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婿?”赵芷韵眉头一皱,眼眸里一阵冰凉的寒霜闪过。她此生再也不愿谈情,爱之一字与她来说太过伤痛。
春桃沉浸在喜悦之中,并没有留意到赵芷韵神色有异。
她连忙打开黄花梨木的大衣柜,左挑右选,终是找了一间粉色缎子的夹袄,配了一身水红色的金线襦裙拿来与赵芷韵换上。
“小姐,你穿这件袄子真好看,这可是年前的时候柳家派人送给小姐的。二小姐和三小姐可是来了好几趟都想讨要这件袄子,不过有我春桃,谁都不能拿走我家小姐的东西。”
春桃骄傲的翘起嘴唇,小胸脯一鼓一鼓的,像极了一只斗赢了的小公鸡,看着赵芷韵的眉眼也松弛起来,心情愉悦的轻笑起来。
“我的春桃真是能干呢!”
“小姐等等,我让夏荷过来帮小姐梳头,夏荷的手艺在府里可是一绝。二太太要不是应为夏荷是您的陪嫁,早就准备要过去呢。”
赵芷韵轻轻“嗯”了一声。原主的母亲留给原主四个陪嫁丫鬟,春桃、夏荷、秋菊和冬梅。
春桃一直跟在原主身边,夏荷因为常年帮原主打理外头的商铺,时常出府,上午才刚刚回府。剩下的两人在原主落水时跳入池中救护,受了寒在院子里养病,还没有好。
这时,门外一个穿着青绿色素袍的小丫头跟了进来。她的身子比春桃瘦一些,个头也矮些,不过一双眸子很是明亮,嵌在白皙的瓜子脸上有种娴静的美。
“小姐。”夏荷轻轻拜礼,轻手轻脚的走到赵芷韵的身后,看到镜子里面赵芷韵明亮的双眸,此刻夏荷是真正相信春桃的话,小姐的痴傻是真的好了。
平时沉静的夏荷此时也藏不住内心的欣喜,她禁不住嘴角含笑,梳着头发的双手麻利又轻盈。
“小姐,这是云湖髻,飘逸淡雅,和今天的裙袄最是相称。”夏荷放下双手,看着镜中自己的杰作满意的说道。
“挺好的。走吧,别让祖母等太久。”
赵芷韵轻轻起身,旁边的春桃连忙上前帮她抚平裙摆上面的褶皱,夏荷从梳妆台上的流云小盒子里拿出一个红色的香囊系在赵芷韵的腰间,一股淡淡的茉莉清香在空气中若隐若现。
走出润园,深冬的天气依然寒冷,赵府后院的飞檐翘角一个个静立在高墙屋脊之上,有些上头依稀可见晶莹的白色雪粒。
春桃和夏荷紧紧跟在赵芷韵的身后,院子里的廊子边两个粗使婆子正在扫撒,其中一人看见赵芷韵微微上前屈膝行礼,另一个婆子则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继续埋头打扫着。
赵芷韵脚下的步子没停,继续朝前厅走去。
只是身后传来两名粗使婆子细碎的声音。
“有什么好见礼的,不就是一个傻子吗?你给她行礼,她懂个屁!”
“她是赵府嫡出的小姐,咱们只是下人,礼数总是要有的。”
“切,一个傻子能把我怎样,你看看,在这府里谁还管她。”
“……”
春桃鼓着小脸,气呼呼的在赵芷韵身后打抱不平,“小姐,你别听他们的,就是个下人。你可是赵府唯一的嫡出小姐,哪里轮得到她们置喙。”
夏荷面色不显,嘴里沉声说道:“小姐,府里还不知道您已经好了,要是贸然的说出去,怕是会起风波。”
赵芷韵心里知道夏荷的顾虑,这深宅大院里有多少龌龊,如今自己刚刚过来,实力大跌,自保都成问题。想到这她思忖着暗暗吩咐道:“先别张扬,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