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黄的帛锦卷轴很不显眼,就塞在那一摞书简的一旁,看来由于不太显眼,基本上没人愿意光顾于它,故此,在那绢帛的外露之处,由于日月的侵蚀,都有些斑驳的痕迹。
景翀由于一时的头疼,也不知道什么样的拳法更适合自己,故此也就是随手将这个“特殊”的存在从中抽离了出来。
触手纤滑的卷轴是用上好的蚕丝编织而成的,虽然看起来有点破旧,但依旧掩盖不住那内在的光滑,这是第二次接触到绢帛,故此景翀也算的上是“情有独钟”了。
绢帛很长,就算是被卷着,依旧显得厚厚的,但真个的将之打开,景翀却觉,它足足有三尺来长,如此庞大卷轴,其上容纳的文字,却也显得格外的宏阔。
“这是一卷拳谱吗?凭地比一卷刀法都显得复杂多变?”
景翀来回的观看着上面挥洒的扬扬洒洒的文字,不由得眉头一挑。
“旋风百步无影掌!好长的名字,看起来这套拳法十分的复杂,要不然怎么会抛弃在这样的角落?”
内心之中一阵沸腾,但却立即勾起了景翀的好奇之心。
简单的看完卷轴的拳法名字之后,景翀就如饥似渴的投入到了拳法介绍之中,先映入目光之中的正是修炼拳法的总纲所在,其实也是一切武艺拳法诀要的一种简单的介绍。
但见书上写道,天下拳谱汇聚为宗,大彼以蹦、弹、抓、挑、钻、擂、拉、劈、抄、砍、截、摆、封、捅、砸十五字为至真要诀,并本分着拳走曲线、曲中求直、直中求曲的三出而一主的妙诀手法, 而腿法则有踢、碰、蹬、踹、踩、挂、跪、截、跛九字要诀,是故有拳脚不离之说,上下协调方可成就大乘之体。
此旋风百步无影掌,则是以掌法配合腿法并用之妙途,需采天地之灵引其身,以静其心,本着“掌如闪电极无影、腿似旋风难觅踪”的原则,近可使人慌不择乱,远可百步杀人无形。
真可谓集合了度、攻击与距离的几大综合要素于一体的上层拳谱。
此拳法固然强大,但在修炼之时却有着极其的难度,它不仅需要很强的修炼天赋与悟性,修炼起来则更是程序太过复杂极其的浪费时日。
一般人都感觉它只是一种最低级的拳法,没有必要大伤其神的浪费在这拳脚上面,故此如此玄奥的拳法也只能够沦为下乘被抛弃在了藏书阁最底层的角落了。
还得说景翀是个识货的人,经过这一年的锻炼,他不仅仅将心性锻炼到旁人难以比拟的程度,就连毅力也非常人可以比拟的,就拿这看到的繁琐复杂的旋风百步无影掌来说吧,虽然明知道它的修炼需要付出极大的挑战与苦心,而且到头来所得到的成就还不一定达到理想,但他还是坚定着自己的信念与喜好,因为这在他看来,没有什么事情是办不到的。
这也就应了孔大爷的那句话,“只要心如止水,就完全可以百毒不侵!”
所有的困难,看起来都是不可逾越的,所以就要看你用什么样的心去看了,如果用同样安静的心态去面对困难的话,这个世界上也就没有不可逾越的事情,反之则只会百事无成,庸庸碌碌。
生活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修炼武艺呢?
俗话说勤能补拙,那些不愿意修炼此种复杂拳法的人,从根本上来说,只能算的上是不敢正视自己之人,他们没有一种挑战自我的勇气,所以也就只能够目光短浅的守着那自认为威力极强,而又可以成的功法来为自己打基础了。
殊不知,盖房子还需要从根基抓起,纵然楼盖的极高,看起来异常的壮观,可一旦地基不稳,也会有着随时倒塌的危险,故此,这修炼之道,则更加的不能落下伊始。
再说了,此卷旋风百步无影掌,又是一种拳脚并修的奇异拳法,说白了也算是一套契合度极其完善的拳脚之法,倘若是因为个人的喜恶胡乱的搭配拳脚的修炼,在战斗之中,虽然在明面上看起来威风凛凛,但当达到一定程度之后,也势必会产生难以想象的瑕疵,这样的瑕疵可大可倘若是放在生死攸关的时刻,如此的处境,势必会让自己顷刻间丧命。
人的命只有一条,是根本不能让人拿来用之当做赌注的,因为这个赌注谁人都输不起。
思来想去,还得说这旋风百步无影掌略有优势,着实是一种不可多得的筑基之法。
有了这种想法,景翀则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他犹如淘到至宝一般兴奋不已,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将之卷了起来拿入手中。
景翀原本就是一个钟情之人,一旦选好了一件东西,就算是还有更好的,也入不了他的法眼了,故此,也没有过多的在这满布的书架旁逗留,他一转身就朝着那位管理员的身边走去。
“老先生,这卷书我借下了!”
此时的老者还在眯缝着眼打着小盹,此时听到景翀的话语冷不丁的睁开了眼,当看到来者还是那位脸色黝黑其貌不扬的杂役弟子之时,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不悦之色,但他还是强撑着耐心“嗯”了一声。
“拿出来吧,我在这里给你备案登记,且记住不可随意抄录,不可转借他人,更不可肆意损坏,而且也要在规定的日期之中返还回来!”
老者沉着脸,根本就对景翀不太在意,那双无精打采的眼神似乎在说明,像这样的小子还想要修炼?够那个材料吗?也不过是拿几本书回去装腔作势罢了。
但规矩就是如此,但凡授艺堂弟子,不管是谁,只要挂上“弟子”二字都有权利借书阅览,故此就连他也无可奈何。
有了这样的无奈,老者才会流露出更深的轻视一连用了几个“不可”来警告景翀,言语之中也想要提醒对方,如果怕麻烦,就将之放回原位的意思。
可景翀来就是为了修炼武艺大开眼界的,所以也并没有太过在意老者的态度,只是双手恭恭敬敬的将绢帛递到了桌前,连连点头答应。
“咦?”
轻轻的接过景翀递过来的卷轴,老者不用翻阅就付出了一道惊奇的声音,很显然,他很是明白这卷轴意味着什么,但他更是费解,像这样深奥的拳法,为什么会被一个其貌不扬的杂役弟子觉,犹记得一年来,就连那些真真正正的授艺弟子也不曾有一人对其感兴趣的,难不成眼前的少年还真的有着独特之处?
短暂的惊疑之后,老者再一次用那转动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景翀,可怎么看这小子都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所幸也就只能摇了摇头,暗笑自己大惊小怪。
“既然你想新鲜几天,我也不能坏了你的兴致,但这绢帛可是价值不菲的,看这面料你应该知道,上好蚕丝制造的,做衣服可是冬暖夏凉甚是稀有,所以你小子拿回去可切记不可触碰火焰,一旦有所损坏,小心你的小命!”
老者调整了一下思绪,一边低下头用笔在一块竹简上写写画画,一边还不忘了千叮万嘱。
“弟子切记就是!”
听着老者的忠告,景翀很是上心,他还真的就怕了对方不将之借于自己呢,故此站在旁边也是不断的说着好话。
“叫什么名字!”
也没有过多的理会,老者冷不丁的问道。
“景翀,杂役院的!”
景翀毫不迟疑的脱口而出,又见老者嗯了一声再次写写画画了片刻,这才抬起头来,“呶,拿去吧,切记一个月之内必须返还,要不然执法弟子就会找上你的!”
老者再次叮嘱了几句,就再也不予言语。
接过了绢帛,景翀这就欲离去。
然而就在此时,从那藏书阁二楼的楼梯之上咚咚咚几道脚步之声却惊动了他,还不待他抬头观看,就听闻耳边传来了一道不善的声音。
“苏管事,那小子拿的是什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