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二人的入场,刚刚紧张的气氛得以缓解,景翀高悬的一只手缓缓的收了回来,但并没有将之松开,轻轻的回过头来,一双眼却凝聚在了缓步走来的二人身上。
特别是身后悬挂木牌的那位,他并不陌生,正是之前有过两面之缘的“齐师兄”,犹记得曾几何时对方还曾为自己解过围,可此番前来明显感到气氛的不对,对方又是炼药堂的人,很显然又是来为邱志远帮要打气的。
两个人四目相对,景翀古井无波,却惊奇的现,对方竟然冲着自己微微一笑。
不由得大吃一惊,景翀的内心却显得更加疑惑了。
目光轻移缓缓的定格在了走在前面的老者身上,这个人景翀并不陌生,平素和蔼可亲,做事痛快淋漓,在內寨人人尊敬,跟每个人都能打成一片的四当家,邱寒。
邱寒能来,景翀很是意外,虽然他不了解这些所谓的当家人都是什么样的角色,可有一点他可以相信,有邱寒在,事情有可能向好的地方展,也许自己也可以找到公正。
只不过,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谁知道这些人是不是表面的假仁假义,暗地里又是阴谋诡计。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他变的十分的敏感与小心翼翼,所以,就算是心中生起了希望,他还是那样的古井无波。
“七弟你来此作甚?”看到邱寒的到来,齐威显得有点惊讶,但表面之上还是显得几分的客气,可目光回转最后看到那位齐师兄之后,却不由得面色一变,平添了几分怒气。
“三哥莫怪,兄弟来的匆忙,却也是受二哥指派而来,二哥听闻药贤居新进弟子闹腾的厉害,所以就让我前来一观,顺便带他们去武肃堂问话!”邱寒显得很是平淡,说话间更是转变话锋,将事情推脱了出去。
此时的齐威面沉如水,很显然对于邱寒的所做所为很是不满,动不动就用大当家来压人,这本身就是对于自己的挑衅,邱寒的态度也就罢了,可一看到他身后的年轻人,齐威的嘴都气的颤抖了起来。
“看样子离儿你也是大当家派来的咯!”齐威话里有话,面带质疑,很显然对这位的表现很是不满意。
再看那齐师兄,在听闻齐威呼喊之后,连忙走前一步,躬身一礼,“原来父亲在此,这就好了,早一点我得知邱师兄这里闹了点事情,原本想第一时间请您处置,可偏偏寻不到您的踪迹,情急之下我才绕道人事堂请来七叔主持此事,正巧大当家也在这就安排七叔与我前来一观!”
原来这位齐师兄就是齐威的儿子齐离,与他父亲齐威相比,齐离反倒显得正派了许多,在做人做事方面还是很懂得把握分寸的,就拿刚才这番话来说吧,他说的也是滴水不漏,密不透风。
然而知子莫若父,齐威当然明白齐离的想法,他这明显的就是在跟自己对着干而已。
想到此处,齐威的脸沉的更厉害了,可碍于邱寒在这,他又不好作,只能够暗气暗憋的点了点头,冷吭了一声再次看向了邱寒。
“七弟你是打算去武肃堂解决此事了?不过不管去哪,眼前这小子也是罪责难逃!他偷盗法诀,欺凌同门,而且又身份不明,就算是二哥想要包庇,我也不会善罢甘休,咱们都以证据为主!”
直到这时,景翀才知道,原来这所谓的內寨四位当家,也是明面貌合而心不和,就拿这齐威来说,从口气中不难听出,他根本就没有将大当家武肃放在眼里,同时对于邱寒,也更是嗤之以鼻。
他这样想,当然也是这样做,随便扔下这一番话,他再也不予对方言语,一甩袖率先向着门外走去。
齐威的离去,很是让邱志远手足无措,他用眼睛看了一眼齐离,很显然他也没想到这位平时不太多事的师弟,今天反倒反向针对了自己,心中有气之余,他唯有投以异样的眼神,随后一转身挣脱了景翀的束缚,也跟着齐威而去。
一场危机得到了短时间的缓解,邱寒也暗自松了口气,这才将目光看向了身边的景翀,严肃的脸缓缓一舒,他竟然浮出了一丝的笑容。
这样的变故,可真是让人始料不及,此时的景翀整个心都是乱的,他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也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四当家会怎能处置他们,同时面对邱寒,他竟然没有一丝逃跑的打算,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任何的表情,很显然还是在防备着对方。
缓缓点了点头,邱寒的表情更加舒缓了,他恢复了以往的和煦,一只手捋着胡须,眼睛不住的在景翀身上来回打量,整整打量了三圈这才赞不绝口的脱口而出,“像,确实很像,怪不得连大哥都一直称赞!”
莫名其妙的话语,很是让人费解,景翀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任由着对方观猴一般的打量自己。
“齐离师兄!”而不隆冬耳边也一声娇喝,顿时打断了二人的微妙,景翀惊奇的觉,身前原本趾高气扬的姬雅,竟然在看到齐离到来的瞬间,完全变了个模样,一副小鸟依人,温柔可爱的样子,就连那双眼睛都要冒出光来。
一颗心从之前的生疼,再到冰冷,从冰冷又到碎裂,他整个人都呆在了那里,他完全遗忘了恨,平然生出了一种自惭形秽。
“原来她一直在乎着他!”景翀经不住一番自怜,看看齐离,一表人才,人缘又好,实力高强,家世不菲,是个女人都会喜欢这样的男人,再看自己,虽不算丑,但土气飞扬,一贫如洗,更是身怀大仇,要风度没风度,要深度没深度,怎么可能配的上那样的女人。
算了吧,一切情爱皆于虚幻,自己还是清醒点吧。
心里想着,景翀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他强撑着内心,默默的低下头去,“四当家的,我这就跟你去武肃堂!”
景翀话落就大步流星,走到门口冷不丁回过头来,“麻烦为了这几个兄弟治伤!”
他这是对邱寒说的,原本充满了不敬,可偏偏对方并没有生气,而是挥挥手冲着身后,“离儿,这些事难不倒你,就交给你了,稳固完伤势,都去武肃堂集聚,景翀这案子,还要他们做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