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德索被聂海渊一个大熊抱,好悬没背过气去,而且伴随着步德索的出现,一场误会也似乎就这样消散了。
景翀依然是满脸的羞愧,他走上前去冲着躺在地上的老几位躬身一礼,然后轻轻的搀扶着步飞烟,“老前辈,在上,请恕晚辈无礼,只是血气钢刀丢的唐突,所以有所冒犯!”
他这一服软,老头子的气顿时消了大半,只不过他还是一脸的懵相,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更不知道这两个外向来客为什么与自己的儿子如此熟悉,所以脸上的疑惑之色也更胜了。
随即扭转脸庞,步飞烟又看了一眼步德索,可发现聂海渊还在抱着对方,一张脸也随即沉了下来,特别是看到聂海渊那样子,更是满心的恶心。
“父亲,我回来的唐突,还没来得及与你介绍,这二位就是我时常为你提起的好朋友景翀,景贤弟,只是没有想到,你们之间怎么会如此大打出手!”步德索挣开了聂海渊,走上前来为几个人一一介绍。
步飞烟先是一甩脸不予理会,可当听到景翀这两个字之时,不由得眼睛一亮,一拍脑袋露出了笑意,“糊涂,真是糊涂,几年前我儿奇迹回来,就曾对我提及这个名字,还有迷仙谷的事情,怎么就如此见外,这真是一场误会呀!”
一句话,漫天云彩散,就连那几位也在此时纷纷改变了颜色,虽然对于聂海渊还有着几分的埋怨,但也都随之忽略不计了。
这一下,反倒是景翀有点奇怪了,他看着步德索,脑海之中也不由得回想起几年前离别的情景,当初步德索执意离去,临走前,阴三公赠送他六壬神盘,还记得当初的他还只是个战气之境的普通修士,却不想这才短短几年,他竟然也达到了旁人难以企及的冲虚之境,心中震惊之余,他更加坚信了灵猴部落的强大。
“贤弟,你们的事,往来的逃难之人不少传扬,听说你都成为了血狼王了,这是不是真的?”气氛平静了下来,步德索更加眉飞色舞的看着景翀,然后询问了起来。
景翀也不隐瞒,简单扼要的将这几年的经过讲了一下,在场之人无不听的热血沸腾,同时对于景翀也更加敬佩了几分,特别是闻听他抛弃血狼王的身份独自闯荡西荒之时,更加被他那宽宏的胸怀所折服,怪不得耕樵派举派之力都不是他的对手,这一次输也输的心服口服。
当然,景翀并没有对他们提及到自己身中噬神蛊的事情,一是怕朋友担心,二也是感觉没有必要。
随后,两个人再次被步飞烟让进了客厅之中,再次分宾主落座,彼此之间的感觉明显亲近了许多,仆人看茶,大家也相继冷静了下来,“贤侄,适才你二人兴师问罪我等实在有些疑惑,原本昨天真心感恩于二位对于耕樵派的大恩,哪里敢有半分的加害之意!”
喝了口茶,步飞烟再次将话题拉了回来,步德索本来就一无所知,此番听父亲提及,也扭转了目光看在了景翀的身上,景翀很是惭愧,但此事事关重大,他也只得实话实说。
昨天喝的烂醉如泥,如何睡了一觉,血气钢刀不翼而飞的,如何寻找找而不倒的,又如何怀疑步飞云而怒不可遏的他都讲述了一遍。
步飞烟听得目瞪口呆,步飞云更是听得气喘吁吁,步德索则面色铁青,青红一片,误会算是解开了,但这血气钢刀他并不陌生,作为朋友,谁都知道此刀对于景翀的重要性,它放在别人手中也就是一件兵器,可对于景翀却具有很深的纪念意义,所以短暂的思忖之后,步德索插话说道,“以我看来,不是家贼,就是鱼鲨帮所为,你们不是说,昨天景兄弟就用此刀大展身手么?咱们自己人都认为此刀威力无穷,鱼鲨帮贪婪成性,焉有不与觊觎之理?父亲,还是下令彻查耕樵派吧!”
不得不说,还是步德索脑瓜灵活,他只是一言就点到了点上,步飞烟脸色一红羞愧难当,也难怪人家会如此发火兴师问罪,在人家做客,反而丢了东西,主家不予出面寻找,怎么也要落个窝藏之罪吧,也是自己糊涂,一开始没有解释清楚,这才造成如此误会,自己也是该,就算是让吃了那阴阳倒夜香,也不足为过。
他这样想,连忙站起身来,冲着乔风摆了摆手,说道,“老三,你辛苦一下,带几十个兄弟,彻查耕樵山,一定要将这偷刀的贼给拿回来!”
乔风站起身来,一抱拳,这就走了下去,二爷步飞云一看,也站了起来,他看了景翀一眼,然后又狠狠的瞪了一眼聂海渊,最后说道,“大哥,我也跟老三前去,找到血气钢刀,洗刷我这一身的贼误会!”
这句话讽刺的意味十足,景翀怎么听不出来,他整张脸又变得通红无比,低着头没有说话,反而聂海渊没脸没皮,冲着他一咧嘴哈哈着笑,步飞云一甩手,哼了一声跟了上去。
时间不大,乔风与步飞云回来了,一进屋就带了个弟子,这弟子同样一身樵夫打扮,年纪三十岁上下,看到客厅之中那么多人,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庄主爷,没我什么事呀,我只是知情不报而已,这件事都是许老弟干的!”
话说的一头雾水,景翀连谁是谁都没有弄明白,但步飞烟等人在,想必也会查个水落石出,所以他也不着急,静静的听着。
“你是木头庄的刘老七吗?说,到底怎么回事,客人丢刀的事情是不是你们所为?”步飞烟沉着脸,眼看着都要滴出冰来,如此沉闷的压力之下,那被提上来的刘老七好悬没爬在地上。
颤颤巍巍了好长时间,他才说道,“禀告大庄主,昨天夜里,整个大庄园宴会,哥几个都喝了不少,我与许老弟同住一个屋檐下,自然知道一点事情,当天晚上,
我是喝的不少,但是许老弟没有喝多,他平时嗜酒如命,我也是奇怪,就问他,但他笑而不答,所以我也就注上意了!”
刘老七说的很是详细,大厅之中鸦雀无声,原来,这个许老弟原本就是鱼鲨帮派来的奸细,昨天两大帮派火并,景翀大展身手,一刀分开两大阵容,沙天雄忌惮宝刀之威,临走之时就暗中交代偷取宝刀。
许老弟立功心切,昨天晚上趁着大家都酒醉自己,悄悄尾随景翀与聂海渊抵达住处,也合着景翀酒量不咋地放松了警惕,他进入房间轻而易举的就拿走了血气钢刀,再加上血气钢刀本来也没有什么灵性,所以他一丝没有察觉。
偷走宝刀的许老弟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却不想跟他同上同下的刘老七却都看在眼里,他拿着刀,大摇大摆的回到住处,看着刘老七睡着之后,就明目张胆的乘小道逃离了出去。
刘老七明知道他所作所为,却不敢出声,一是怕惹祸上身,二也不太明白事情的原委,出卖了兄弟,所以就算是今天庄园里闹的沸沸扬扬,他也没有出面予以澄清,但是就在刚才,大庄主一声令下彻查耕樵山,他慌了,主动投案自首以求从轻发落。
大家听完刘老七的话,纷纷陷入了沉思之中,鱼鲨帮做事一直都是不折手段,这一次谁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把注意打到了耕樵派内部中来,而且他们之所以不顾一切的偷刀,肯定也是为了日后争夺竹灵山具备更大的筹码。
而且这件事势在必得,时间不会拖得太长。
步飞烟知道此间的利弊,所以也在思忖着应对之法,反而是步德索看了看大家,然后微微一笑,“父亲不必忧心,血气钢刀并无大用,它只是景兄弟纪念之物,此番就算是被鱼鲨帮偷走又能如何?我们何不将计就计,与他们来个正面交锋?这一次孩儿回来,一是为了看望长辈,另一方面也想彻底解决竹灵山的事情,倘若借此机会将鱼鲨帮剿灭,这或许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步德索这样说,大家都来了兴致,步飞烟朝着乔风摆了摆手,几个人将刘老七带了下去,大厅之中只剩下这十多人,倒是可以放心大胆的说一下什么计谋。
“哦?我儿有何良策,还不快快说来!”步飞烟凝眸侧目,同时也带动了大家的目光,乔风、步飞云等人一个个面带虔诚的看着他,眼神之中竟然充满了仰慕之情。
对于步德索的计谋,景翀是早有见识,想当初卢天云与之交流了几天就长进如斯,可以想象他本人又何等了得?而且可以看的出来,真个耕樵派之人对于这个少庄主也非常的看重,不知道为了什么,景翀还感觉得出来,他们对于步德索的尊重,似乎还大于步飞烟等人。
心中奇怪,他也只能静静的听着,如此这般,这般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