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战飞哄了半天，南宫叶玫依然哭得收不住。

“听我说，媳妇儿，”厉战飞换个方式：“你现在不要纠结打碎盘子的事，而是应该总结一下，它们是怎么碎的。”

“我也不知道……它们怎么就掉了，我不是故意的。”南宫叶玫哽咽着说。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厉战飞柔和地说：“那你告诉我，你收碗和盘子的时候，是不是把筷子横握在左手上？”

南宫叶玫回答：“是的。”厉战飞帮她分析：“从饭厅走进厨房的时候，是左手挨着厨房门的，你把筷子这样横握，很容易别到门上。碗放在盘子里面，盘子有油，只要轻轻一撞，碗就会从盘子里滑

出去，自然会摔碎。”

“是，”南宫叶玫眼泪汪汪地点头：“可是盘子也摔碎了。”

厉战飞说：“这是因为你见碗要掉了，心里一慌，想抢救碗，结果盘子又掉了，是不是这样？”

“是。”

“那你知不知道下一次应该怎么做？”

“知道，”南宫叶玫说：“下一次我要把筷子握在右手。”

厉战飞笑起来：“我媳妇儿很聪明。”

南宫叶玫笑不出来：“可我打碎了那么多碗和盘子，你为什么不骂我？”

她在舅母家，打碎一个碗都会被骂很久，还罚她不准吃饭。

“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我为什么要骂你？”

“是我打碎的碗，为什么不是我的错？”南宫叶玫说：“在舅舅家，我每次摔碎了东西舅母都骂我，说我是故意的。”厉战飞认真地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再说，你今天刚来，对我们的家还不熟悉，不知道饭厅到厨房的路上会遭遇些什么，我没有提醒你就是我的错，所以发生这样的

事应该我挨骂，而不是你挨骂。”

南宫叶玫被他的解释弄得楞楞的，从妈妈过世后，她第一次没有因为摔坏东西挨骂。

厉战飞看见她的呆样，伸手抱了抱她，说：“对不起，媳妇儿，爷向你道歉！”

南宫叶玫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明明应该她道歉的。

她说：“我……我去打扫厨房。”

“我们一起去。”

两个人到了厨房门口，南宫叶玫蹲下来捡碎碗渣。

“小心！”厉战飞一把拉起她：“你这样很容易扎伤手。”

南宫叶玫解释说：“我舅母说，不把大的碎片先捡了，扫帚扫不动。”

“我来捡，你去拿扫帚过来。”

“你不会扎着手？”

“爷是男人！而且我的手很粗糙，这些碎片划不伤我。”

南宫叶玫看见他捡碎片很小心，才放心地去拿扫帚和撮箕。

一边打扫，她一边丧气地说：“舅母说得没错，我离开舅舅家只有饿死。”

厉战飞笑起来：“打碎几个盘盘碗碗就会饿死？这是什么歪理？”南宫叶玫讲述她在舅母家闯的祸，讲她去帮饭店最长的只做了两天，沮丧地说：“我妈在世的时候，我天天闯祸，不是打碎盘盘碗碗，就是丢三落四，我妈总是对着我叹气

，说：玫玫啊，你这么不长心，可如何是好？唉，你好好读书吧，拿个大学文凭，以后到舅舅的公司上班，平平淡淡过一辈子算了。”

厉战飞突然明白了，说：“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不敢离开舅舅家，不管他们如何欺负你，你都忍气吞声？”

“嗯，”南宫叶玫点头：“如果不是遇到你，舅母把我赶出来，我真的只有饿死，因为我根本找不到工作，没办法养活自己。”

厉战飞握住她的手说：“你虽然冒失，虽然马大哈，但你也不是一无是处，你身上有许多优点：善良，有正义感，学习成绩好……”

南宫叶玫噘嘴：“这些优点有什么用？还是没有人愿意请我做事。”

“还早啊，”厉战飞说：“你才上大一，等你大学毕业就好了。”

“好什么啊？”南宫叶玫更难过：“我妈说，我大学毕业了就到舅舅的公司做事，可现在舅母把我赶出来了，以后舅舅的公司一定不会要我，我这么笨，到哪里找工作？”

厉战飞笑起来：“你不是还有我吗？你放心，有你的叔叔老公在，你就不会饿肚子。再说，我媳妇儿成绩这么优秀，要找个好工作轻而易举。”

两个人打扫完了厨房，一边往出走，南宫叶玫一边无精打彩地说：“虽然你是安慰我的，我还是很感谢你。”

厉战飞拉她说：“好了，别难过了，我带你去健身。”

“在哪里健身？”南宫叶玫问。

“这边有一个健身房。”

厉战飞把南宫叶玫带到房子右侧，下面是车库，上面就是健身房，里面有各种健身器材。

南宫叶玫马上高兴了，跑过去拿起一个拉力器用力拉扯了几下，又放下拿起杠铃举了举，说：“好好玩。”

厉战飞说：“这些健身器材你可以随意用，但要注意适度，别拉伤了。”

“哦。”在健身房玩了会儿，他又带南宫叶玫把云水苑走了个遍，说：“我过几天就要归队了，你这几天把这里好好熟悉一下，找到公交车站台，看看哪几路到你们学校，其他还有

什么问题跟我说，我抓紧时间帮你解决。”

南宫叶玫点头：“我知道了。”

回到楼上，两个人都没有睡意，于是又坐下来聊天。

南宫叶玫说：“我想问你，你倒底为什么会喜欢我？”

“因为我们有缘，”厉战飞笑着说：“在这之前，我们已经打过几次交道了。”

“我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欢乐歌里。”

“是。”

“第二次是在乡村农家乐，你爬到了我床上？”

“是。”厉战飞点头。

“那你为什么装哑巴？”

厉战飞解释：“我当时在执行特殊任务，不能暴露身份。”

“哦，那就这两次，也不算什么有缘。”

“不只这两次，还有去年夏天，在河边……”厉战飞讲了去年夏天发生的事。

“啊？”南宫叶玫吃惊得合不拢嘴：“那天晚上是你把我送到旅店的？”

“是，我还给你留了一张纸条。”南宫叶玫追问：“你写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