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鹿!”
几乎是异口同声,景翀与翟杏娘脱口而出,四只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不远处,一只身高过丈尾巴带着七彩光芒的梅花鹿正朝着自己方向奔跑而来。
“呦呦呦!”梅花鹿口中发出叫声,在看到景翀与翟杏娘的瞬间更显得格外兴奋,它速度很快,也就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来到了他们所在之处。
景翀与翟杏娘满脸的笑意,心中都乐开了花,他们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七彩鹿不是被说不得拐走消失了么?怎么会突然间出现在这里?而且看模样它非常的开心,很显然说不得并没有n于它,反而照顾的很好。
满腹的疑惑,景翀则再次看向了老者,这一看心中一个咯噔,突然间又想到了老者的话,步德索,说不得,这个名字刚才老者提到过,如果没有巧合的话,说不得就一定与步德索有关系,既然有关系,老者的话就更加明了了,这一夜所有的经历也都解释的清楚了。
“老人家,说不得在哪里?我想见见他!”这一次景翀表现的非常淡然,他静静的看着老者,说话慢条斯理的让人感觉很不适应。
面对景翀突然的询问,老人家也非常会意,微微点了点头,他这才指了一下不远处瀑布的方向,然后说道,“步德索是我的徒儿,他现在就在那边打理药林,走吧,既然你愿意送我回家,那就到寒舍一叙吧!”
老者盛情邀约,景翀也点头示意,虽然还不太了解老者的内情,但至少他可以肯定对方不是什么坏人,毕竟老者深不可测,倘若真的对二人有所企图的话,昨晚在山谷外时自己背着他一夜早就下手了,他没有必要再引自己来到谷再耍什么阴谋诡计,如此猜测,他的心也就相对的安定了下来。
跟着老者的背后,两个人一只七彩鹿,缓步的就走到了瀑布之处,此地从远处看去就像冰山一角,可走了近了他才发现,此地不大了五脏俱全,临着竹林之处,被开出了几亩薄田,里面竟然还种着庄稼,有些地方蔬菜瓜果的也一应俱全,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世外桃源。
景翀是山里出来的,对于这种环境并不陌生,所以只是看了一眼,就再次跟随了上去,又走了一会儿便是那处药林,此时的药林之中长满了草药,景翀虽然也接触过几天草药,可毕竟只是一些皮毛,所以对于这些根本都认不清楚。
“咳!”就在这时,老者冲着药林之处猛然一咳,声音刚刚落下,药林之中枝叶颤抖,陡然站出一人,此人一身农夫打扮,但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只不过抬起头之后,却露出一张近乎猥琐的脸,斗鸡眉小眼睛,两撇小胡子,他虽然在笑,可笑的令人发指。
一看到这张脸景翀就气不打一处来,两个人原本也没有什么交涉,当初在酒楼之中,人蛇混杂,这位还算是为自己解过围,自己还感激过一阵,双方交涉不多,原以为自己在对方眼中只不过是个小角色而已,却没想到,到最后也被这位算计了一把,整整三千里连续的飞行,不但苦了自己,更苦了自己的金毛秃鹭,而且还耽误了那么多宝贵的时间。
越想越是气愤,景翀冷不丁就跳了起来,飞起一脚就踹在对方那可恶的脸上,同时口中毫不留情,大骂出声来,“你大爷的说不得,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净特娘的算计于我,干嘛拐着七彩鹿跑那么快,老子差点没累冒泡了去!”
这突然的一击谁都没有意料到,特别是那位步德索,整个人载到在地上摔了个狗啃屎,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形象,他抽搐着弹了一下后腿,许久后才满脸委屈的站起身来。
“你干嘛打我脸?”一手捂着脸,步德索说道。
“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算计于我?原本我跟蝎王谷的人都已经讲好了,不让他们伤害七彩鹿,你小子从哪里冒出来就将之抢走了?你打过招呼么?”景翀得理不饶人,别看当着这位神秘老者的面,他依旧显得有恃无恐。
“你可真是冤枉我了,小兄弟,其实我原本与你也萍水相逢,只不过在西皇谷之中看你不畏生死挺身而出,才感觉到你不是一般之人,后来又看你打败了谢思吉,我更加确信了你的能力,只不过蝎王谷的人素来心狠手辣,我怕他们出尔反尔伤害了七彩鹿,所以才没与你商量擅自做主罢了!可我也没有想到你会追来呀,还追的那么实在!”步德索满腔委屈此时全然吐露,传入耳中却让景翀半信半疑。
他上下打量着步德索,怎么都感觉这位说话不太靠谱,也许他只是被骗怕了吧,“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景翀还是不敢相信。
“你不信,问七彩鹿呀!”步德索拉着七彩鹿走了过来,予以确认。
七彩鹿很是配合的点了点头,很显然这位说的并无不实,但是景翀还感觉哪里不对,所以一直投以质疑的目光。
“还不相信呀?那我问你一件事,在去往西皇谷的路上你是不是在打听迷仙谷?”步德索看怎么都解释不通,只得两手一摊,面色一正的反问了一句。
如此反问,别说是景翀,就连翟杏娘也随之身体一抖脱口而出,“你知道迷仙谷?”
她这样一问,对面的步德索脸色顿时又变了,这一次变的更加猥琐了,他一脸得意的看着二人,看样子还想吊人胃口。
景翀很难有耐心与之交流,所以面色一沉就要骂人。
那位仁兄还真就怕了景翀,连忙收敛了猥琐的笑容,他一伸手就制止了景翀即将脱口的话语,同时面色一正接着说道,“我不知道你们找迷仙谷究竟为了什么,不过看你们也不像坏人,所以这一次引你们前来,也算是偿还了之前的亏欠之意!”
这段话说的人懵懵懂懂,两个人面面相觑,短时间内竟然都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引我们前来?你是说这里?”
景翀终于还是醒悟了过来,合着他们跑了一天一夜,又迷路了一夜,本来就是在迷仙谷之中。
这个时刻,他浑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怪不得一进入此山沿途尽是烟雾,而且自己无论如何都飞不出二十丈的高空。一路走来地形诡异,若不是跟着哭声他们根本不可能遇到那位老者,如果遇不到老者更不可能顺利进入迷仙谷之中,期间的种种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秘术,此间被人施了秘术。
如此的解释与之前询问之时那位长者所说不谋而合,迷仙谷迷雾重重,包含天地玄机,就算神仙临此也会被迷失其中,这句话果然不假。
特别是这谷外的那片石林,更是奇妙的让人叹息,自己站在那里半夜尽然找不到一丝的破绽,若不是老头子醒来带路,恐怕他们还困在那里。
迷仙谷之行,误打误撞的成分太大了,以至于景翀两个人许久之后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用手掐着大腿,确定不是在做梦之后,他这才将目光定格在了身边一直无动于衷的老者身上。
“既然这里就是迷仙谷,那么说来这位老人家就是阴三公咯!”景翀这么一说,老者的目光一惊为之动容。
他原本静静的看着景翀,可此时陡然变色,表情的变化表示着内心的挣扎,他完全改变了气质,质问的语气也不言已表,“娃娃,你怎么知道阴三公的名号?”
冰冷的气息略带着丝丝的防备,这一次反倒轮作老者警惕了起来,没有了笑容,连说话间都有些拒之门外。
“看来您就是了?”景翀何其聪明,一听对方的话语,连忙撩衣服跪倒了下去。
突然的举动着实让人意外,老者又是为之一惊,惊的大脑空白,竟然硬受了一拜。
“你这”老者不明所以,满脸疑惑。
“阴三公我们终于找到您了,您盖世神通,快救救我的朋友吧!”景翀完全放弃了尊严,跪在那里不断的哀求。
他深知道理,俗话说救兵如救火,自己每一次耽误都有可能对那些同伴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在这种情况之下,所为的尊严似乎显得微不足道了。
景翀如此做法让人很是意外,老者的表情也变的更加疑惑了,他甩了甩衣袖,走上前去轻轻的将景翀搀扶了起来,依旧的面无表情的问道,“是谁让你来的?”
瞳孔放大,老者的气息漂浮不定,他期待般的看着景翀,希望能从他嘴里得到有关自己想要的消息。
景翀砸了砸嘴巴刚要说话,却被一旁的翟杏娘插了进来。
“郝三婆疯了,她控制了整个鸢,现在又在滥杀无辜,我们无意进入鸢,有几个同伴被困其中,我们救了一名叫做采柳儿的姑娘,她为我们阐述了一下您与郝三婆的故事,所以为了拯救同伴与鸢众多无辜,我们才不惜代价逃出鸢前来寻找与您,还希望阴三公发发善心出手相救才是!”
由于怕景翀说不清楚,翟杏娘走了过来,她一字一语的为阴三公简单讲述着以往的经历,话虽不多,可事情说的倒很明白。
一言语罢,阴三公早已经面色微红,目带血丝的凝重了下来,同时目光之中还带着几分的惊讶,毕竟能够从郝三婆的手中逃离出来也不是意见容易的事情,但一想到步德索对于他的评价之后,也随之释怀了许多,所以有关的过程,他并没有深问。
瞥开了目光阴三公抬起了头,看向了远方,他似乎在回想着那个过去,苍老的身影有着说不出的落寞与寂寥,这一看,他只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一入鸢,无情莫再见!罪孽,罪孽呀!”
许久之后,阴三公才哀叹了一声念出了写在鸢入口处的那对石鸢之上的谶语。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仿佛道尽了心酸,言尽了苦累,同时也说明了彼此的决心,无情之情,何谓之“情”呢?
自古情最伤人心,哪怕是年过古稀的他们依旧难逃情的束缚,一朝之错,一生惋惜!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