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难怪。比打架，哥哥成年身材高大，加上专业影响注重运动锻炼，还处在发育期的弟弟压根不是对手；比城府，哥哥外表看一副三好学生的模样，从小鬼主意多，又是搞刑侦的，弟弟一个读书人自然也比不过。

“琛琛，你哥哥是不是欺负你了？”

傅璎做了快三十年的心理学工作，语气轻缓诱导，这么一听傅琛真觉得自己刚被温瀚辰欺负透顶了。

嘴巴一瘪，含着鸡腿肉，刚要开口。

某人抢先一步，“舅舅，傅琛这个学期的英语考了73。”

“7...73？”傅元华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全班第一的成绩，英语就给我考了73？”

傅元华妻子陈敏也被这成绩吓懵了，她细细想来，儿子回家后是把在校成绩向他们汇报过，唯独没提到这次英语的成绩。

“琛琛，你...这英语不应该啊。”

桌底下，温瀚辰单手按住傅琛的小细胳膊，面上露着一副经历过高中三年恶战的知心大哥哥模样。

“舅舅舅妈。其实你们也别太担心，我看过他这次期末成绩了，英语这门课补上来的话，进清华北大是万万不在话下的。”

主座位子的温修远抿了口特意倒在酒杯里的白开水，凝了一眼一本正经的温瀚辰，还有他身旁低着头忍气吞声吃鸡腿的傅琛。

温瀚辰继续，“所以，我刚就提了句让他寒暑假补补课，他就哭闹不依了。”

傅元华的妻子陈敏听闻，心跟着提了一把。

“琛琛，这要听哥哥的话，下学期妈妈给你找个家教补补课。”

“他算什么过来人。就知道...哎呦。”

陈敏心疼儿子，“怎么了？”

傅琛缓着手腕上的劲，倒吸口气。一抬眼，温瀚辰弯着嘴角含笑看着他。

哼，他不就是学刑侦特意去练了几套拳法，不就是把胳膊胸肌练壮了吗？就知道对他使用武力，明明那张登机牌是他现在来指控温瀚辰的证据。

一生气，“他就知道打小报告。”

几个长辈听着傅琛小孩子气的话，一笑而过，一场年夜饭吃得算是温家一年来最热闹的一餐。

时间一到，温修远安抚好先一步回房休息的老母亲，同家人一同告别又踏上了加班的行程。陈敏同傅璎看晚会时提了一句她在城郊外的老家今夜还有点花灯的习俗，傅璎最近正在研究从个人的习惯到群体的习俗心理学，一听来了兴趣，叫几人中没喝酒又有驾照的温瀚辰开车送他们过去。

温瀚辰正躲在单人沙发一角翻腾着手机，翻了所有的社交软件也没看见自己想看的，心烦乱着想找个借口不去。

一听傅琛说他姥姥家那边是非禁燃区，一咕噜站起，提着傅琛的衣领就往外跑。

“烟花呢？”

温瀚辰手插着口袋，在傅琛姥爷姥姥乡下小院遛荡了几圈。非禁燃区没个烟花鞭炮啥的，那还不是白瞎。

“我说我姥姥姥爷这有烟花给你玩了吗？”傅琛还记仇，反驳。

嘿，这小子。

温瀚辰弯身抓了一把雪，快速瞄准向还在他面前傲娇的傅琛。手腕发力，一投，一个刚从院子外走进的小姑娘双手抱着头尖叫，脚底下滚落了几个小烟花。

傅琛躲过一难，还没庆幸欢呼，见雪球袭在了他小表妹陈初初的身上。然而，还在对面老远的温瀚辰早他一步上前，贴心的帮陈初初拍了拍羽绒服上的雪沫。

“妹妹，真是不好意思。”

以往姑姑一家来爷爷奶奶这，嘴里总会拿表哥同眼前这个的哥哥比较，说人家品行端正、才貌皆优。今天第一次见面，读初二正值芳心初开的她腼腆的不敢去正眼看他。

正如现在，陈初初低着头害羞，低声说着“没事”。

“嘿？烟花？”温瀚辰这才瞧见傅琛手中捡起的小烟花，“妹妹，是你拿来的吗？”

陈初初低头点头。

温瀚辰兴奋，单手搂着陈初初肩膀加了些属于男生的力道抱了抱，只一秒松开，又拎着小鸡仔一样把傅琛提出了院子。

...

秦舒这几天来料加工做的辛苦，乔翘不忍心让妈妈陪她守夜到十二点，便让她早早进屋睡了。时钟已指向十一点五十分。外头有些人家熬不住最后的十分钟，提前点燃了自家的新年鞭炮，外头一片噼里啪啦声。

乔翘一人窝在沙发上，抱着一床被子，跟着晚会小品的观众的笑声笑着，压根听不清小品演员在说着什么笑料。

临近新年，鞭炮烟花齐齐庆祝。电视机里，晚会主持人各个脸上洋溢着迎接新春的喜悦，乔翘随手摸向放至一旁好久没理会的老人机，准备趁时间对个时。

一摸，她才发现老人机“哑着嗓子”呼喊了她许久。

还是那个陌生的北城长号。

那头的人有些不确信，“睡了？”

“还没。”

好长时间没同人说话，乔翘的嗓子呜哑着回应。

“乔翘，你有新年愿望吗？”

乔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两秒，“有。”

她不自觉地把手机贴近她的耳朵，可温瀚辰的声音传播过来仍是时重时轻。乔翘不知道他此刻在做什么，听着好像在那头指挥着什么人，又好像他身边有个人在抗议，还冲他抱怨。

她听不清楚他们的对话，只听见温瀚辰的声音又响了不少。

“还有十秒。乔翘，我数到1，我们一起许愿。”

“好。”

10.

9.

...

2、

嘭。

南北两边在同一时间点，温瀚辰和乔翘眼下的夜幕中各自燃放了一朵朵绚丽的烟花。那起初的一小点，发奋全力冲向天际，突然向四边八方延展绽放，瞬间璀璨了整个天际。

“乔翘，我喜欢你。”

“温瀚辰，别喜欢我。”

烟花再灿烂也只有几秒的辉煌，夜寂又恢复平静，两人隔着手机似乎对方刚就在耳边轻呼彼此。

“乔翘，新年快乐。”

乔翘鼻头一酸，“新年快乐。”

啪的挂断。

晚会还在进行，导演组邀请了全国最受各年龄层喜爱的少年组合，他们青春洋溢的微笑、他们热情欢乐的歌舞、他们有礼有节的回答，每一分每一秒她都能从舞台上这三个少年身上捕捉到属于温瀚辰的影子。

拼凑间，手背上淌过一滩水渍。

抬手飞速抹了把脸颊，新的一年她怎么能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