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呵,看来雅儿今天有点不舒服,别与她理会,来来景翀你坐,先坐下来!”
姬血河目光呆滞了半晌,这才意识到了周围尴尬的气氛,连忙挥动着手中脱口而出,算是打破了僵局,但见景翀通红着脸寒暄了片刻,则在身边的竹床上坐了下来。
“老爷子客气了,景翀承蒙您老人家救命之恩,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的,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况且我与姬姑娘还有点误会!”景翀一坐下就连忙双手拱拳,极其忐忑的说了一句算是回应了姬血河的问话,此后无言,坐在那里显得有点手足无措,很显然他的脑海之中还在记挂着刚才与姬雅四目相对的情景。
“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先前你曾经说过你们是从那血刀寨之中逃出来的,却不知可否方便告知一二?”
同样感觉到气氛的尴尬,姬血河连忙凝聚目光看在了景翀的身上,然后目光一缩收敛了笑容极其严肃的说道。
面对着突然的询问,景翀很显然并没有一丝的心理准备,但是一贯遇事冷静的他还是在最短时间内将这句话过滤了一遍,用眼的余光扫了一眼对面的老人,隐隐间却从中触及到了一丝的真诚,故此几乎是在最短时间内,景翀就选择了如实相告。
“不瞒老人家,那血刀寨果然是一处龙潭虎穴!”一想到之前经历的种种,景翀的心就是一阵酸楚,特别是想到邹仓为救自己慷慨坠崖的时刻,更是不由得胸腔一疼鼻子一酸,眼泪迅疾就流转在了眼眶之内。
“哦?此话怎讲?”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就迅带动了老者的情绪,板着个脸他探出了脖子就已经脱口而出。
“唉,说起来话长,其实这所谓的血刀寨整体上还算的上泰然平和,只不过所有的一切都毁于了一人而已!”景翀哀叹了一声,目光也随之迷离了起来,他思绪万千顿时回到了三年前的一幕一幕。
“毁于一人?此话怎讲?”姬血河似乎非常关注这血刀寨的事情,在看到景翀欲言又止的表现之时再也忍耐不住选择了追根问底。
“公冶清风!”面对询问,景翀目光一缩,咬牙切齿的道出了四个字,而这四个字传入姬血河的耳中,却让他那张充满皱褶的脸上平布了一层的疑惑。
缓缓的摇了摇头,姬血河却投以了询问的目光,“老夫来此也有有十多年的时间了,虽然这比之血刀寨几十年的经营史来讲算不得什么,但是这血刀寨高层的名字,我都还能够叫得上口的,可怎么就没有听过公冶清风的名字?”
面对姬血河的频频追问,景翀也顾不得去询问对方的真实身份,只是心神晃动,情难自禁般的为之讲述起自己三年来的遭遇,特别是这最后的凶险则更是深随刻骨令人难以释怀,说着说着,那原本就已经在眼眶打转的泪珠则再也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静静的听完景翀的讲述,姬血河并没有直接插话,而是用惊疑的目光再次打量了片刻,这才长吁一声缓缓说道,“毛大虎慧眼识人也算是掘有功,入授艺堂倍受刁难,这也无后可非,三堂主与你打赌其实多半也是看中了你的潜力,生怕你误入歧途,故此才以杂役堂为由磨练于你,孔达虽不及师但却引领你跨入正途,真可谓功不可没,只是这所谓的公冶清风,一家独大却着实手段卑劣了点,只是老夫很是好奇,在这势力广布的血刀寨之中,不是还有着一位大寨主名曰黄典的么?他为什么不现身控制那二寨主呢?”
姬血河手捻胡须分析的透彻淋漓,一番道理呈现而出,顿时让景翀对之的认识大加改观,尤其是通过对方这简短的话语之中对于自己讲述之中涉及之人的评价,景翀总能感觉到一丝的了然于胸,不知不觉间对于老者的真实身份,他却更多了几分的好奇。
但毕竟到了现在,他都还不知道现在置身于何处,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走出狼牙山的范围之内,更不知道,身处于此到底是福是祸,所以在此时对于对面的老者他反而又平生了几分的防备与试探。
“老爷子所言极是,这偌大个血刀寨之中,名义上是以大寨主黄典为尊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许多年来都不曾有人真真正正的见到过他,或者是他的下落,反正整个血刀寨的大权早已经落在了公冶清风的手中,不过,既然老爷子对于这所谓的血刀寨也算是了如指掌了,却不知您与那位黄大寨主是不是也有着什么联系?”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景翀早已经从姬血河的目光之中看出了一丝的端倪,那就是眼前的这位老者对于血刀寨的事情非常的上心,特别是有关大寨主黄典的事情更是极其的关注,如此的现很容易就让人将两个人联想到一起,保不住眼前的老者就与大寨主有所关系,又或者他本人就是黄典。
有了这样的假设,连景翀本人都非常的震惊与忐忑,他没有见到过真正的大寨主,其实说白了,以他在血刀寨的身份,就连有关黄典的一丝讯息都不曾触及,故此在他的心里,大寨主也一定是一位像眼前老者一样的存在,故此才会这般不顾一切的想入非非。
很快,姬血河就看穿了景翀的心思,花白的胡须轻轻的翘动,却见他一双浑浊的目光一眯,眉头也随之挑动了起来,一张充满皱褶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的欢喜,他却不由自主的调侃了起来,“哈哈哈,好小子,竟然这般重的心思,还想拉着老头子下水了?不过看你这般关心血刀寨的事情,我也不欺瞒你,说实话那黄典的确跟我有点交情,但是老头子绝对不是一臆想之中的黄典,我所有的关切问话,也不过是想从你口中打听一下有关老朋友的消息罢了,既然你全然无知,我也就无话可说了!”
姬血河眉开眼笑,并没有丝毫的留情,一盆凉水就浇灭了景翀所有的幻想。
原本还抱着希望,眼前的老者若真是大寨主黄典的话,还能为自己做主重新返回血刀寨报仇雪恨的景翀,一听到老者的这番话之后,顿时犹如打蔫了的茄子一般垂头丧气,是呀,人家都说了,自己在这里也就生活了十多年的时间,而大寨主却在血刀寨经营了几十年的时间,他盖不会因为一时的爱好来欺瞒自己的。
经过这么一番自我安慰之后,景翀的心也就渐渐平缓了下来,可随即又转念一想,老者既然不是黄典,也一定有着非同一般的身份吧,要不然怎能会隐居在这距离狼牙山不远的山林之中呢?如果能够弄清老者的身份,再得到他老人家的帮助,相信这对于有效的打垮公冶清风也是一大助力吧。
想到此处,景翀那失落的心陡然间为之震,霍然间他就再次站起身来,躬身拜倒在地。
“晚辈无知,虽猜不出老人家真实身份,但还是祈求您能为晚辈做主,为我那惨死的兄弟报仇雪恨!”到了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比报仇更令景翀在意的了,自从三年前父母惨死之后,他一直都在背负着血海深仇, 自己曾经过誓,空其一生也要让那伤害过自己的人血债血偿,也让那些惨死之人得到真正的安息,这不仅仅是他的目标,更是他不断迈出脚步的最大动力。
然而,景翀的话音刚刚落下,就见对面的姬血河一闪身就躲避开了,扬了扬宽大的袖袍,那种皱巴巴的脸上都快要松散了,但见他眉头轻轻一皱,吐出了一串比寒冰还冰冷十倍的话。
“报仇雪恨?哼,你这小子也太能口出狂言了,须不知血海深仇需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才算的上真正的报仇雪恨?你依靠旁人的力量,那算的了什么?别说老头子没那个能力,就算是有那么个能力,也不会这般无缘无故的帮助于你吧!不劳而获,很是令人不齿的!”
这番话说得不可谓不狠,以至于一串话说完,景翀的脸色早已经红到了脖颈之处,剧烈的喘息了一阵,他还真的没有多余的话可供反驳,只是用坚忍的目光不断的打量着对面的老者,然后又用最真诚的的心来打动对方。
“恳求,老前辈成全!”
对方越是这个样子,景翀就越觉得他是一位隐士的高人,故此就这般不顾一切的长跪不起。
“为父母之仇,那叫做人子尽孝,为朋友报仇那叫做尽情尽义,这也无后可非,只可惜你小子用错了方法!快起来吧,这里是血刀寨的内寨,想要报仇,还有很多的方法可供给选择的!”
又过了许久,姬血河这才被景翀那坚定的目光所打动,缓缓的回过头来,不见了之前的那种冰冷,他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平淡,然而,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串话,却顿时将景翀的神经瞬间带动而起。
“什么?血刀寨内寨?这里就是内寨?”满心的激动险些让他在瞬间暴跳而起,纵然心中早已经有了千百个猜测念头,但自始至终他都不敢讲这片静谧的山林与那传说之中的内寨联想到一起。
要知道,在那神秘的内寨之中,可是盛传着“仙人”的存在的,如果自己真的能够遇到“仙人”那么一个小小的血刀外寨,又算的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