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骗子,我讨厌你!≈qu;
小团子蓦然红着眼眶喊出声,她一把丢开怀里的抱枕,清脆的小奶音里染着哭腔:≈qu;你从一开始就不要我,我也不要你!≈qu;
她气恨恨地说完,又用力将脚上的拖鞋甩开,迈着小短腿就要跑开。
不就是没有爸爸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她从生下来就只有妈妈,也一直过得很好啊,不需要这个人平白闯进他们的生活!
靳承寒见小团子炸了毛,他立刻眼疾手快地将小团子拦进自己怀里,小丫头正在气头上也不讲什么道理,用尽浑身力气挣扎着。
≈qu;坏人,你是坏人,你放开我!≈qu;
≈qu;闹闹,你先听我说,我可以解释。≈qu;
靳承寒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小孩子失去理智又哭又闹的时候,他是真的招架不住,他用力将小团子箍在自己怀里,想让她先冷静一下。
却不料,小丫头不由分说抱着他的右肩,就是一口用力咬了下去。
尽管疼是疼了点,但总算安静了。
靳承寒一声不吭地任由她咬着撒气,心里却忍不住感慨,果然是沈小狐狸生的小崽崽,平日里看着温顺,但绝对不能被逼急,否则一定能狠狠挠你一爪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
小团子大抵也是觉得咬累了,所以委屈巴巴地松了口,可说什么也不让靳承寒再抱一下,小胳膊小腿儿一起挣扎着往地上跳。
靳承寒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伸手将不及自己大腿高的奶娃娃,圈进怀里抱得稳稳当当,他觉得自己再不说点什么,小团子就要被气成空心汤圆了。
≈qu;姓靳,是全世界最不幸的事情。≈qu;
靳承寒倏而眸色复杂的出了声,他低磁的嗓音听上去有些沙哑,英俊的脸庞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淡淡地说:≈qu;你是我的女儿,我不想任何不好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所以可能的话,永远不要姓靳,也不要回橙岛。≈qu;
那里没有什么焰火童话。
只有腥风血雨。
小团子虽然听不懂他的话,却也闻声安静了下来,她不再死命地挣扎,哽咽着嗓音不解地望向靳承寒轮廓分明的下颌:≈qu;为什么,妈妈明明不是这么说的?≈qu;
≈qu;沈言渺之所以会那么说,是因为我,可能……≈qu;
靳承寒完美无瑕的俊颜上表情淡淡的,一双黑眸里却没有半点温度,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沈言渺对于城的失望。
在那里,她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出卖,被胁迫放弃了自己的婚姻,又一手埋葬了自己的事业。
最后留下的,只有身上深深浅浅的刀疤。
这一桩桩,一件件,没有哪一样是值得她念念不忘的。
如果非要有……
靳承寒漆黑的眼眸微微闪了闪,声音不轻不重地继续说:≈qu;可能,我是她对那个地方,唯一的不失望。≈qu;
小团子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里满是不解和疑惑,她一向自诩机灵聪明,可是大人的世界也未免太复杂了。
为什么一个姓氏会不幸,这是什么神话故事吗?
而且,城不是妈妈的故乡吗,妈妈为什么会对故乡失望?
小团子同学迟缓地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真的想不明白,下一秒,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又问:≈qu;如果姓靳是一件很不幸的事情,那妈妈为什么还会选择嫁给你?≈q≈qu;
≈qu;因为她笨。≈qu;
靳承寒不禁薄唇轻勾,一双寒眸里总算染上了星星点点的光芒,他低头看向小团子,很不负责任地开始胡说八道:≈qu;沈言渺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对我居心叵测,后来我看她实在可怜,又爱我爱得死去活来,只好勉强答应娶了她。≈qu;
≈qu;……≈qu;
小团子小脸微微皱起,对他的话表示一个字都不相信,她年纪小是没错,可她又不傻,淡淡地反驳:≈qu;可是干妈说,是你对妈妈一见钟情……啊不对……是见色起意。≈qu;
小团子说到这里,又很严谨地换了一个更贴切地成语,故作认真地继续说:≈qu;根绝我这些天的观察,我还是觉得干妈的说法比较靠谱,你别想骗我。≈qu;
≈qu;……≈qu;
靳承寒脸色不善怔怔地愣了片刻,他原本还想继续挣扎拯救一下自己的老父亲威严,但对着小团子那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说瞎话,实在是有点难度。
靳大总裁有些气馁地深深叹了口气,然后认命地将小团子甩在一旁的拖鞋捡起来,又重新给她穿回脚上。
≈qu;闹闹你记住,不管你姓什么,都不影响你是我女儿的事实。≈qu;
靳承寒义正言辞地说着,就单手将小团子从沙发上抱起,长腿一迈就向着儿童房走去,他照顾小团子重新躺回被子里,却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小团子身边俯身站定。
靳承寒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拉出一道长长的阴影,几乎将小团子整个包裹在影子里,他一字一句说得认真:≈qu;我不愿意你去做的事情,只是我的想法,至于最终你要做什么样的选择,那是你的自由,我不会干涉。≈qu;
≈qu;但唯一一点,闹闹,你永远都不用不安,你父亲这辈子只爱过沈言渺一个人,也只有过你一个孩子。≈qu;
≈qu;我爱你们,胜过一切。≈qu;
小团子乖乖地在枕头上躺好,她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靳承寒,漂亮的小脸上不知道什么表情,也没有出声。
靳承寒也没指望她一个小孩子能听懂这么深沉的承诺哦,于是也不等小团子回答,他就抬手帮小团子掖了掖被角:≈qu;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儿。≈qu;
说完,他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靳承寒修长的手指刚刚搭上门把手的那一刻,只听见身后有咚咚跑来的脚步声,下一秒,还不等他回过头,小团子就伸出小胳膊紧紧抱上他的后腰。
≈qu;大伯和二伯都跟我说妈妈去出差了,但我知道,妈妈肯定不是去出差了。≈qu;
小团子死死抱着靳承寒不肯撒手,她乌黑的及肩长发散落在肩膀,豆大的眼泪一颗接一颗,抽抽搭搭地哭:≈qu;干妈他们都喜欢用妈妈出差的理由来骗我,我以前每次都很害怕,怕妈妈受伤,怕她又住进医院。≈qu;
小团子生来就倔强,她很少会哭的这么难过,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qu;可是这一次,我好像没那么怕了,你那么爱妈妈,你肯定跟我一样,舍不得她受伤。≈qu;
靳承寒感受着腰间那一双软软的小胳膊,心口就像是有一只刚刚睡醒的小白兔,连蹦带跳的离开,只留下七上八下的紊乱心跳。
他的女儿。
他又靠近了一点。
靳承寒缓缓地转过身来,又半跪在小团子面前,他温热的手掌轻轻帮她拭去脸颊上的泪水,然后轻轻将小团子抱进怀里:≈qu;对,我跟闹闹都那么爱妈妈,所以一定不会让她受伤,也不会让闹闹害怕。≈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