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沈总!沈总!&p;;
余瑾突然急匆匆来敲门的时候,沈言渺正全神贯注地对着电脑修改着最后一版设计图稿。
办公室门是秦暖安去开的,她利落地从沙发上翻了个身站起来,手里还拿着一颗揉了大半天的橙子,问道:&p;;出什么事情了吗,怎么这么大呼小叫的?&p;;
余瑾也是认识秦暖安的,她原本至少应该得体周到地跟她问一声好,但眼下这种情况,饶是她再怎么巧舌如簧,也来不及多说。
&p;;沈总,秦小姐,陈助理她出事了!&p;;
余瑾也顾不得失礼不失礼的,她难得有这么冷静不了的时候,说话尾音都有一些轻颤:&p;;午餐时间路遇抢劫,现在已经因为重伤被路人送往医院急救!&p;;
这样的消息就宛如晴天一声惊雷,嘭的一声在原本沉静的海面上,激起千层浪花。
&p;;哪家医院,马上帮我备车!&p;;
沈言渺都不敢留给自己过多去反应的时间,在确定陈墨生命无碍之前,她没有任何可以用来迟疑的时间。
包括震惊和不敢置信。
&p;;渺渺……&p;;
秦暖安也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惊诧到手足无措,她看沈言渺的脸色不太好,怕她过于激动出现什么意外,正想要出声安慰,就被人沉声打断。
&p;;暖安,事故发生在附近,想必陈教授夫妇还没有得知消息。&p;;
沈言渺原本就白皙的脸颊此刻更是血色褪进,她纤白的手指几乎几不可察地微微发颤,却还是咬着牙让自己冷静:&p;;但是这么大的事情一定瞒不住他们,你现在赶紧去陈家,用最安全的方式带他们到医院,一定不能再有任何意外。
车子急速驶往医院。
途径事故发生的地点,已经被警方层层警戒围了起来。
沈言渺整个人就好像被扔进了冷窟里,她目光沉痛地掠过路边那一滩已经成了暗黑色的血迹,血迹旁边还七零八落地扔着一个甜品店的包装盒。
是提拉米苏。
那丫头从来不吃甜点。
所以……这是买来准备送给她的?
一滴泪就这么重重地砸在了手背上。
明明一个多小时前还在她面前说说笑笑的人,刹那间就横亘在了生与死的边缘。
生?
死?
这在很多时候似乎并不是选择题。
沈言渺行色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陈墨已经被送进手术室抢救,护士见到终于有病人家属赶到,她手里拿着手术同意书赶紧上前。
&p;;您好,请问是陈墨小姐的家属吗?&p;;
沈言渺不假思索地就回答道:&p;;对,我是,请问她现在怎么样了?!&p;;
&p;;病人被人持重物击中后脑,送来医院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意识。&p;;
护士言简意赅地跟她说明了情况,又忙不迭地将手里的手术同意书递到她面前:&p;;病人情况紧急又联系不到家属,医生已经提前开始了手术,现在还请您签个字。&p;;
重物击中后脑?
失去意识?
沈言渺顿时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她手指轻颤地拿起笔,飞快往手术同意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她又回头对着一起来的余瑾吩咐道:&p;;不管任何代价,马上去联系医院最好的医生进手术室,一定不能放弃她,一定要救活她!&p;;
手术室门很快就被人重新关上,接下来,就是漫无边际的等待。
沈言渺眸光木然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她紧紧攥着手里包包的带子,每一秒钟都像是站在刀刃上。
如果她没有那么追根究底。
如果她就假装自己并不知道,那丫头几句无关痛痒的谎话。
如果她没有想着在处理完的事情之后,就跟那丫头当面把话说分明。
如果没有这些,那她是不是会比现在更好受一些?
&p;;你好,请问你是陈墨女士的家属吗?&p;;
蓦地,两位穿着制服的警察站到沈言渺面前,他们手上戴着白色的手套,可是除了一个文档记录夹,并没有拿其他任何东西。
惯例笔录。
沈言渺并不觉得有多么仓皇,这种场面她游刃有余,她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递出自己的名片和证件:&p;;是,我是她的上司,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忙吗?&p;;
两位警察在对她的信息和身份进行登记核实以后,这才公式一般熟稔地开口问道:&p;;事故发生在上班午休时间,地点在距离工作室两个路口的甜品店门口,请问您是否清楚,陈墨女士出现在这一家店铺的频率?&p;;
沈言渺垂眸想了想,如实地说道:&p;;偶尔,她不怎么吃甜品,所以几乎不怎么去。&p;;
&p;;所以就是说,事故发生的地点,并非陈墨女士惯常会出现的地方。&p;;
警察动作利索地对于她的话进行了记录,并且一针见血地分析完毕,又继续问道:&p;;那么今天陈墨小姐出现在事故发生地,是否存在什么契机呢?&p;;
契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