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长老一边说，一边在椅子坐了。马就有两名年青女弟子飘然前，给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呈一碗熬制好的茶汤阴阳茶。

大家不约而同的端起茶碗，送到鼻前深深吸一口，顿觉精神一振，疲劳消失了一半。喝了这种茶汤，可以调理体内的阴阳二气，让身体更贴近自然法则，也更容易感悟天地大道，对修仙者来说，好处极大。

这阴阳茶极其珍稀，乃是用阴阳果熬制而成，而阴阳果生长条件极为苛刻，须得有修炼过阴寒功法的死尸，葬于阳气极盛之地，或是修炼纯阳功法的死尸葬于极阴之地，落于死尸之中的种子有极低的概率进化成为阴阳果树。果树的根系汲取死尸中和环境中的两种截然不同的能量精气，阴阳调和，五十年后方会开花结果，又过十年才成熟采摘。之后又得调养十年之后才能再开花结果，如此循环，直到死尸的能量耗尽。

所以即使是像李家这样的修仙大族，也没有充足的阴阳果来满足全族人的需求。

李宛柔吸了一口灵茶的香气，说道：“看来传言根本不可信，舞千月多半不是九尾狐。毕竟九尾狐只是神话传说，这世谁也没见过真正的九尾狐，我觉得九尾狐是否真的存在都是未知！”

李宛兮附和道：“是呀！传言真的不可信。我看舞千月拼死保护孩子，没有半点妖媚轻浮之态，分明就是一个贤妻良母，否则天辉也不会如此爱她了，估计是被人恶意中伤了。”

李宛柔忙道：“对！对！人言可畏啊！我还是挺相信辉天的眼光的。不是说她是九尾狐变的吗？为什么她都昏迷过去了，还没有现出原形呢？可见传言都是假的！”

冷湘纨道：“宛柔，你又说胡话了！看来十一年前那场大病真把你的脑子病坏了！妖兽修到化形境就可以变化成人形，那是真正地变成了人类！他们的皮肤、血液、骨骼甚至毛发都彻底变成了人类，完全就是人类的皮肤和血液，没有任何差异。他们要想变回原形，还得耗费法力才行，如今她昏迷不醒，法力尽失，哪来的能力变回原形？”

“啊？是这样啊？”李宛柔瞠目结舌，又道：“那……那，她要是死了，也不会变成狐狸的样子吗？”

“对！”如雪长老代答道：“因为此时此刻，她就是真正的人类，死了之后也依然是人类！除非她法力恢复，才有可能变成九尾狐。看来药不能停呀！湘纨，你得给宛柔多弄点养神补脑的药吃。十一年前那场大病，差点要了宛柔的命，昏迷了七天七夜不省人事，没想到人倒是醒过来了，却落下了这病根儿，她脑子里的记忆一片混乱。不过宛柔，你的那个切除坏掉的肌体、用羊肠线缝合伤口的方法，倒是真的大有用场，让凡人世界的医疗技术得到了很大的提升，造福了整个聚灵星啊。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李宛柔不著痕迹地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这才嘻笑道：“就是那次大病的时候，我在睡梦中看到有穿着白大褂的人用这种方法给人做手术，把病人的肚子剖开，把坏掉器官取出来，然后换好的器官……在梦中就学会了。想必是神仙教我的吧！”

“你呀！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如风长老端起茶来饮了一口，说道：“梦中学到的医术，对我们李家来说也是有许多可以借鉴的地方，自少用手术缝合伤口和器官，可以节省我们许多法力。这项技术适合在凡人世界推广，推广了这么些年，的确是造福了无数百姓。”

如雪长老也道：“是呀！宛柔要是能再梦到那些神仙给人做手术就好了，多学点神仙的医术，或许可以救活辉天呢！”

说到冷辉天，大家的心情又低落下去。如风长老道：“辉天的骨骼都已接好，各处伤口也都缝合好了，我也用法力帮他愈合了伤口。他最大的难题在于大脑的苏醒和经脉的重建。正常情况下，经脉寸断是会立即死亡的，可他没死，这就是奇迹！如果能得到野生的智脑果就好了，不仅可以治好宛柔的脑子，还可以让辉天立即苏醒。只要他醒了，就可以请化神境或是化形境后期的高手用法力给他重建经脉了。”

冷湘纨叹气道：“唉！谈何容易？只怕整个聚灵星球都找不到野生的智脑果了。人工种植的功效又差太多。”

李宛柔不无怨意地道：“如果那天娘亲和二妹提前出关的话，辉天也不会伤成这样了！”“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冷湘纨一瞪眼，却又觉得宛柔说得没错，便蔫蔫地闭了嘴。早在几年前，她和二女儿的修炼都遇到了瓶颈，她要冲击化形境的第二阶，宛兮要冲击结丹境的第五阶，所以同时闭关，把族中事务交给了小叔子李太隆，家中事务交给了李宛柔。

她们是在冷辉天出事的当天晚才顺利出关的，修为晋升了，却错过了搭救冷辉天的最佳时机。如今冷辉天已成废人，实在是冷湘纨今生最大遗憾。

如风长老自责道：“都怪我们太大意了。那天虽然感觉到有人在附近打斗，但是没有触动到我们设下的护族大阵，还以为是本族弟子在那里切磋呢。其实也是太自信了，总以为没有人敢到我们寒烟湖来撒野，所以也就没有过问。没想到，皇族成家的人这么大胆……”

如雪长老道：“九长老李如云去追了他们几百里，把那个公主和护卫也都教训了一顿，不过到底念及她是皇室公主，也没敢杀她！”

李宛柔恨恨道：“没杀她最好！等雪遇今后长大，去亲手杀了她！”

“雪遇他……”冷湘纨鼻子一酸，哽声道：“只怕今生无法修炼了！”

“啊？”李宛柔和李宛兮失口惊呼。

冷雪遇伤有多重，她们早就知道，只是一直自我欺骗地以为，凭母亲的医术或许能完全治好他。此时听到母亲亲口证实，那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不禁心中大悲。

李宛柔前拉着母亲的手，泣声道：“娘，这可不行！雪遇不能废！你一定要想法子治好他呀！如果无法修炼，那他这辈子不就等于是废人一个吗？”

“唉！我又何尝不想救治他们？只是……唉！难哪！八长老，十长老，辛苦您们了，请先去回去休息一下吧。辉天和雪遇如何救治，还得跟您们二老好好研究一下才行！”

两位长老起身道：“湘纨，你也累了，先休息一下，回头我们再好好琢磨怎么医治他们！我们李家的药石之术天下无双，大家一起开动脑筋，总能想到办法的。”

两位长老习惯唤冷湘纨的闺名，虽然有点弱了她的家主威势，却也显得格外亲切，她倒是很愿意被长辈们如此称呼。至于“碧鳞姥姥”这个名号，其实是别人给她取的绰号，其含意并不怎么好，她也浑不意地接受了。

随后又闲聊了几句，两位长老便告辞，脚底涌起云团，托着他们疲惫的身体飘然离开了。

望着两位长远去，李宛兮道：“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们什么办法都试过了，辉天的筋脉寸断，骨骼也多处碎裂……我们目前只是将他的骨头接好，可是筋脉断了，纵然用手术仔细接好，却已无法修炼了……”

皮肤受过伤的人，不适合当飞行员。经脉破损过的人，不适合修炼。

冷湘纨闭眼睛，疲倦地说：“先前如风长老也说了，要想修复筋脉，除了要用最好的丹药外，还得有化形境后期的高手用法力为他重建脉络！”

李宛柔喜道：“娘，你不是已经进入化形期了吗？这次闭关又更一阶……”

冷湘纨叹了口气道：“傻闺女，我虽然也算是进入化形期了，可这化形境也分好几个阶段，我不过是完成了第二阶段，刚把内丹化为一个完整的人形，后边还有四个阶段，一个比一个难，我还差得远啊！至少要到后期才能为他修复脉络，而且还得修炼专门的法术才行！”

李宛兮放心道：“这修炼到化形境后期的高手虽然少见，但也不是那么难找吧？”

冷湘纨道：“是不难！难的是他们不一定修炼过那种法术。修复经脉是需要修炼一种特殊的法术，各家各派叫法不一样，大致都叫再生术或经脉再造术之类的，名字大同小异，功效千差万别。一般说来，只有修炼遇到瓶颈、修为再难提升的人，才会花时间去修炼这类法术的，因为这种法术只对别人有用，自己是根本用不的。若是自己经脉受损，就得靠别人施法治疗，无法自己给自己治疗。就像我们李家的那些闭死关的老祖们，他们都在抓紧时间提升修为，根本不会考虑修炼那些法术的。”

李宛柔并不死心，道：“娘，咱们李家晋入化形境的长辈应该不少吧？就算没有一百位，至少也有几十位吧？总有一位是修炼过那种功法的！”

冷湘纨无奈道：“宛柔啊，让我说你什么好呢？算我和你二叔在内，我们李家晋入了化形境的老家伙一共八百八十八位，但大多数都是初期和中期阶段，达到后期的不过三十几位。而这些达到化形后期的老祖宗们为了能够修炼成仙，都在天王塔里闭死关，几年都不出塔一次，若非遇灭族大灾，没有人敢进塔去打扰他们，就更别说请他们耗损修为替无关紧要的外人治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