默就让人受到感染。
“可是这里也没有其他活人,我们在这里也不能问不能说,很难知道发生了什么。”
的确,这里没有活人,但说不定有死人,她想起昨晚的泡菜大姐和那双黑金靴子,他们就都是死人吧,只是死人又怎么会有影子呢,真人又怎么会瞬间消失。
莫非是别人在捉弄他们?不大可能,高手哪有这恶趣味。说起来,她曾经遇到过的一个高手就很无聊,以捉弄别人为乐,越是气急败坏,他就越开心,他的快乐就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只是这人平常伪装的很好,很少有人知道他衣冠禽兽的本来面目。
“我们先楼看看吧,昨天我们睡的屋子可没有骷髅头。”
孟齐收了收思绪,现在肯定不会遇到那个无聊的混蛋,还是先找她的财宝再说。
两人逐一打开了每间房,果真楼没有了骷髅头,于是了三楼,没有骷髅头。
但是屋子里除了一些普通衣物没有什么金银珠宝,甚至连面铜镜都找不到,衣服也不是绫罗绸缎,难以置信,这么大的宅子这么穷酸,大白天的,每间屋子紧掩着窗子,密不透风,让人感觉有点闷,再呆下去就会气息紊乱,满脸青紫了。
只有四楼了,孟齐靠宋一龙近了一点,她这一步小心翼翼,刚才在那屋子里面属实难受,还好宋一龙对送门的累赘也不嫌弃,两人很快就到了顶层。
“怎么这四楼的台阶比下面楼的多啊,刚才像是走了两倍的路程。”
孟齐扭了扭脖子,不经意地说着,宋一龙却在听到这话,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