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浅一大早就带着人回了长安,还让沈瑶光穿了男装,美其名曰,免得有人见色起意。
谁知道,刚一进城就被查下了,白清浅长相出众,一进城哪怕女扮男装也是一眼就能认出来。守门的有一位是跟着白夫人打仗的,自然更相熟。
“小姐。”
白清浅认识他,是她娘的部下,“刘大哥,今天你值班?”
“是,白小姐可是出去游玩了。”
“是,出去转了几天。”白清浅就觉得奇怪,怎么长安这几日差的如此严格,她女扮男装都被留下来调查。
“刘大哥,出什么事了,怎么查的这么严格?”
“小姐想必是出去的时间长了不知道,这长安城戒严已经半月有余了。”
半月?那不就是她离开不久。
“小姐不必担心,我已经和领队说了,小姐相貌出众,身世显赫出门在外难免乔装打扮,我们领头的和夫人也是旧相识,但总归要走个流程,不回为难小姐的。”
白清浅点了点头,“嗯,谢谢刘大哥,我们就在这坐着等一会。”刘大哥给他们一众人倒了一杯水,“这外面不比府里,小姐将就着喝。”
沈瑶光接过茶水,“刘大哥客气了。”
“哎,不客气,这茶招待两位小姐才是不周到。”
白清浅笑了笑,“刘大哥快坐下吧,别站着了。”
刘大哥坐在他们的桌边,“小姐都去什么地方游玩了?”
“就是附近的一些小城。”白清浅看着人来人往的,只要是可疑的都要审问,登记在册,让城里有血亲的人来领,“我是不是也要我娘来领?”
刘大哥道,“那倒不用,已经让人去通知夫人了,只要是个夫人亲信的人就成。”
白清浅点了点头,“瑶光我一并带走,她现在住在我家。”
“好说好说,沈小姐我认识的,自然没问题。”
白清浅看了看沈瑶光,“改日刘大哥领着嫂子孩子,多来府上坐坐。”刘大哥跟着柳杨之也算是忠心,有什么事都帮衬着。
刘大哥笑了笑,“小姐和夫人,不嫌弃内子就好。”一圈人都和和气气的。
白清浅尝了一口茶,“不过说起来到底出什么事了?”
刘大哥看了看四周,“实不满小姐,是出了件大事。”
白清浅看着他示意他说下去。
刘大哥压低了声音,“三王爷半月之前突然一病不起,相传三王爷现在就剩一口气吊着了。”
“什么!”白清浅一排桌子站起来,她那天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病倒了。“你给我说清楚,是不是搞错了,怎么就病倒了。”
周围的人朝这边看过来,沈瑶光站起来拉住白清浅,“你先别急,先坐下,听刘大哥说完。”
白清浅现在就想去看看,无奈坐下,“你快说,到底怎磨回事。”
刘大哥看了看她,也是很懵不知道从何说起,“额,就是事情得从半个月之前说起了,据说是三王爷做了什么事激怒的陛下,龙颜大怒便罚三王爷殿前罚跪,可是三王爷身子弱,回了三王府就病倒了,本来只要好好养着也没什么事,只是前些日子突然都传言三王爷不行了,太医一天一波都束手无策。”
白清浅眉头皱在一起,“那到底是什么病?太医都治不了。”
“说是,中毒了。”
“什么毒这么厉害?”
“具体什么毒,我也不知道,不过听太医院的人说,并不是毒性强,而是三王爷身子娇贵,又受了罚,才抵不住的。”
白清浅此刻只想见到他,到底是什么毒,让他命都快没了,不行得想办法。
白清浅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外公,她牵过马飞身而上,“驾!”
留下一众人,沈瑶光做主,等白府的人来,回了长安没人敢拿白清浅怎么样,她大可放心,就是不知道那个妗贵冷清的男子怎么样了,是不是真像传言这般生死垂危。
白清浅直奔白府正好遇见了要去城门口接他们的老管家,白清浅下了马,快步走到他身边,“管家,我外公呢?”
管家看着白清浅焦急的样子,急忙回答,“小姐,老太爷前日回了药园了。小姐又事?”
“回药园了?!什么时候?”
“额,就在前日,老奴亲自送回去的。”
白清浅手掐腰原地转了圈,“管家,你现在先去城门口接瑶光,我出去一趟。”白清浅上马,她得去亲自看看,夜知深到底怎么样了。
到了三王府门口没有人,大门紧闭,白清浅拍了好一会才有人来开门,还是上次那个人,“额,公子您,白?白小姐?”
白清浅没看他径直往里走,“你家王爷呢?”
小厮跟在她后头,“额,王爷在屋里,我带您去。”
白清浅走在前头“不用了我认路,你把马拴好。”
小厮听言看着她的背影,来过一次真的知道路?他挠了挠头,算了,还是出去拴马吧。
和上次白清浅来是不一样,整个竹林安安静静的到时有几分萧瑟,正是五月,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这么凄凉。
到了夜知深的卧房门口,白清浅找了一个路过的家仆,“你们王爷在里面吗?”
家仆摇了摇头,“王爷不在,为了便于诊治,王爷在别处的院子里。”
白清浅皱了皱眉,没错,他把这院子设计得如此巧妙不可能愿意让人进来给他毁了,“带我去看看。”
“是,公子随我来。”
白清浅也不计较跟着他一路穿过竹林,小路,假山石,到了一处相对来说偏僻的院子,一进院子就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公子随我来。”
白清浅看着院子里有大大小小的药罐子许多个,还有正在研究药方的太医,“他病的很严重吗?”
家仆回过头看着她,“公子,七王爷在里面不许我们进去,公子请便。”
白清浅看着他离开,轻轻地敲了敲门,没人应,她看了看四周,没个人管她,她轻轻地推开门,屋子里药味更甚,白清浅从小跟着她外公学习医药,也算熟悉。窗户都关着,只有一扇两扇的开着,透进来一点点光。
白清浅一直往里在床发现了坐在地上的夜长欢,他一条腿曲起,一条腿伸直,身边摆着几个酒瓶,脸上也冒出了胡茬,看得出的邋遢,正眯着眼瞧着她,“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外面那群庸医。”夜长欢扶着床榻站起来,“你怎么来了,还穿成这样。”
白清浅往前走了两步,才看见床上躺着的人,面容憔悴,闭着眼看不出来是活是死。
“他怎么样了?”
夜长欢站在一边,抹了两把脸,“醒的次数越来越少,时间越来越短,你待一会别让那些庸医靠近他,我去洗把脸。”
白清浅看着他从自己身边经过,缓缓地走向床边,扶起地上的酒瓶,坐在床上看着他,如果不是还有点点脉搏,都看不出他是死是活,脉象又缓又慢又轻,仿佛他整个人都睡着了。
没过一会夜长欢就回来了,衣服没换,脸洗干净了。“你来做什么?看看三哥?”夜长欢走到一处椅子坐下,捏了捏眉心,他守了夜知深两天两夜了。
白清浅回过头看着他,“他到底怎么了?”
夜长欢看着床上的人,“中毒。”
“什么毒?”
“不知道,一开始是无缘无故的晕倒,后来是断断续续的苏醒,醒来以后很快又晕过去,就好像被一点一点的抽干,我守着他这两日,寸步不离,他只醒了一次。”夜长欢想起昨天晚上夜知深醒过来以后,自己给他喝了一杯酒。
“他醒了都干什么?”
“一开始可以走路,后来只能躺着,再后来只能短暂的说话。”
白清浅看着他,“太医怎么说?”
夜长欢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嗤笑了一声,“一群庸医还能怎么说?”
白清浅低了低头,“为什么封城?”
夜长欢一饮而尽,“下毒的人还没抓到,在我看来,只是父王在寻求安慰罢了。”
白清浅抬起头,皱着眉看他,“此话怎讲?”
“因为就是父王亲自罚的三哥,在雨中跪了两个时辰。三哥身体什么样子他不清楚?”
白清浅更疑惑了,到底夜知深做了什么,让陛下如此动怒,“他到底做神魔了?”
夜长欢低下头,别开眼,“他点了观星楼的灯。”
“整个皇宫都看得见,就像一颗夜明珠,闪闪发光。”
白清浅不理解,好好地点摘星楼干什么,“他点观星楼干什么?”
“那天是他生母繁皇贵妃的生辰,他和父王说是想最后一次给他母妃点一次观星楼。”
怪不得,这就说得通了,他去拔老虎的触须了,“可能陛下是顾及皇后娘娘,你别太难过了。”
夜长欢笑了笑,“你以为我母后会在乎,她把我和三哥养大,从来都是视如己出,也从来没忘记繁贵妃娘娘,她每年都会带我们去庙里给娘娘祈福,三哥受罚,母后也是第一个去求情的。”
白清浅没想到皇后娘娘还有这样的胸襟,生在平常人家也就算了,偏偏她是皇后,而他是陛下最宠爱的妃子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