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可我也是,我也会舍不得啊!&qu;
沈言渺听着他的话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同样信誓旦旦地承诺道,她深深地凝望着他一尘不染的黑眸,似乎有些艰难地开口:&qu;所以靳承寒,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更不是事事都要你替我挡在身前,你之前跟我说你的生死与我无关,不要我管你的死活,可是这是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我当然也不能!&qu;
靳承寒沉默着没有说话,他薄唇紧抿成线,只是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
小狐狸有多能自己死扛,他又何尝不知道。
从前见识了太多她的固执倔强,所以现在才怕了起来。
那些事情的真相太过于龌龊恶心,他怎么忍心让她置身其中。
更何况,这所有的一切她本来就是最大的祭品。
早在两年前,她就被自己的亲生父亲亲手送上了祭坛,从此是好是坏,是生是死都由不得她!
他要怎么说,又怎么能跟她说明这一切?!
一双漆黑的眸子里缓缓升起宠溺的笑,靳承寒低头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沉声说道:&qu;沈笨蛋,别胡思乱想,我能有什么事情?&qu;
&qu;靳承寒,你骗人,你明明说过你永远都不会骗我的!&qu;
闻言,沈言渺立即激动地一把推上他的肩膀,然后她从被子上坐起了身子,一双泛红的水眸定定地望着他轮廓分明的五官,说:&qu;吴妈说你今天早上回老宅了,可是你什么都不跟我说,还有回家的那天晚上,你刻意把我支开,也不肯告诉我你和爸爸都说了些什么。&qu;
&qu;靳承寒,你总是这样,什么都要我去领悟要我去猜,可我又不会什么读心术,不是每一次都能刚好猜到你的处境和为难!&qu;
&qu;……&qu;
靳承寒一时竟然被她质问到无言以对,他本来想随口乱说的借口莫名就怎么也开不了口。
早就说了,这女人就不该这么聪明,最好能傻一点再傻一点。
可她就偏不,非是一点点蛛丝马迹都能循着追究到底。
沈言渺,你总是这个样子,我还怎么护着你啊?
靳承寒抬手无力地摁了摁眉心,一双黑眸再睁开时布满了疲惫和无奈,他深知今天不说点什么肯定是不可能的,于是他抬手轻轻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避重就轻地开口。
&qu;沈言渺你觉得我能有什么为难,不过就是沈先生他怕你受委屈,希望我们能够对外公开婚姻关系,但是由于这其中牵扯到不少的利益,所以过程比较麻烦了一些而已。&qu;
&qu;就这么简单?&qu;
沈言渺似信非信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一双细眉微微蹙起,也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qu;对,就是这么简单!&qu;
靳承寒直截了当地回答她,然后又抬手在她发顶揉了揉,轻笑着说:&qu;所以靳太太,现在可以放我去洗澡换衣服了么?&qu;
&qu;不可以!&qu;
沈言渺立马耍赖一样揪上他的衣襟,她紧接着头头是道地分析说:&qu;如果事情只是你说的这样,那你大可跟我说,我直接去跟爸爸讲分明就好了,我们用得着要私奔那么严重?&qu;
闻言,靳承寒立时就急了,他浓眉紧拧不容置喙地命令道:&qu;沈言渺,你不准去找沈廷松,更不准为了这件事情去找他!&qu;
&qu;为什么?&qu;
沈言渺立即不解地追问。
&qu;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我说了不准就是不准,你敢不听话试试?!&qu;
靳承寒已经彻底放弃跟她讲道理了,索性直接出言威胁了事,这女人的法律还真是没白学,在她面前想说个谎怎么就那么难呢!
&qu;靳承寒你法西斯,你无理取闹!&qu;
沈言渺立刻板着一张小脸有恃无恐地叫嚷道,对于他的威胁根本没有丝毫畏惧,又说:&qu;你不让我去我偏就去,我就不信你能把我怎么样!&qu;
她言之凿凿地说完,又孩子气地冲他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赌气一样地躺进被子里,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qu;……&qu;
靳承寒气结地瞪着此刻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的小东西,一双幽黑的眸子里顿时阴云密布,他眉头微蹙长臂一伸轻而易举就将她捞进了怀里。
然后,颀长的身影微微一倾,靳承寒就低头狠狠咬在她白皙的肩头。
沈言渺神情吃痛地握拳捶在他背上,忿忿地说:&qu;靳承寒你干什么,你是属狗的吗,真的很疼啊你知不知道?!&qu;
她话音刚落,咬在她肩上的牙齿就故意更是重了几分力气。
这个混蛋!
他是跟她的肩膀有仇吗?
这都咬了多少次了?!
沈言渺终于很没骨气地忍不住求饶,她焦急地出声:&qu;靳承寒我错了,不去就不去,我听你的话还不行!&qu;
靳承寒终于心满意足地勾了勾唇角,锋利的牙齿逐渐换成了温凉的薄唇,他轻轻在那一圈红色的齿痕上吻了吻,说:&qu;听话的女人才招人疼,沈言渺,你就是太不乖了。&qu;
沈言渺随即恼怒地用尽力气一把将他推开,紧接着她连忙退后许多,生怕他再咬上来一样,又赶紧气鼓鼓地将落下肩头的睡裙往上扯了扯,说:&qu;如果不是看在宝宝的份上,靳承寒,我现在一定就立马去告你家暴!&qu;
闻言,靳承寒眼底的笑意顿时更浓了,他不怀好意地在她洁白的脚踝上轻轻捏了捏,若有所指地说:&qu;宝贝儿,床下的暴力法律说了算,至于床上暴不暴力,那可是我说了算的!&qu;
这个色狼流氓!
臭不要脸的男人!
他还真好意思说!
沈言渺立时两颊微微泛起淡淡的粉色,她气恼地在他掌心踹了一脚,嘟着嘴巴无比嫌弃地说:&qu;快点走开,我讨厌你!&qu;
&qu;可是我不讨厌你。&qu;
靳承寒索性将没皮没脸发挥到了极致,他邪里邪气地扬了扬唇畔,然后抬手指了指她的肚子,意味深长地说:&qu;他马上就要五十天了吧,靳太太,你清闲的好日子就快到头了。&qu;
啊啊啊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沈言渺简直彻底抓狂了,她抓起手边的靠枕就往他身上砸去:&qu;靳承寒你个色胚,你要是教坏宝宝,我就跟你不共戴天。&qu;
靳承寒立马眼疾手快地将充满鹅绒的靠枕稳稳抓在手里,又挑了挑眉继续匪里匪气地说:&qu;不共戴天没关系,只要盖一床被子就可以。&qu;
&qu;……&qu;
沈言渺已经彻底被他气到无话可说,只能狠狠地瞪着那一张英俊的脸颊,之前所有的情深义重都飞到了九霄云外。
她现在就只想一口咬死他!
靳承寒却心情无比舒坦地将靠枕放回原位,然后抬手拍了软软的靠枕两下,又一脸认真严肃地对着靠枕说:&qu;我现在去洗澡,乖乖在这里等我,不然不给你饭吃,听到没?&qu;
说完。
靳承寒就抬手一边解着衬衫上的衣扣,一边大摇大摆无所畏惧地走进了浴室。
沈言渺:&qu;……&qu;
神啊,是她输了!
惹不起惹不起!
沈言渺重重地叹了一口,竭力在心里安慰自己要冷静,她跟一个幼稚园心智的小朋友没什么好计较的!
不重要,都不重要!
冷静!一定要冷静!
至于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靳承寒看样子是并不打算告诉她了,但能让他这么苦恼又为难的,左右不过就是那一件事情了。
看来……到底还是没留半点情分给她。
一双澄澈的水眸在昏黄色的灯光下不禁黯了黯。
沈言渺忽而勾唇浅浅苦笑了下,她纤白的手指轻轻抚上还未显怀的小腹,若有所思自顾自地低声说:&qu;宝宝,你知道吗,你要比妈妈幸运多了。&qu;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又恍若只是南柯一梦。
这两年来,她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去当真,也不要去深究,有些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那就让它过去。
至于事实什么的,既然是自己不愿意去相信的,那就不要为难自己,当鸵鸟虽然不光荣,但是总能少一点难熬。
可是,这一天还是来了啊。
这一场迷局中所有的人都开始蠢蠢欲动,终于还是要撕下虚伪和面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