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中最好的时节就是四月了,天清气爽,白天晚上还有些凉意,不过花儿都早早地开了,本是娇艳欲滴却在这位面前都失了颜色。
院子里的石凳上坐着一位小女,身着一件红色里衬,红的炫目,外头是一件透白的薄纱裙,简简单单却又名贵非凡,没有多余的花样,轻盈的料子直直得垂在地上。发间独独一只珍珠长簪挽着少许头发,其余的都懒懒散散的留在后面。只有簪子上的珍珠步摇时不时轻轻晃动两下。
“小姐怎么又在这里吹冷风?四月天冷,别着了风寒。”挽月将手里的披肩拢在少女身上,又理了理她的头发。
“没事的,一会太阳出来就照的身上暖洋洋的,你知道我最喜欢了。”少女樱唇一开一合,缓缓而谈,声音也如溪水般轻盈。
“话虽如此,小姐还是穿的多些。”
“知道啦,挽月你越来越像我娘了,越来越唠叨。”说着伸手在挽月鼻尖一点。
“小姐总是爱取笑挽月。”
少女顺着挽月站起来往屋里走,挽月伺候她净手,屋里另一个浅蓝色衣裙丫头笑嘻嘻的,“小姐,今日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糕点。”
“每日便是那些花样,那还有什么爱吃,都吃腻了。”少女,坐在桌子前,手撑着下巴,“哎,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我太难了。”
挽月和摘星相视一笑,手没停下将糕点都摆在桌子上,“小姐还是多少吃一点,等过几日夫人回来了,便可以出去玩了。”
“我娘什么时候回来啊,这都几日了。”
摘星想了想,“有五日了吧……”
“小姐!小姐!”院子里急促的呼声不远不近的传了过来。一屋子三个人相互看了看,“我出去瞧一眼”
“嗯”
没过一会挽月进来,面带愁色,“小姐,是前几日被您打的刘家公子,今日带了家丁过来说是要个说法,小姐别理会了,我出去赶了他。”
“刘公子?哪个刘公子?”
“还有哪个?当然是前几日上门提亲结果被您一棍子打出去那个。他今日还敢来。”摘星愤愤的。
少女想了一想,前几日出去玩不知怎么惹了这个刘公子的眼,竟然上门来提亲,白家夫人不在,白大小姐做主,把他赶了出去,闹的好不热闹。
“走,出去瞧瞧他。”
……
“白清浅!!你给我出来!你们白府仗势欺人,提亲不成哪有打人的道理!”
白府门口不多不少围了一圈的人,大家都指指点点的看着热闹,宽厚的大门打开,一排家丁出来围了一排。
“哎呦,这是什么事啊?”
“你还不知道?三天前兵部侍郎的儿子刘小公子来白府提亲了!”
“提亲?不过白夫人不是去平定山贼了吗”
“是啊,这不是让白小姐给打了出来,弄的别提多热闹了”
“是吗!”
刘正听见旁人絮絮叨叨的,他堂堂兵部侍郎的儿子,如今受了这样的侮辱,面上无光,以后还怎么在长安城混!“都给老子闭嘴!”
众人面面相觑。
“白清浅!你给本少出来!只要你给本少磕头认错赔个不是,本少爷还有可能放你一马!”
“吵吵嚷嚷的做什么?”一袭白衣从里面出来,身边带着两个两个女子,“我当时谁,原来是你啊~”白清浅余音袅袅,不轻不重的。
旁人抬了把上好的椅子,白清浅顺着坐了下来,不卑不亢的,撩了撩袖子,“怎么,刘公子今日又是来提亲的?你还真是锲而不舍啊。”
众人抬眸看着那女子,一张豆蔻年华似妖似仙的绝美面孔,一双长眸透着点点光眸,让人挪不开眼。
旁人一阵唏嘘,这就是白府的小霸王大小姐,白清浅。哪怕是在这长安城住了几辈子的人看见这张脸也是又爱又恨,爱的是天之骄女,恨得是这丫头从小到大在这街上也是没少惹祸。
从小到大,几乎每天都被家丁追赶的,白家大小姐,白清浅,白将军的女儿,白将军牺牲以后,由白夫人代理其职,对这个独生女也是百般宠溺。
“呸!”刘正啐了一口唾沫,“白清浅,你以为你是谁啊,今日,你若不给我磕头道歉,我便砸了你这白府!”
白清浅别过头去,白袖遮面,一阵皱眉“想不到堂堂兵部侍郎的儿子,竟然也和个乡野村夫一样,粗鄙不堪。”
“你骂谁乡野村夫!”
“连我骂谁都不知道吗?真真是个没脑子的。”白清浅不轻不重的,惹得众人一阵嬉笑。
“闭嘴!都给小爷闭嘴!”刘正面露难堪,白清浅的父亲白枫亭是当朝大将军本就手握重拳,他父亲同是兵部侍郎却形同虚设,后来白枫亭命短死在战场上,她那个娘又承接将位,白府着实可恨,今日他不找回面子,这长安恐怕没人把他放在眼里。
“白清浅,你算什么东西,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小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竟敢不识抬举,今日你若不给我道歉,这事完不了!”
白清浅换了个姿势,“刘公子,他日你来提亲,清浅多有得罪,手下人不懂规矩,竟打了刘公子,刘公子心里有气,我理解。”
“可是现如今刘公子带着这么多人来围堵清浅,可不是欺负清浅家中无长辈?家母剿匪,只留小女一人,此情此景着实害怕啊。”
白清浅白袖遮面,委委屈屈的,可眼中带笑半点也看不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