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那虚空之中原本汇聚的金色能量,顿时如水花般四散开裂,土崩瓦解。
身体在半空之中又是一连七八个翻转,最终在数丈之外立定身形显出了身影,手中的刀颤抖着气喘吁吁,景翀虽然非常的狼狈,可其潇洒的风姿还是引起了对面钟烈坚不寻常的注视。
“哎呦,好俊的手段!”很显然连他都没有想到,自己倾尽实力的一招竟然被对方如此巧妙的给予化解了,一时间内心之中一阵翻滚,惊讶之色不言已表。
景翀稳住身形,也变得更加凝重了,丹气之境果然非同一般,先前敌对陈拂女他处处受制,几乎没有还手的余地,此时他有了经验,又服用了回气丹,可在钟烈坚的手里,依旧显得如此的吃力。
对方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击,自己就已经施尽了全力,如果他真正的发起威风,自己岂不是瞬间就沦为崩溃?
强压住心中的波澜,景翀再次握紧了刀,战气不计成本的蜂拥而出,他极力的感受着周围的能量,妄图更加深刻的领悟水泽之力,可对手似乎根本就不给他机会,刚刚有所行动,对面的金背降魔杵就再一次挥舞了起来。
这一次动作比之刚刚又大了几分,金背降魔杵在钟烈坚手中完全抡做了一个圆圈,金色的能量波动也随之被搅成了一圈圈音波状能量涟漪朝着他奔袭而来。
看似轻柔的能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它犹如一扇门,带动着强大的气势猛扑而来,巨大的风压的人喘不过气来,景翀竟然发觉自己整个人都被这种能量波及的站立不稳,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危险的气息极剧增长,下一刻,不可违逆的破坏之感油然而生。
“好强大的力量!他究竟怎么做到的?”景翀内心一惊,他知道,这一次他根本就不可能再像刚才那般利用血斩之刀迎敌了,血斩之刀速度虽快,可威势绝对比不过眼前的能量音波,强大的音波能量呈现包围之势,而且一波一波的循序而来,单凭着自己的实力,一旦沾染,手中的刀瞬间就会脱手而出,面对如此,他不仅仅需要与之持恒的力量,更需要借助缓冲的力量来减轻敌方的攻势,也只有这样才能够更有效的避免自身的伤害。
此时此刻,那种无力的感觉也再次萦绕在心头,景翀别无选择,唯有随机应变般的按照内心所想去选择面对。
第二刀,喋血之刀,它所针对的则是法诀之中的坎位,坎乃主水,水之阴柔,冻之为刚,刀气原本虚无,无形伤人,出其不意,柔中有刚。柔则卸敌刚力,刚则攻敌之刚。
景翀心中如此去想,手中的刀也并没有停歇,手腕轻翻,刀气弥漫,水泽之中藏有无尽的水势,景翀虽然不能将之调动,可却又能够生出水势。但见他拖起了刀气形成了巨大的刀芒,刀芒原本可以拖动百丈,可此时被对方的能量无尽的压制,仅仅拖起了十丈而已,可就算是十丈,也足以增添了自身的气势。
他双手举刀,宛如劈山的勇士,气势不可阻挡,刀气纵横,刀意必现,与此同时,他自身的气质也变得虚虚幻幻难以捕捉。外人看去,整个人都好像水中的虚影,扭曲着,拉长着,就好像不复纯在一般让人心生诡异。
“哦?又有奇招?”钟烈坚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招式,不由得心中一惊,可随之被强大的斗志所代替,他加快了手中降魔杵挥舞的速度,巨大音波状能量又扩大了数倍,眨眼间将景翀覆盖其中。
“水之,喋血斩!”景翀口中一声低喝,成与不成全凭天意,他也只能听之任之,血王刀在他的手中被无限制的发挥出来,巨大的刀芒陡然间就朝着对面的音波劈砍而去,两大能量终于还是得以交锋。
嘭的一声巨响,庞大的震荡之力将整个大船都震颤的左右摇摆,船上之上更是控制不住身形,不停的左右摇摆,有几个站立不稳都坠落在了荒泽之中。
再看战斗之中的二人,钟烈坚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目光之中尽是惊色,而景翀也在一刀劈砍而出的瞬间,陡然间向着后方反震而去,多亏了他还引出了水势,整个人就好像大海之中的一叶扁舟,摇摇晃晃的飘在了百丈之外的虚空之上。
多亏了他纯熟的御风之法,身体晃了半天,还是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趋势,可是他也变得异常的狼狈,双手握刀处的虎口全然震裂,鲜血顺着手缝滴落而下,体内的气血上下翻腾,一口鲜血到了嘴边硬生生被他咽了下去。
萎靡的眼睛流露出短暂的痛苦之色,随后又被坚忍的神色代替,他咬了咬牙怒目而视,还是强撑着身体的不适飞回了原来站立的位置之上。
“好过瘾!再来!”
钟烈坚彻底被景翀的顽强吸引了,此时他的脸上尽是欣赏之色,原本阴沉的脸上浮出了一丝笑意,同时他浑身上下也被激起了斗志。
“好,过瘾,小子,你能正面接我两招,就已经值得我去尊敬,不过,接下来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钟烈坚滚圆的眼睛之中释放出别样的光芒,他抬起来脚步,手中的金背降魔杵也变得大开大合了起来。
“接招!”言还未落,那庞大的身形也随之飘然而起,他的身体整整飞离了甲板,整整飞了十多丈的高度,冷不丁回转身形,双手持着巨杵就朝着景翀所在之处猛然砸去。
这一次他真的动用了全力,如此正面的进攻,景翀哪里敢轻易去接?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他连忙御动身形就朝着一旁闪去。
他刚刚闪去,降魔杵就已经带动着风声不期而至,强大的能量波及带动着伤害整整覆盖了三丈的横距,就算是没有直接砸在景翀的身上,还是在一瞬间将之掀翻在地。
降魔杵力道不减,砰然砸落在甲板之上,一声巨响宛若惊雷,但闻“咔嚓”一声,五丈来宽的船头就被之从中砸断,大船之上,顿时炸开了锅,一个个面带紧张之色纷纷逃窜,一些实力高强的人都在最短时间内跳到了隔壁船上,实力弱者则被强大的力量颠飞了出去,可好在这大船人用特殊材质做成的,就算是断了船头依旧没有沉没荒泽的趋势。
就算如此,钟烈坚此举还是激怒了身为船主的陈拂女,她秀眉紧蹙,暴跳如雷,指着鼻子就是一阵大骂,“姓钟的,你有病呀?不就是一场赌斗么?干嘛用这么大力量?合着这不是你家的船!如此肆无忌惮的毁坏,你是要拆台么?”
陈拂女如此破口大骂,也很快让对方从中清醒,钟烈坚也没有想到自己倾力一击就造成如此伤害,不由得挠了挠头,他咧着嘴巴龇牙一笑,满脸尽是歉疚之意,“三妹莫慌,为兄鲁莽,一高兴给忘了,没事没事,这船我赔了!”
他这样说,倒让人想气也气不上来,无奈的摇了摇头,陈拂女再也不敢在船上停留,她对着身旁的几位摆了摆手,仅剩的几个人也连忙会意的转移到隔壁船上。
再看景翀,被这巨大的能量冲击的整整滚出了二十多丈的距离才在船尾之处止住了身形,还好在陈拂女一阵参和,他才有机会喘了口气,艰难的站起身来,他只感觉浑身上下都是麻的,胸口之处更是沉闷异常,体内的气血起伏不定,脑袋更是嗡嗡作响,整个难受劲无法用言语形容。
这才短短的三招自己就已经如此狼狈,后面这二十七招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挺的过去,深呼了口气,他让自己平复了少许,刚刚恢复不久的状态又一次陷入了萎靡。
怎么办?这样下去根本就不可能挺过三十招,自己死了事反而连累了一同前来的众家兄弟,看着他们一个个担忧的神色,他又不得不紧咬牙关选择坦然面对。
刚才那一下,他已经拼尽了全力,虽然只是在躲,还是被对方强大的攻击所伤,境界的差距真的就不能弥补么?难不成今天自己就真得要栽在此地?
景翀并不甘心,可是他又没有更好的办法,为今之计,也只能够绞尽脑汁的去领悟御泽法诀的精髓所在了。
御泽,御泽!究竟怎么才能真正的参悟“泽”的精要呢?为什么连老毒物那种人都可以掌握,唯独在自己的手里如此的艰涩?难不成自己就没有一点的天分?
趁着机会,他再次调动战气去感兴周边的水泽之力,空灵的世界之中,除了一大片汪洋之外,就是那上下起伏的流状气体,他知道自己所能驾驭的就是那微不足道的气体,自己的心神始终都碰触不到汪洋,错究竟在哪里?突破口就在哪里?
“水聚之处为泽!杂水湖沼亦为泽也!泽下尺,升上尺!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景翀的口中不断的去念叨着御泽诀之中的一些精要,前段是泽的形态,后段是泽的体现,他一直不明白泽究竟是如何汇聚的,所以他非常的迷茫。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泽是不断积累的过程,一旦断了恩泽,就会消失不见的,所以修炼泽力贵在持之以恒,更需要不断的加深新的泽力供给,只有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它好比君王的恩赐,只有给予,方能反馈!
“只有给予,方能反馈?”景翀猛然间睁开了眼睛,他仿佛看到了什么,内心也随之翻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