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表明对表小姐的心意,决意要娶她,百姓都夸赞他重情重义呢!”
温景卿手中摇着团扇,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重情重义?”
他也配?
娶一个无用之人还因此失了皇甫渊对他的信任,安若此生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小姐可想好了表小姐大婚时的贺礼?”
温景卿躺在木椅上悠哉悠哉的晃着,“从库房里随便捡件不失体面的东西送去就成了。”
如今距离九月初二还有五天,哥哥写信说他们还有三日就能回来,那时正好是婚宴。
温景卿将扇子盖在脸上,荷风袭袭,将女子身上的薄纱吹得翻飞。
皇甫昱此次吃了哑巴亏,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步要卸的就是他的兵权。
温景汐见温景卿这段时间很忙就极少去打搅她,偶尔会去找温景娆一起玩。
这一日温景娆来找温景汐聊天,温景汐便带着她一起去了温景卿院子。
八月末天气还有些燥热,蝉鸣声却是少了很多,温景卿见她们二人过来立刻让年年岁岁搬了椅子到凉亭去,几个人便坐在一起聊天说话。
几人坐在一起说了些近日城中出了哪些新诗好词,哪家铺子新出了什么胭脂,哪家小姐许配给了谁家,不过这都没有安家的事让人提的起兴趣,更何况将军府和安府是姑表亲。
温景汐撑着小脸趴在桌子上,“安若表姐其实也挺可怜的,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
温景娆慢慢摇着手中的鸢尾团扇,“也不尽然,二殿下不是求娶安若表姐做侧妃吗?”
温景娆心中对安若甚至还有一丝的嫉妒,若是温景瑶也就罢了,可安若容貌,才情,家世哪一样配得上二殿下,明明被抄了家还能当上皇子侧妃。
自己除了是庶出,其他的一切与温景汐相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为什么自己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景卿,你觉得二殿下会善待安表姐吗?”
“不知道。”
温景卿手里正在剥新摘下的莲蓬,如今安府全家都是贱籍,奴籍尚可赎身为良民,可官奴世世代代都是奴仆,安若没有娘家倚仗,皇甫昱怎么会真心待她。
温景汐将脸转向温景娆,“四妹觉得呢?”
温景娆手中拿着晶莹的葡萄,姿势十分优雅的放入口中,“或许二殿下当真对安表姐有几分真心,若非如此为何会执意求娶?二殿下会善待表姐的。”
“哎。”温景汐长长的叹了口气,将手中的鱼食全部扔进池塘,转身又扑在栏杆上,“待在府里真无聊,还是庄子上好玩。”
温景卿抬眸看了她一眼,这小丫头不会过了这么久还没忘吧!
“景卿,我们出府吧!城中新开了家酒楼,里面有位口技先生,听说一个人可以唱一场戏,可有意思了。”
“也好。”
三个人坐着马车往醉风楼去,醉风楼的口技先生堪称一绝,一人可模仿百种动物的叫声,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
醉风楼临湖而建,楼高两层以实木搭建,布置十分清雅,轻纱薄幔四角焚香,凭栏远眺可看尽湖面风光。
文人骚客多聚于此,吟诗作画,品酒填词,不甚乐哉!
温景卿她们径直坐进二楼的雅间,清茶一壶,糕点几许,只见酒楼西北角围起八尺围幕,一人静坐其中,醒木一拍,好戏开锣。
远远的听见巷口有狗叫声,屋中有婴儿的啼哭声,妇女的哼哄声,丈夫的鼾声,接着所有声音渐渐平息,不知何人大喊一声,“起火了。”
妇人大呼,丈夫大呼,婴儿齐哭,风声,火声,千声齐发,成百上千人救火时的呼喊声,泼水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