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猩猩也就不再说话,默默的放开手,看着刘飞走向空床。空床上早已准备好新的被褥和枕头。这让刘飞心头一暖,心说这个麻五倒是挺会办事的。略微收拾一下,他便躺在空床上,闭目养神起来。心中却时刻提高了警惕,毕竟麻五一再告诫自己,这344室是地狱室,来这里的人几乎没有几个能够完整无缺的出去的。
过了一会,黑猩猩突然说道:“你真的会重拳?”
刘飞只是嗯了一声。
“你是怎么进来的?”一个轻柔的声音从墙角那边传来。
刘飞睁开眼睛,顺着声音望去,说话的是东边墙角的一个中年人,长得白白净净的,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怎么看怎么像一个知识分子。刘飞心里可就纳闷了,心说这小子看起来挺有气质的啊,怎么被称为魔鬼三人组的一员呢,是不是麻五搞错了啊。
就在刘飞愣神的功夫,那个男人推了推眼镜框,笑了,和刘飞对视一眼问道:“为什么把你关进来?”
刘飞淡淡的说道:“和人打架,把他们给打伤了。”
“为什么打架?”
“他们欺负我的朋友。”
“男朋友女朋友?”
“女朋友。我靠,你烦不烦啊,有完没完?”刘飞刚才心情比较放松,便和他聊了两句,没想到这家伙问起问题就没完了,便有些不满意了。
刘飞说完,整个屋子便沉默了下来,空气在瞬间便凝滞了,一丝异样的气氛荡漾起来。
黑猩猩看了看刘飞,又看了看那个戴眼镜的男人,然后看向眼光里便充满了同情。
屋子里与刘飞比邻床铺的是一个胖乎乎的男人,脸上似乎总是带着春风一般的笑容,看起来善良极了,听到刘飞最后那句话,一直挂在他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轻轻叹息一声,重重的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仿佛不想再听到,在看到外面发生的一切一般。
刘飞看到那个戴眼镜的男人推了推他的眼镜框,诡异的笑容便在他的脸上扩散开来,刘飞便感觉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好像无形之中,有一股危机正在像他逼近。
那个戴眼镜的男人便躺回了床上不再说话。刘飞便躺回到床上,回忆着刚才那个眼镜男脸上那诡异的笑容,总是感觉有些不安。刘飞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害怕和担心四个字,但是现在,他却突然有了那么一种感觉。但是此时此刻,刘飞身体实在是虚弱极了,脑袋沾到枕头后没有多久,便昏昏睡去。
这时,原本躺在床上的眼睛男却麻利的从床上坐起身来,观察了一会刘飞,便站起身来,然后弯腰从床下拿出一根一米多长的圆棍,脚步轻盈的来到刘飞的床前,轻轻推了推眼镜,眼中闪过两道狠厉的目光,双手举起棍子,对准刘飞的小腹狠狠的向下砸落。
一道阳光顺着铁窗射了进来,照在眼镜男的棍子上,只见上面刻着三个楷体大字:“闷棍王!”
此时,刘飞的呼噜打的正酣。
此时此刻,酣睡中的刘飞根本都不知道,在这一刻,死神正在慢慢的逼近。
因为此时的他实在是太虚弱了,那两记重拳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他需要太多的休息。
闷棍王的棍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在空中划过一道惨烈的弧线,带起一阵阵猛烈的罡风,直扑刘飞而去。
省大院内。
蒋正元坐在昔日刘飞所坐的椅子上,心情十分焦躁。
刘飞已经被公安局带进去足足一夜了,现在却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这令他十分气愤。他给市局的赵飞跃打了第二次电话,问他刘飞的情况如何,而这个赵飞跃却只说一切正在按照法律程序办理中,多一点的信息都不透露。蒋正元根本都不用去查也已经猜到,刘飞被抓的背后肯定有马傲文的影子。他非常清楚,马傲文这个人一向是睚眦必报,阴险毒辣,手段却又极其狡诈,往往能够从对手意想不到的角度发出致命的一击。刘飞得罪了他,绝对前景不容乐观。
但是刘飞是自己的秘书,他不能看着刘飞处事,除去因为面子上的原因之外,蒋正元焦急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十分欣赏刘飞。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虽然刘飞这个人比较容易冲动,但是绝对是一个极其有天赋之人,而且又非常勤奋,只要假以时日,绝对是一个可以造就之才。
蒋正元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皱着眉头,思索着应该动用那种关系才能得到刘飞的确切消息。想了一会,他拿起电话和一个人通了一会话,便挂断了,心情稍微缓和了一点。
过了半个多小时,手机响了。蒋正元立刻接通,随着对方的汇报,蒋正元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听到最后,他一拳重重的捶在桌子上。
太过分了,这些人真是太过份了。居然把刘飞关进看守所里面最暴力的地狱室里面,这不是明摆着要收拾刘飞吗?但是公安口子又属于马傲文管理,他不方便插手,就算是插手,也不能起到多少作用。无奈之下,蒋正元立刻和省委书记徐广春取得了联系,向徐广春通报了一下刘飞的现状。
徐广春听到之后也皱起了眉头,心中的怒火早已熊熊燃烧,他现状最担心的并不是刘飞的安危,而是老领导的态度。刘飞的状况就算再不好,也不会有生命危险,然而老领导一旦发怒,整个河西省的官场就会发生剧烈地震,这种情况之下,恐怕自己这个省委书记也就算做到头了。最好的情况也就是平调到别的省份做省委书记,但是这样,自己的头上就会顶上一顶失败者的帽子,仕途之上恐怕再也难以更进一步。如果情况糟糕一点,弄不好来一个明升暗降,随便弄到中央某个部位,做一个闲职正部,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虽然徐广春猜不到刘飞和老领导到底是啥关系,但是他却非常清楚,老领导的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刘飞。否则上一次刘飞出事的时候,他也不会非常气愤的给自己打电话质问自己了。
徐广春此刻也非常烦躁。刘飞这件事非常棘手。如果说这件事紧紧是因为打人这件小事的话,他相信根本不需要他出面,只要自己秘书一个电话就能搞定,但是现在的问题是这件事情牵扯到一个常务副省长和一个省会城市的市长。他非常清楚,自己对南平市的影响力并不大。尤其是南平市的市委书记也是省委常委,还不是跟自己一个派系的,而南平市的市长和市委书记却又是一条战壕的,最终弄出刘飞并不难,难的是很难立刻把刘飞给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