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卧室门突然被人狠狠踹开的时候,刚好是夜里十一点钟。
靳启淮猛地一个激灵就从被子里坐起身来,他甚至连眼睛都没完全睁开,眯缝着一双小眼睛,立即恶声恶气地冲着门口吼道:&qu;谁?!打扰老子睡觉,找死是不是?!&qu;
他这震耳发聩的一声怒吼,连带着将原本安静睡在他身边的短发美女也从梦中吓醒。
美人儿柔弱无骨地揉了揉眼睛,娇滴滴地出声:&qu;靳二爷,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qu;
她话音刚落。
立即就有一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镖气势汹汹走上前,他们一言不发,也丝毫不懂怜香惜玉地就将美人儿连着被子一起扛着往门口走去。
美人儿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赶紧梨花带雨地向靳启淮求救:&qu;靳二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您快救救我啊!&qu;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
靳启淮情急之下只得赶紧匆匆抓起一件睡衣迅速裹在身上,他赤脚狼狈地拖着微微发福的身子挡到门口,气急败坏地吼道:&qu;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在我靳启淮的地盘上撒野,还不快给我住手!&qu;
&qu;是我!&qu;
他话音刚落。
靳承寒清冷又低磁的嗓音就从身后响起,他身上穿着一件墨黑色的长款风衣,身影颀长挺拔,锃亮的皮鞋一声又一声沉闷地踩在厚重的地毯上。
&qu;靳……承寒?&qu;
靳启淮方才还怒气横生的脸色顿时就被震愕给取代,他因为靳承寒突然的出现微微怔愣了片刻,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就不管不顾地扯着嗓子大喊。
&qu;靳承寒,我怎么说也是你二叔,你这刚一回国就跟我来这么一出,你的尊卑教养呢?!&qu;
&qu;尊卑教养?&qu;
靳承寒薄唇微启十分不以为意地冷嗤一声,他轮廓分明的侧脸紧紧绷起,漆黑的眸底没有一丝温度,冷声冷气地对着保镖吩咐:&qu;都还愣着做什么,没听见二叔在跟我谈靳家家风,不相干的外人还不赶紧丢出去?!&qu;
他一声令下。
立马就有保镖上前将靳启淮架着胳膊拖开门口,又哭又喊瑟瑟发抖的美人儿,就这么被人当麻袋一样扛走丢出门口。
&qu;靳承寒,你简直胆大包天,大哥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混账东西,简直有辱我靳家门楣!&qu;
靳启淮眼看着自己最近才刚得不久的小情人儿就这么被人大晚上扔出去,先不说心里有多不痛快,就光是大半夜被自家小辈从女人床上揪起来这一件事情,都已经足够让他里子面子都挂不住!
靳启淮脸色黑得像锅底一样,他怒不可遏地咒骂着:&qu;你个登徒浪子,还不赶紧把我放开,否则真的惹恼了我,我们谁都别想好过!&qu;
&qu;是吗?&qu;
靳承寒不咸不淡地冷声反问了一句,他压根儿就没有打算要走进靳启淮的卧房,他嫌太恶心!
&qu;我倒是挺好奇,二叔究竟要怎么样让我不好过?&qu;
靳承寒眸光嫌恶地看向靳启淮,活活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作呕的垃圾一样,他长腿一曲就无比自在地坐上保镖送来的椅子,继续问道:&qu;难道要再找人撞死我一次吗?&qu;
闻言。
靳启淮盛怒的脸色几不可察地松动了几分,他立即做贼心虚地大声吼道:&qu;什么撞死你一次,我根本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能出车祸还不是平日里亏心事做得太多,报应而已!&qu;
靳承寒也不气不恼,他完美无瑕的俊颜上始终都是寒霜似冰,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淡淡地出声:&qu;如果是这样,那二叔的报应也快到了吧!&qu;
靳启淮横肉丛生的脸庞上有一抹惊悸转瞬即逝,他根本就不知道靳承寒次来到底是什么目的,也不知道他到底能够做到什么程度。
但是很明显,他绝对没有打算轻易收场,当着他的面就敢扔了他的人,这根本就是冲着完完全全撕破脸皮来的!
&qu;靳承寒,虽然你是大哥的独生子,也从来都目无尊长!&qu;
靳启淮完全摸不准靳承寒的底线,所以也不敢贸然惹怒他,立即就倚老卖老搬出靳老的威严,振振说道:&qu;但是你别忘了,我可是你的亲叔叔,你要是真敢对我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大哥绝对不会饶过你!&qu;
&qu;二叔不用刻意提醒我,我当然知道那您是我的亲叔叔,可是……&qu;
靳承寒一双眼眸颇具危险性地眯起,他薄唇微勾停顿了片刻,这才伸手接过保镖递来的文件袋,继续冷冷地出声:&qu;就是因为您的身份,查到这样的事实才更让我不敢相信!&qu;
靳承寒说着就将手里的文件袋砸到靳启淮身上,他又轻轻抬了下手,押着靳启淮的两位保镖立即就松了力气。
&qu;花了数百万美金买通一位身患绝症的出租车司机,意外的车祸,有计划的谋杀。&qu;
靳承寒一字一句逼出牙缝,他的声音并不大,可是就是莫名让人感到惊心动魄:&qu;二叔,您说说您,既然要做这样的事情,怎么也不手脚利索一点,杀人没杀成,到头来还让我知道这样的真相,真是让人心寒!&qu;
&qu;血口喷人,靳承寒,你在胡说八道什么?!&qu;
靳启淮根本就看也不看他砸过来的证据,他用力就将脚边的文件袋踢开,颇有被人说穿事实恼羞成怒的意味,怒气滔滔地吼道:&qu;我不想跟你多说,你现在赶紧带着你的人离开,这一切我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不与你一个小辈计较!&qu;
&qu;啧啧,二叔倒真是名不虚传,胸怀宽广。&qu;
靳承寒唇畔扬起一抹似嘲若讽地弧度,他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在一起,那高高在上的样子宛如睥睨一切的神邸,冷冷说道:&qu;可惜我不如您大度,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才是我的处事准则!&qu;
杀人偿命?
靳启淮登时愣愣瞪大了眼睛,浑身的气势都不似刚才跋扈,他声音似乎有些发颤地说:&qu;靳承寒,你到底要做什么?!&qu;
靳承寒还是在笑,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过左手手腕上的黑色手链,幽冷的眼眸宛如淬过寒毒一般,漫不经心地开口:&qu;也没别的,讨债而已!&qu;
&qu;我都说了不是我做的,你说的什么车祸我根本就不知情,你来跟我讨什么债?!&qu;
靳启淮也没傻到那种程度,暗杀靳家财团继承人,这样的罪名,他怎么可能就轻易松口承认,只要他咬定不认,他就不信靳承寒还敢把他怎么样?!
他毕竟还有身份摆着这里,先斩后奏这种事情总不会发生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