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顿时一阵无语,只得摊开手掌说道:“那没办法了,只有辛苦老大你了。哎,让一个县长给我推车,我也是古今中外第一人了。”
刘飞便笑了,没有想到一向如同闷葫芦一般的黑子居然也会开玩笑。
推开车门走下汽车,刘飞不由得皱紧眉头。
因为眼前的道路实在是太泥泞了。他发现自己根本无从下脚,那所谓的107国道上,到处都是泥水和水坑,几乎没有一处好的地方。刘飞的心中不由得升起几分怒气来,心说这西山县前任班子到底是做什么吃的,路都破城这样了怎么也不知道修一修啊!这种路况想要发展经济,那岂不是痴心妄想吗?俗话说的好,要致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种树。路就像是人体内的经脉一样,只有经脉畅通了,人体血液才能很好的循环,身体才会健康,如果一个县要发展经济,不先把路况修好,那就相当于一个人的经脉堵塞了,早晚都会出问题的。
眼看着天色渐渐黑了下去,刘飞也无暇多想,只得下得车来,双手紧紧的推着车的后面,使劲的往前推,刘飞的脚下,原本擦得闪亮的皮鞋,在瞬间便沁入了那黄褐色的泥水中,污秽不堪。
车内,黑子使劲的轰着油门,想要把车子从这个大坑之中开出去,但是无奈这个坑因为是道路塌陷所致,所以土质比较松软,两个人努力了半天,居然一直无法把车给从这个坑里面给弄出去。这时,在路边走路的两个农民看了刘飞一眼,便默默的走了过来,与刘飞并肩站到一起,帮刘飞推车。刘飞便向两个人真诚的说道:“谢谢两位大哥。”
两个朴实的汉子只是憨厚一笑,冲着刘飞点点头,没有说话,此时此刻,那原本无精打采的脸上都露出了一种十分质朴的笑容。
三个人一起使劲,车子摇摇晃晃中,刚刚要出坑,却又退了回去。
不行,这力道只差那么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
这时,从远处走来一个放羊的小羊倌。
那个小羊倌挥舞着手中的鞭子,在空中虚抽着,轰赶着羊群。
这时,一个汉字冲着那个小羊倌喊道:“宝娃子,过来帮忙推车。”
小羊倌答应了一声说道:“好嘞,栓子叔等一下啊,我把羊赶到路边上马上就过来。”
刘飞借着这个机会,便跟这两个汉字闲聊了起来:“两位大哥,咱们这条路是啥时候修的啊,怎么这么破啊?县里的领导怎么也不说修修啊!”
其中一个汉子听完刘飞的话不由得长叹了一声说道:“哎,修路修路,当官的发家致富。谁说这条路没有修过啊,这条路才修了不到一年半啊!”
这下子,刘飞可就睁大了眼睛,他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便说道:“不可能吧,这路都破成这样了,怎么可能是一年半之前才修过的呢。”
另外一个汉子便接过话题说道:“哎,这还不都是卢县长做的好事,要说这路当初修好的时候,看着真是平整啊,我们全村人看了都非常高兴,后来卢县长还因为这路修的好,得到市里领导的赏识,调到市里当副市长了,可是谁想到卢县长才调走没半年,这路就不行了。到处都开始塌陷,七个月不到,便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了,还不如以前不修的时候呢!哎,修百姓苦,不修,百姓苦!只有县大老爷升官发财不发愁。”
刘飞听完,心中如同燃烧了一把火。
虽然他才进入仕途没有几年,但是一直跟在省长蒋正元身边做秘书,对于下面官员玩弄的一些手段他见过的也不算少了,仅仅从这两个朴实的庄稼汉的口中他便知道,这修路的事情肯定有什么猫腻。但是现在,刘飞已经知道,这条路是必须要修的!不修路,如何盘活西山县的经济,不修路,如何修补这些老百姓的心啊。
此时此刻,刘飞暗下决心,只要我刘飞在这西山县县长的位置上呆着,我一定要想办法把这条路给修好!一边想着,一个念头便在刘飞的大脑中形成了。
这时,那个小羊倌已经飞快的奔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喊道:“栓子叔,我来了。咦……你不是那个好官叔叔吗?”
小羊倌走到近前,抬起头便看到了刘飞。
小孩子眼力好,一眼便认出刘飞来了。刘飞低下头看了看眼前这个小羊倌,他也笑了,伸出手来摸了摸小羊倌的头说道:“你是于小宝是吧,我记得你的?怎么,你也来帮我推车啊?”
小羊倌看着刘飞脸上露出一丝欣喜之色,眼神坚定的说道:“是的,我一定要帮好官叔叔推车的,上次我回去之后我爸爸说了,叔叔你要是当官一定是个好官的,叔叔我们一起推!”说着,小羊倌于小宝一把把手中的鞭子扔到了路旁,空出两只小手来,也帮忙推起车来。在三个大人一个小孩的努力之下,汽车终于走出了这个大坑,刘飞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冲着三个人说道:“谢谢三位啊,我真不知道如何感谢了。”
那两个庄稼汉只是笑笑摆摆手,其中一个人说道:“伸伸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走了,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啊,今天刚下过雨,不知道路上哪个地方还有塌陷呢。”
于小宝也学着大人的样子说道:“是啊好官叔叔,你路上一定要小心点,我爸爸说过,这条路都是那些当官的作孽啊!”说完,于小宝一蹦一蹦的走了。
刘飞的心随着于小宝最后那句话彻底的碎了。多么幼稚的小孩,多么刺耳的话语啊。
上了车,刘飞心情复杂的靠在后座上,闭起眼睛。一路上,他的心随着汽车的起起伏伏,颠颠簸簸而上下翻飞,思绪飘荡。当车缓缓驶进西山县那条宽阔笔直的县城马路时,刘飞狠狠的攥紧拳头,猛的睁开双眼,脸上露出一丝冷酷之色:“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吃人民的,你得给我吐出来,喝人民的,你得给我还回来。我刘飞誓与你们这些腐败分子斗争到底!我一定要带领西山县人民走向富强。”
刘飞并不知道,当他的车刚刚驶进西山县的时候,西山县夜来香娱乐城内,何亚星和宫春山坐在一个小包间内,一人手中搂着一个漂亮的小姐,两个人一边上下其手的调笑着怀中的小姐一边说话。
何亚星说道:“宫县长,听说市里面已经开了常务会了,会上已经定下了要把刘飞撤职的消息,为什么这个撤职通知为什么迟迟不到呢?”
宫春山脸上也露出一副不解之色,轻轻的摇头道:“这个问题我现在也是一头雾水,按理说常委会上定下的通知,应该很快就会下发的,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下发呢?难道其中有什么变故不成?”
何亚星便说道:“应该不会吧,咱们在省城的时候见到马省长了,他不是说刘飞这次很难逃脱惩处了吗?因为刘飞做的太过分了,他得罪的人太多了。省里很多人对他的作风也非常不满。”
宫春山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冷笑:“马省长?哼,他说的话能有几分可信度?你不要以为马省长在咱们衡阳市就能一手遮天了,他还差得远呢。如果他真有那种本事的话,恐怕这次省长之位就是他的了。我看啊,他的仕途之路恐怕也就是坐到这个位置了。我听说这次新来的省长李开复可是一个很有背景的人,马省长恐怕这次要腹背受敌了。看来我们得为自己的将来考虑考虑了,是时候换一个靠山了。”
何亚星对于官场之事并不是太内行,但是他知道,在西山县只要自己紧紧跟随着宫春山的脚步,西山首富的名头永远是属于自己的,因为整个西山县唯一的煤矿就在自己的控制之下。于是他便说道:“宫县长,我听您的,为您马首是瞻,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我绝无二话。”
宫春山满意的点点头,一双犹如枯树一般的爪子在怀中那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孩那充满弹性的胸脯上使劲的揉捏了两下,才嘿嘿的笑着说道:“嗯。知道了。”然后,他便搂住女孩,向里屋走去。不一会,屋内便传来女孩阵阵娇呼之声。
何亚星冷冷的向着宫春山的背影看了一眼,眼神中却露出一丝嘲讽之色,心说你这个色老头,平时在官场之上总是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任谁都感觉你是一个正人君子,只有我才知道,你是一个多么贪财多么好色的伪君子!如果不是因为你仅仅的掌控着西山县,谁愿意用自己的小蜜去陪你呢!哼,睡我的女人,迟早是要你还的。
宫春山根本不会想到,此时此刻,陪着他的那个女孩,是何亚星最宠幸的小蜜,他根本不会想到,有些时候,男人的仇恨多数起源于女人。因为他认为,自己现在几乎已经站在了西山县的巅峰了,即使县委书记周文夫对自己也要礼让三分,新来的县长刘飞恐怕也很快就会在自己的阴谋设计之下,被撤职了。他很兴奋,很高兴,便搂住怀中的女孩不停的耸动着,虽然不到3分钟便已经一泻如注,但是他却依然用手在与怀中的女孩折腾着。一边折腾女孩,宫春山嘴中一边阴险的笑着说道:“刘飞啊刘飞,这次就算是你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逃出我的手掌心了。我早已为你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你来上钩了。你回来了又能怎么样?嘿嘿,开发区的项目,我早已经为你设下圈套了。500万的资金你居然有魄力拿来收买人心,哼哼,我怎么可能让你得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