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说话呀是不是刚才有人来过?”
看到景翀如此的模样,聂海渊再次凝重的询问了一句。
这一次,景翀才渐渐的平复了过来,没有说话,但见他缓缓的点了点头,这就算是对聂海渊最好的回答。
“是二寨主所在的主峰后山方向,这下看来麻烦了!”
聂海渊目光一阵缩动,透过重重的石林看去,那个方向正是之前他们领赏之时去过的狼牙山主峰方向,但一想到二寨主公冶清风那尊贵身份的刹那间,就连一直都很喜欢漫天吹嘘的聂海渊也不得不选择了望而却步。
“算了吧,如果真是二寨主的人,那柄刀多半是要不回来了,毕竟就算是咱们寨主爷,也没有资格会见公冶清风一面的!”聂海渊所说并不是信口拈来的,在这血刀寨生活了这么多年,他很是清楚血刀寨内部的等级分布。
而他们这所谓的巡山寨根本就是血刀寨最下层的喽啰,就算是每一棚的寨主爷,也不过相当于前三寨之中的一个小小队长而已,如此的身份,想要见二寨主一面都难,更别提问对方要一柄刀这样的事情了。
“难倒就让那人就此吞没了我的钢刀不成?”
听到聂海渊的那番话,景翀的心更是犹如冰浇火燎的一般颤了三颤,虽然说经历了父母双亡的打击,他的确是成长了几分,但就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更加的注重父亲所遗留下来的每一样东西,特别是那柄被刻着一个扁圆的“日”字的锈丝钢刀,更是见证他为父母报仇血痕的最大依仗,也是他最终探明父亲真实身份的一大线索,可如今这一切都化作了烛光泡影,怎能让他轻易接受?
无形的悲痛不断的侵蚀着他的心脏,整个气氛也在一瞬间被凝聚到了冰点,压抑的气息都让人有点喘不过息来。
“景翀,寨主爷不是说了吗要帮助我们进入授艺堂修炼血刀寨的强大武技,相信以你的性格一定能有所成就的,可一旦拥有了实力,还愁不出人头地吗?到时候别说是那遗失的钢刀了,就算是传说中血刀寨的至尊血刀都会成为囊中之物!”
话不在多,但贵在精益求精,这段话也许是聂海渊迄今以来说过的最有道理的一次,但见他话音刚落,原本悲痛欲绝的景翀就立即止住了悲泣,用手擦了擦尚未干涸的残泪,他豁然间就挺直了腰板。
不见了少年应有的那份稚气,他那冰冷的气质刹那间就升腾而起,铁寒着脸色,他目光如电,直溜溜看着对面的山峰,咬着牙狠狠说道,“不管你是谁,假以时日一定要让你跪倒在我的身前哭求着将刀奉还!”
说完这句话,景翀袖袍一挥,大步流星的就向着第九棚巡山寨的方向走去。
“这小子,唉!”
无奈的摇了摇头,聂海渊与邹仓二人也紧跟着离去,但到了此时,之前的那种兴奋却早已经一扫而空。
回到了第九棚第十队之后的景翀,谁都没有理会,一头扎在被窝里倒头就大睡了起来,而且这一睡就是一整天的时间,把满屋子的人都搞的疑惑重重,但却无一人敢于出言相问。
第二天一大早,景翀依旧第一个选择了起床,这一夜的休息却早已将那满腔的不甘一扫而空。
由于他跟聂海渊关系不错,又与之被分成了夜班巡逻队,故此相对的也就赋闲许多,就算是这睡了一天一夜,却并没有一人予以理会。
再加景翀平素也比较勤快,整个木房卧室的卫生都被他揽了下来,大家对之就更加的关照了。
小心翼翼的将房间内的卫生打扫一遍,景翀梳洗已毕就一个人走出了寨门,依旧来到昨天遗失钢刀的地方独自发呆,时不时拿出揣在怀里的那卷绢帛,面醒目的四个大字“战狼刀法”深深的勾起了他的回忆。
时至现在,他身有关于父母的所有遗物就只有它了,这一次一定不容的半分的遗失,想到这里,他连忙将之揣入怀中。
与此同时,手指波及却又触及到那坚硬的兽皮书卷,不由得心血来潮,顺手将之捧在手中。
几天来,他几乎每天都会在这个僻静之地翻看这本厚重的兽皮书卷,虽然面的文字自己一窍不通,但面刻画的栩栩如生般的图画,却让他疯狂的沉溺其中。
经过这几天的不断沉溺,虽然说景翀并没有得到什么明显的感悟,但还是让他感受到了身那细弱入微的小小变化。让他意外的就是,他身原本隐藏的那种疟疾却好像也减轻了许多,那种时不时发作的频率一直都没有来到。
如此的变化可是他始料不及的,景翀知道,自己每一次受到强大刺激之时就会突然的爆发疟疾,可一旦疟疾爆发对于身体的危害也难以想象,一般都是陆陆续续十余天才渐渐稳定。
然而,这一次,面对家中突发其难,父母双亡、二老爷惨死,自己先后两次受到强大刺激。
但在这样的过程之中除了那两次疟疾发作之外,时至今日都没有再次发生那种延迟的症状。
如此的结果却不由得让他将功劳全然归功于手中的“臆象幻神书”之。
想到此处,对于这个神秘而又奇异的兽皮卷书他更加显得爱不释手了。
有了这样的心思,他就更加迫切的想要探明这兽皮书之中的真正奥妙所在了。
然而,就在他即将掀开第一页书,像往常一样观图阅读之时,身前的密林之中再一次传来了一连串的脚步之声。
俗话说,一朝经蛇咬,十年拍井绳,此话一点都不假,景翀听到这道声音,顿时联想到了昨天遗失钢刀的情景,故此敏感的他很快就将手中的书塞入怀中,一转身就欲呼喊。
但是随着风声拂动,剧烈的喘息声传来,景翀的脸色反倒为之一舒,随之耳边就传来了聂海渊那急促的声音,“景翀,我想着你就跑到这里来了,快,快点回去,寨主爷召见呢!”
这句话传来,顿时让景翀的心中一喜,看来寨主爷当真没有欺骗自己,看来这就要带他们进入授艺堂了。
想到这里,满心的郁结一扫而空,他连忙转身阔步,再次回到了第九棚巡山寨之中。
刚刚进入巡山寨,就看到黑压压拥簇了一群人,沸沸扬扬的跟前两天自己杀害黎大柱带回投名状之时一般无二。
抢身几步挤入人群之中,在看到来人正是聂海渊与景翀之时,在场之人很是自然的闪开了一条通道,一个个议论纷纷指指点点,不可掩饰的还有那满怀的羡慕表情。
这一幕幕的神色映入眼中,却不由得让景翀为之一阵唏嘘,虽然比之这群人自己是不幸的,但在这个血刀寨之中,自己又是幸运的。
这才刚刚到达血刀寨没几天,他就奇迹般的从一个什么都不算的“白身”一跃跨入拥有进入授艺堂的资格。
他知道,这样的机会可真的不多,故此当然会让这群煎熬了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众多喽啰为之眼红了。
景翀明白众人的酸楚,所以也尽量的表现的舒缓一点,大多与之相对的目光,他都会予以鼓励的神色,如此一来,人群中有着几分的意外之声,也被他如此的表现压了下去。
很快,在众人的拥簇之下,两个人就来到了第九棚寨主爷中庭内。
诺达个中庭内,除了寨主爷毛大虎之外,剩下的就是心腹大队长乔山了,当然在那门口之处羞答答还站着一人,正是早已来到此地的邹仓,没有了聂海渊与景翀的撑腰,这个小猴子,显得格外的心虚胆寒,面对寨主爷的威严,他连大气都不敢喘息。
直到看到身后急速走来的景翀二人的瞬间,他才犹如充了气的皮球一般瞬间挺直了腰板。
“见过寨主爷!”
三个人同时跪倒在地,连连叩首施礼,很快就迎来了毛大虎和煦的笑容。
“哈哈哈,都起来吧,想必你们也知道我召你们前来的原因了吧,索性也就不卖关子了,你们三个申请进入授艺堂的名额我昨天已经递交了去,经过授艺堂几位堂主的审核之后,也相继同意了下来!这不听到信我赶忙通知你们!”
毛大虎一边笑着一边欠身离坐,顺手将三个人搀扶了起来,满脸尽是和蔼之色,那粗狂的皮肉抖动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小伙子们,你们三个人可代表了咱们整个第九棚巡山寨,到了授艺堂可不能再像以往那般懒散了,学到的能耐都是自己的,切莫为咱们巡山寨脸抹黑,看见没,众多兄弟们都带着渴望来的!”
说完,毛大虎手指着门外黑压压的众人,警示般的说道。
听完这话,三个人再次躬身一礼,“小的们一定不辜负寨主爷栽培,更不敢忘记大家的期望,到了授艺堂一定为巡山寨争光露脸!”
三个人一边说着,同时一转身面向门外的众人也是躬身一礼,看到三人的举动,霎时间整个第九棚巡山寨立即沸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