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无常那些年正文卷第一百一十六章不愧是豹尾我们跟着前来传唤的太监进了宫,可目前所遇之事,都让我琢磨不透。
夜浔推测皇妃会寻衅报复,那么此次传召我入宫,不离十会要了我的命。
鬼市两旁的楼中,渐渐有胆大的小鬼析开了窗户缝隙赶着看热闹。
方才我只顾着与那小仙子争辩,没想到,连半盏茶的时间都不到,楼上楼下的纸糊窗台前,就已经堆满了看戏的小鬼。
这样下去可不行,要是任由那小仙子将这风向带偏了,这不就等于坐实了我残暴的名头?
现在一众的小鬼虎视眈眈坐守在鬼市两旁,它们都目睹这个有理说不清的画面。
起先眼中流露着对我的恐惧,现下已经完全转变成了冰冷的,带着无情嘲讽和恶毒期盼的。
之所以滞留在鬼市的鬼,生前都是或多或少有过罪孽之人,它们汇集在这里,漫无目的地重复和消磨在幽冥度过枯燥无边的时间。
也有些个耐不住寂寞的小鬼,会悄悄拉帮结派私下约战斗殴,力争成为一个厉害的恶鬼头子。
帝君大人一向最恨如此,他认为幽冥不应当一直都是囤积罪恶源头地方,于是就下决心要改变,想要在这罪恶丛生的贫瘠之地培育出一朵聚善的花。
帝君以往生寻机轮的转换为约,每三年就会遣派鬼差搜捕打击幽冥鬼市中的大小恶势力,只为努力维护营造一方善良和谐的天地。
这些小鬼都很怕我。
恕在下不才,前两年曾在此一举端掉了一座残害无辜貌美女鬼的华丽花楼。
起先的原因,好像是我在逛花楼时,因为吃醉了酒,迷迷登登地想寻间厢房睡觉。
谁知,我进错门,误创进了人家的地盘。
但我却因此目睹了在那间厢房里面,发生的一件让我极其气愤的事情。
一只奇丑的夜叉正拿着鞭子狠狠抽打着趴在地上的花楼女鬼!
那女鬼看起来极其痛苦,她涨红了脸,大口口地喘着气,因为疼痛而发出阵阵颤抖着的惨叫。
她坚强隐忍着紧紧捂住嘴巴低声抽泣,而这样的行为却只是换来了那绿皮夜叉更加肆无忌惮的疯狂。
我气急了,这夜叉小鬼居然顶风犯案,简直就是公然藐视阴司的例律,是赤裸,,的挑衅!
我把酒瓶子砸在地上,一巴掌拍昏了在一旁叽叽喳喳乱叫的大夜叉,将那只挣扎到衣衫混乱的呆滞女鬼扶起“你没事吧?”
女鬼惊魂未定地看着我,饱含泪水的眼睛轻飘飘地扫了一眼地上蹬腿抽搐的大夜叉,一脸悲凄“大人饶命……”
我觉得她一定是被吓坏了,看着眼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美艳女鬼,两小撮正义之火在我眼中熊熊燃起。
我决心要从根源上杜绝此类事件的再次发生,所以,当日我就将这座精怪游魂络绎不绝的花楼给拆了,幽冥的批准拆除花楼许可令都是晚上才下来的。
看着聚集在鬼市街上留着感激的泪水,久久不肯离去的鸨子和女鬼,我很是欣慰。
又做了件善事,感觉所积的功德已经离升仙不远了!
我那日的离开,受到了各处鬼怪的夹道护送,由于阴司整顿,鬼市里不得出现任何尖锐的锋利物品。
于是那些鬼怪为了合法地表达自己难掩的激动之心,它们就抄起大大小小的棍子板凳舞在空中,四周叽哩哇啦全是一片激动之声。
不过是才过了两年不见,为什么当初那般拥簇我的鬼怪,如今见我被冤枉,居然无一只出来说话?
“夜浔。”我看向他,不期盼他现在能给我说几句好话,只求他能够完整地将整个事情解释了就好。
“你还想威胁公子替你开脱?”小仙子完全不给我机会,立刻长臂一展,梗着脖子挡在夜浔面前。
夜浔没有理我,他似乎整个人都矮下去了一截,刚好被现在这个伸张正义的小仙子挡住。
我莫名火大,不是因为周围小鬼逐渐冷漠刁难的眼神,不是因为小仙子紧抓不放的由头。
而是夜浔,他此时的态度,沉默,沉默,到后来就直接连正脸都不想甩我一个了?
“仙女妹妹,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就不陪你玩了哈~”我假笑着,敷衍地挥了挥手,转身的时候,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站住!你不能走!”
朦胧不清的少女声音,右手的袖袍被一股力气紧紧拽住。
只在一刹那,鬼火直朝着天灵盖上翻涌,我要咬紧了后槽牙齿。
没完了是吧?
“放手!”我冷冷地警告她。
“不放,你必须得向公子道歉!”她声音比我还大些。
其实我并非没有想过跟夜浔道歉,虽然我仍是本质上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错。
但想着好歹人家屡次救我于危难之中,单就是这回装病戏耍我为他揉了揉脑袋捶了捶腿,就蹿天遁地的急着要揍他。
不应该,大大的不应该!
但,以上所想完全是基于他和我二人单独私下解决的。
现如今突然跑出来个喋喋不休的正义之士,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对我一番犀利斥责。
周围看热闹的小鬼倒好说,但就是那个被一众认为的“受害者”,居然也没有想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说实话,我很失望,道歉?道个鬼哦!
我催动内息,周身气息震荡出去,身后的仙子没有防备,重心不稳地向后倒去。
眼角余光瞥见她时,我下意识地转身去拉她,却不想被她袖袋里突然出现的一只光溜的灰毛小兽在指尖上狠狠咬了一下。
我吃痛瞬间,伸出去的手立刻缩了回来,身侧尚未褪散干净的内息又再一次被袖风略动,径直将原本站稳的脚跟的仙子又撞退了出去。
我“”
四周应该是安静着的,我此时听不见一丁点的声音,只是眼看着仙子往后跌倒的瞬间,白袍袖风从她身后扇起。
夜浔近身一揽,将她稳稳地接入了臂弯。
我只觉得喉头一阵发紧,脑子里突然有了种想要杀人放火的冲动。
“够了!”夜浔一脸阴沉地打断我,他看起来很不耐烦,也不愿意为了照顾我的耳聋而传音说话了。
他将那位在臂弯里早已娇羞得红透了脸的仙女细心扶稳站好,而后再拧着眉看我“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他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额角处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就连嘴角,似乎也有过擦拭之后留下的淡红印记。
是香玉软怀难自持?还是美人相护情难禁?
我冷笑一声,掸了掸方才被那个仙子拽过的袖袍“胡闹?怎么,你要拿刀砍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