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家财团,此刻一派灯火通明。
靳承寒深夜突然大发雷霆,整个秘书室几乎全体跟着遭殃,他铁青着脸色怒不可遏地扔了一张九年前的洲城晚报,和一块有着……年少时靳总和太太合影的怀表?
但是,没听说靳总和太太幼时就相识啊?
方钰正疑惑着,就听见靳承寒接着厉声怒吼。
“查!马上给我查,不管用什么方法,哪怕是掘地三尺,也给我查清楚照片上的男人到底是谁,查清他和沈言渺的关系,要是出了一点点纰漏,你就带着整个秘书室通通给我滚蛋!”
听着这话里的意思,一个荒诞不经的想法飞速从方钰脑海中划过,然后她立即严肃恭敬地回道:“是的靳总,我立刻着手去查。”
说完,方钰急急匆匆地离开了总裁办公室,然后立马着人去了洲城,又根据晚报上那一则特大火灾的新闻报道,找到了桑阴福利院。
灯光澄澈的总裁办公室里,靳承寒双拳紧握俯身撑在桌子上,他微微低着头,乌黑利落的短发垂在额前,雕刻般锋利精致的侧脸绷出冷厉的弧线。
那女人最初不顾一切非要结婚的决绝,婚后又对他忽冷忽热的态度,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在眼前回放。
……
吴妈说:“靳先生您很少回南庄,少奶奶时常会盯着您的照片发呆,有时候一坐就是一个下午,少奶奶心里肯定是有您的。”
程子谦说:“她自始至终心里都只有你……还希望你能好好珍重她,也算不辜负了她这么多年来的记挂。”
沈言渺喝醉酒时说:“你扔下我一个人这么久,你知不知道每天睡觉前我有多害怕,每天一睁开眼又有多想你?”
……
早该察觉的,他早就该有所察觉的!
靳承寒目光斥血地盯着桌面映出自己的影子,削薄的唇角紧紧抿着,英气逼人的脸上燃着烈烈的怒火。
海滩,蓝天,白云,她趴在另一个男人背上,笑容美好得让人想毁掉一切。
替身!
不过只是个替身!
沈言渺步步处心积虑,处处虚情假意。
他靳承寒平生第一次对人掏心掏肺,为人不顾一切,到头来竟然就落得个如此下场!
真是可笑至极!
愚蠢至极!
“砰”
下一秒,他猛然提拳,狠狠砸上坚硬冰冷的桌面。
很快,有腥红的液体沿着桌面缓缓晕开……
刺目鲜红。
……
所有人一夜无眠,直到天边开始渐渐泛出鱼肚白。
砰地一声。
主卧的门被人狠狠踹开,沈言渺被这突然的响动惊到,条件反射地回过头。
只见靳承寒一身肃冷地迈步朝着她走来,一双黑眸里充斥着腥红的血丝,周身寒戾的气息让人忍不住避退三舍。
沈言渺却根本顾不得这么多,目光在看到他沾着斑斑血迹微敞的白色衬衫领口,和一片血肉模糊的手背时,微微泛红的水眸就颤了又颤。
他受伤了?
一张泪痕未干的小脸上顿时染上担忧和焦急,沈言渺也管不得因为长时间保持着同一个坐姿而早早就麻木的双腿,摇摇晃晃地从床边站起身,上前问:“怎么会伤成这样?”
“别碰我!”
靳承寒多一秒停留都没有就冷冷甩开她的手,然后抬手掐上她的下颚,恨恨地出声:“沈言渺,给我收起你假情假意的关心,别再脏了我的眼!”
他嫌恶的表情那么真实,仿佛她是什么再恶心不过的垃圾。
心口钝钝的痛意袭来。
沈言渺无力地闭了闭眼,努力强迫自己不去看他眼里浓烈的恨意,轻轻出声:“去包扎一下吧,会感染的。”
“我说了别管我,你用这一招骗我骗得还不够?!”
靳承寒却像是被人戳中了什么痛处,蓦地拔高音量,骨节分明的手指从下巴移到了她细长的脖颈,漆黑的瞳孔里满是嗜血的冰冷骇人,恨不得当场将她掐死。
“我没有……”
沈言渺也不知道是哪里在痛,但就是痛得她眼泪止不住地掉,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没有?沈言渺,都到了现在你居然还在骗我?”
靳承寒气极反笑,一双幽黑的眸子里更是一丝温度都不曾有,只是狠狠地瞪着她,恨不得将她看穿:“你说没有,那林黎南是谁?为了祭奠你自己那自私虚伪的爱情将我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人又是谁?!”
他怒火中烧地吼,手上的力道不断加紧,几乎将她的脖子掐断。
“?南庄?我靳承寒连婚房都他妈是因为另一个男人!沈言渺你告诉我,你还要骗我骗到什么地步才满意?!”
她有事业心,他明里暗里帮忙,可结果呢?!
黎南,
这一巴掌打得他痛心疾首。
呵!
多么冠冕堂皇虚伪恶心的骗局。
“对不起,靳承寒,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骗你……”
沈言渺被他死死地掐着脖子,滚烫的泪水一颗接一颗落在他的手背上,她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如裂帛:“靳承寒,你听我说……听我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