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香洋货店,姑妈,我知道,见着妓女加三成,行了,你快去吧。
臭小子,来这么晚,秋生姑妈嘟囔着提着篮子就上街了。
秋生一件白衬衣套着黑色马甲,暗红色的领结,皮鞋擦得蹭亮,正趴在窗户边看着街上跟自己姑妈聊天的女人,可惜了,要是我老婆就好了。
眼看着女人近了,秋生赶紧进了柜台。
你好,我要买胭脂水粉,有什么新品么?婷婷问着。
秋生看着眼前天仙般的女人,暗自叹了口气后在柜台里拿了一盒胭脂,你今年多大了?
婷婷一边抹着胭脂一边漫不经心道:十八了。
你为什么会想要做这个呢?
我妈教我的啊。
你难道不是被人强迫的么?
哎呀,这种事情怎么能强迫呢?
街上李维陪着九叔和任老爷,看到气冲冲出来的婷婷便笑了起来,心下了然,任老爷追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就走了。
怡红院门口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正坐在阴凉处等客,看到年轻帅气的李维一个劲儿抛媚眼,公子,来玩玩嘛,一直到现在,这台词还是没变,那么的通俗易懂,果然,市场才是已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啊。
文才的搞怪动作引得九叔大为不满,也不知道这位吃错了什么药,或者是表达欲太强,被九叔一巴掌给拍到了怡红院门口,随即头也不回的走了,正好从怡红院里走出来一个衣着不凡的老头,眉宇间透着看破红尘的淡然,仿佛一切于他都是浮云。
老头身体不错啊,看着风吹就倒的,还是个老嫖客,你逛窑子就逛窑子吧,还带一大帮人,光天化日,简直太猖狂了,劳资一个妖妖灵就送你进去吃饭,不过当今,妓院也是合法生意啊。
文才正好撞到老头身上,李维一看不对劲,人家边上还有几个虎背熊腰的保镖呢,腰间鼓鼓囊囊的,绝壁是手枪,以文才那让人看着就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怕是要糟,果然,几个保镖就要动手,口里还骂骂咧咧的:小子,没长眼睛呢,嗯?三爷你都敢撞,怕是活腻歪了吧。
一个满脸煞气,眉毛倒立的壮汉冷声道。
张虎,算了,老者又撇了一眼文才,小伙子,毛毛糙糙的,出门可得当心点儿了,无意撇了一眼赶过来的李维,脸色立变。
二少爷怎么会在这里?而且,不是说二少爷被,世上相像之人不少,或许只是长的像吧,最起码对方看着不像认识自己的样子就可以说明不是二少爷,只是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便不会再有了啊。
刚被九叔打懵了的文才回过神来看到虎视眈眈看着自己的壮汉立马怂了,往墙边缩了缩,那懦弱的样子看的李维一阵牙疼,这货典型的市井之徒。
李维冲着老者拱了拱手,就要带着文才走人,“这位公子,留步”,老者身边的几个壮汉很称职将两人围了起来。
几个意思?是要赔医药费,看人家这打扮,也不像是碰瓷儿的啊,得,自己好歹还有个富二代的身份,想着对方总是会卖几分面子,索性静观其变了。
老先生,可是还有事?
公子误会了,老头子不过是想请公子吃个便饭而已,下人粗鄙,冲撞了公子的朋友,老头子我心里过意不去,还请公子能赏分薄面,老头儿的姿态放的很低。
甚至让张虎都纳闷了,自己这主子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在这长岭镇不说横着走吧,最起码不需要鸟谁,难不成自己看走眼了,默默的看了看李维,对方不卑不亢的样子确实像那么回事。
老先生,今天实在是吃太饱了,要不改天?老者善意的笑了笑,无妨,公子若是得了空闲随时都可来这怡红院,老头儿在此扫榻相迎。
难怪门口那帮小姐都在边上动都不动呢,感情人家是这儿的老板,当然不可能在这儿动手喽,所以小姐们稳坐钓鱼台看戏,不担心伤及无辜。
两人走在回义庄的路上,文才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把头低了低,李维哪能不明白他想要说什么,只得安慰着:才哥,上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你别看那老家伙锦衣玉服,前呼后拥的,但那都是人家挣来的,人家胡子都一大把了,有这不算什么,你还年轻,只要你肯努力,都会有的”
“不是,我是想说,我们晚上就去他那儿吃饭好不好”李维当场石化,感情这货还惦记着人家那顿饭了,自己苦口婆心的安慰全是屁话,压根儿不是那么回事啊。
心好累,只想快点回义庄。
到了义庄已是中午,九叔正在院子里午休,一张竹椅,一壶新茶,四目在一边捣鼓着凉亭中的花草,修修剪剪,时不时洒点水。
文才,把东西准备下,明天去任老太爷坟上,九叔在躺椅上侧着身子说道。
残阳如血,炊烟渺渺,在地里忙活完的农民扛着锄头等物件正踏着余晖,早有孩童候在门口,好一副天伦之乐。
临近傍晚,繁星点点,李少爷,咱们启程吧?李维看了看义庄,想着自己的叮嘱,反正尽人事听天命吧,这任发如果这样都能被自己老子咬死,那也只能说是命了。
四目一身黄色对襟袍,其上绣有八卦阴阳鱼,头戴黑色瓦梁巾,一副木质眼镜显得不伦不类,不过好歹有了一些道士的味道,摇了摇手中的三清铃,洒了一把纸钱:阴人上路,生人回避。
其实剧中九叔和四目所说茅山派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茅山派,而是香港本地教派多方融合之后再经编剧想象之后的产物,而九叔所施之法不管从表现形式还是效果上来看,更像是巫术。
于九叔和文才挥手告别后李维和四目上路了,作为童年的阴影,九叔的僵尸片着实贡献不少,如今身边就是这样几具穿着清朝官服的僵尸,走在这山间的小路上,说不渗人那是假的,尽管现在李维自己也是僵尸。
李少爷,小心,离我不要太远,这儿不太干净,四目一脸严肃的说道,夜色清冷,又是荒郊野外的,几只乌鸦正站在枝头凄惨的啼叫,李维心里一跳。
一米多宽的山道上几具僵尸正整齐的往前跳,落地之声响彻山谷,正前方却是一顶艳红的娇子,几个身穿黑色长衫的轿夫正飞奔而行,头上的瓜皮帽随着节奏一颤一颤,身后还有一队二十多人的士兵护送,其间还有一个骑马的,一杆大枪泛着冷光,不过都是铁盔铁甲,一看就不属于这个时代。
照说这么多人是不可能这么安静的,而且两队人不过隔了数米,一丝一毫的声音都没传来,更诡异的是空气中还弥漫着纸灰的味道,这大半夜的,不可能有人在这儿烧纸,很明显对方不是人啊。
四目道长,你是说前面那队人么?四目愣了愣,你能看见他们?
李维愣了愣,你难道看不见他们?
额,那我们就装作看不到吧,免得惹麻烦,李维。。
正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异变突起,本来好好的轿子被掀开,一个一身红妆的女人飘了出来,月光下,女人容颜绝美,标准的瓜子脸,凤冠霞帔掉落一地,就像是看默片的时候突然被人打开了配音。
女人或是说女鬼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头撞了进来,一位僵尸老兄被其踩了一脚身子歪了歪,公子救我,说完就跌在李维怀里,而身后的士兵纷纷叫嚣着操着各式兵器冲了过来,杀伐之声甚是浩荡。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四目和李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团团包围,不过李维好歹还能享受一下温玉在怀,而四目却被一杆大枪指着鼻子,正是那位骑士手中的武器。
四目好歹也是个道士,被鬼这么欺负怎么能忍,不过对方并不是孤魂野鬼,这一看就是有组织的啊,硬来怕是要吃亏:军爷,我们路过此地却不知哪里得罪了军爷,这里是一点心意,还望军爷笑纳。
马上骑士顶盔掼甲,此刻居高临下,身边儿郎亦是将对方层层包围,一时间好不威风,老神在在道:“道士,此事与你们无关,留下那个女子,你们就可以走了”
哪曾想唯唯诺诺的四目借着近身的机会一张符纸就拍在骑士身上。
骑士顿时发出一声惨叫,连坐下骏马俱都灰飞烟灭,当场秒杀。
既然动起手来,自然不能给敌人喘气的机会,李维也不含糊,一通拳打脚踢带牙咬,身边几个士兵被撕了个稀碎,这帮鬼哪里见过这么凶残的人,见机快的,影子都看不到了,剩下的哪里还有反抗之心,跑吧,一道士一僵尸不用两分钟就把这队阴兵基本团灭。
这副身体这么牛笔呢,手撕恶鬼,完全毫无压力啊。
等战斗结束,刚才的女鬼早就没了踪影,光顾着干架了,没注意女鬼往哪儿跑了,大爷的,这波亏大了。
四目龇了龇牙吐了一口痰,小样,道爷面前都敢耍狠,什么东西。
又看了看李维,神色复杂。
我脸上有花?你这么看着,我会害羞的,李维知道对方心里想的什么,不过自己就是自己,即便是成了僵尸,那也是一个有原则的僵尸。
哦,没什么,走吧,河东镇不近,不快点今晚是赶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