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凡尘站起身，久坐的酸痛感一阵阵袭来，她突然意识到川衡这些家具大概是有深意的，他不喜欢别人在他的空间久留，整个房间都充斥着几个大字：赶紧走。

正在愣神，邮箱收到一封邮件，是之前她委托人调查的凌骁被收养的背景。

川衡从回忆中出来，掐灭了即将燃到手指的烟：“之前关于凌骁的调查如何了，我猜想这次也一定和他有关系。”

姬凡尘粗略的扫了眼发来的内容，除了一些报纸上写过的内容，还新增了一些细节：“目前查到他在简阳出事一周之后在凌非家门口被电动车撞了，肇事者撞完人之后逃走了，凌非家小女儿出去玩的时候看见了他，把他救了。听说凌非原来不想收养他，是凌非的女儿一直嚷着要个哥哥。”

这段历史川衡倒是第一次听说，凌家起家比较晚，之前生意一直做的不温不火，也没人在意他家到底有几个孩子。现在想起来，大概是在收养凌骁的第二年，凌氏抓住了移动互联网的浪潮，开始做线上网店卖服装，一下子就成为了华南最大的贸易公司。

两年前凌氏集团内部传的沸沸扬扬，说凌骁要回国加入凌氏市场部，没想到凌骁却悄声入职了简川最大的竞争对手奥丰。

奇怪的是，有了凌骁加持的奥丰依然输了，简川反而取得了凌氏的全年服务框架合同。

现在得知凌骁并非亲生子让上面的一切似乎合理了一些，凌非对凌骁还是有所防备，不是亲生的，能给良好的教育和生活已经不错了，再要去谋求更多，怕是有些困难。

“我沟通了上次爆料的首发媒体主编，说是一家娱乐媒体偶然从两个阿婆的聊天中得知的凌非私生子的线索，顺藤摸瓜，没想到摸出来一个刑事瓜，娱记不太敢爆，私信给了媒体小编。”姬凡尘把主编和娱记的信息都发给了川衡，从她的经验来看，这两个人和凌骁都没有直接的关系链。

“这一切未免也太巧了……”川衡低声呢喃，凌骁、凌非、简阳、奥丰……无数的人物在他脑海中旋转，此时似乎他的对立面都聚集在一起，似乎在密谋着什么他不知道的事，这种不确定感几乎让他抓狂。

时间似乎在这个房间静止了，直到姬凡尘的手机猝然响起。姬凡尘打开了免提，是易来：“姬总，您和川总在一起吗，这周的打气会还开吗？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我想单独和您汇报下。”

川衡向姬凡尘打出一个停止的手势，姬凡尘关掉免提：“怎么了，川总没去公司吗，我今天不太舒服在家里休息了。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和川总当面汇报。”略微寒暄了几句后，姬凡尘挂断了电话。

“我们被未知吓得失去了理智。”川衡说到：“既然对方已经两次挑衅，如果我们此时有什么举动，岂不是正合他意。凡尘，你先不用继续调查了，既然他们这么想玩，我就来认真陪他们玩玩。”

姬凡尘点头表示附和，如果对方已经有足够证据证明川衡和当年的案子有关，是不需要这样反复试探的，恰是这样密集的进攻更显得对方想要他们紧张，进而暴露更多破绽。可是...川衡似乎被影响到了。

按理说13年前的川衡所谓的他做过的“非法”的事情，无非就是贿赂一下甲方，但川衡如今的反应让姬凡尘觉得，川衡似乎要隐藏一个更大的秘密，才会对这些试探如此紧张。

此时，姬凡尘想到另一个疑点，就是如果真如川衡所说，简阳的意外和他无关，那么面对老友的儿子突然出现这一事实，第一件要做的事不是去相认吗？川衡似乎早就认定凌骁是来报仇的，为什么?简阳消失的当晚，凌骁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川衡，知道凌骁还活着，你不是该开心吗?毕竟这是简阳的血脉。为何还让我调查他?”姬凡尘内心的疑惑太多了，她和简阳因为年龄的关系关系并不亲密，凌骁她也就见过几次，可川衡不是，他们有亲戚关系，这样的反应太不符合常理。

“你不信任我？……”

“我没有。”姬凡尘打川衡的话：“我只是觉得你对我隐藏了很多事情，你那天去简阳家是不是不只是找资料？你做了伤害简阳的事被凌骁看到了？你……”

“好了！我现在不想聊这个话题……总之我向你保证，我没有伤害简阳，也没有伤害凌骁，但我需要向你坦白的是，我当时去简阳家里，他家并不是空无一人，我在柜子里看到了凌骁，我们对视了一眼，但我很快听到了楼梯的脚步声，我追了出去，那个人一直跑，最后我没跟上，等我再次返回的时候，凌骁真的不见了。”

姬凡尘还想继续追问，但她知道川衡不会告诉她了。没关系，她可以等，就像这么多年一直等着川衡能够真的走出简阳案的影子，从心底里真的放下，学会爱和生活。

“我走了。”姬凡尘拿起桌上的包：”或许你该考虑下找个人来给你的工业风增添点色彩了，这种压抑的环境下，不利于你的灵感积累。“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认真考虑的，姬女士。”川衡目送着姬凡尘走进电梯，关上门后瘫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