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感觉自己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她在不断地做着噩梦,梦里面,一张无比丑陋的黝黑面孔伏在她身上,她张着嘴巴,不停大呼救命,喉咙都快喊破了,就在她以为没有办法挣脱那人的魔爪时,忽然一道颀长的身影,好似神祗一样,从天而降……
她抓住那人的手臂,声音嘶哑的叫他,“夜炎枫,夜炎枫……”
她的小手被人紧紧包裹住,耳边传来男人低哑的声音,“我在这里。”
上官婉抬起头,朝附在她耳边的男人看去,只见那人对着她邪魅一笑,忽地,他变成了一头张着血盆大口的猛兽
上官婉惊惧不已的睁开眼睛。
气息不稳,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着。
模糊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晰。
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脸,上官婉一时间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心脏有些失重,像是坠进了无底深渊。
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反应过来。
方才只是做了个噩梦。
夜炎枫见上官婉醒来,修长的大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发烧了,醒来的正好,起来吃药。”
他俊美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桃花眼里带着淡淡的红血丝,看起来有些阴鸷骇人。
上官婉不想跟他说话,她重新闭上眼,偏了下头。
但是下一秒,纤细的身子,就被男人不温柔的从床上捞了起来。
他坐在床边,一手圈住她的肩膀,将她禁锢在怀里,另只手端起药碗。
上官婉紧抿住唇瓣,拒绝吃药,也拒绝跟他说话。
虽然她不是普通女生,有一定的承受能力,但她也是个女人,差点被那两个管事强爆,不可能一点影响也没有。
被夜炎枫强行抱进怀里后,上官婉没有挣扎,也没有理会他。
视他如无物一般。
夜炎枫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她脸上的红肿消褪了一些,但被鞭子鞭过的红痕仍旧清晰,唇上没什么血色,有些干裂,和平时英姿飒爽的样子有着天壤之别。
“你自己吃还是我喂你?”夜炎枫问她。
她当作没有听到。
夜炎枫勾起薄唇笑了一声,“看来你是想让我喂你。”
他喝了一口药,然后捏住上官婉的脸腮,强迫她将唇瓣打开,他低下头,薄唇堵了上去。
上官婉被他捏着,不得不张开唇瓣。
苦涩的药水,被他用嘴度进了她的嘴里。
他用舌头压了她的小舌,强迫她吞进去。
上官婉皱紧了眉头。
他又要喂第二口,上官婉抬起手,声音沙哑的开口,“我自己喝。”
夜炎枫邪冷的笑了一声,目光幽暗复杂的看着她,“你想自己喝就能自己喝?迟了!”
说着,他又以同样的方式,喂了她第二口,第三口……一直将一碗药喂完。
上官婉以为他喂完会退出去,没想到他却卷着她舌头狠狠吻了起来。
他的吻,带着吞噬一切的力量,好似要将吸卷进骨腹。
她还在发着高烧,身子虚弱,压根没力气反抗。
她两眼无神的任他吻着,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许是觉得这样的吻,没多大意思,没一会儿,他就松开了她。
上官婉喝完药,脑袋又变得昏昏沉沉,很快又昏睡过去。
夜炎枫让医生跟上官婉检查过,她被打出了轻微的脑震荡,小腿的枪伤不仅没好转,反而加重发炎了。
她现在的情况,只适合静心休养。
不过好在,她马上就能离开这里了。
她昏睡过去后,夜炎枫从浴室里打了盆冷水过来。用沾了冷水的毛巾,敷在她滚烫的额头上。
他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隔一会儿,就替她额头换上一块毛巾。
思绪飘到两个小时前,父亲将他叫到房间……
他摸了摸头部,唇角浮现出一抹冷讽的弧度。
……
上官婉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她浑身依旧酸疼,骨头好像要散架了一般。
很难受。
她偏了偏头,一抬眼,便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来这个鬼地方几天时间,上官婉还是第一次早上起来看到他。
他坐在椅子上,修长笔直的双腿优雅交叠,身子微微往后靠,闭着眼睛,应该睡着了。
即便是坐着,他依旧保持着高贵的姿态。
睡着后的他,不似醒着时那般邪魅危险,看上去有点像个大男孩,带着不设防的清华。
不过,他眉眼间带着深深的褶皱,即便睡着了也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加入组织,虽然是亲王的儿子,想必也要付出更多,才能得到其他人的认同吧!
上官婉看着他睡着的样子,实在没办法将他和魔鬼的形象联系起来。
可是他做的那些事,不是魔鬼又是什么呢?
短短几天时间,上官婉像是经历了几生几世。她多想,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梦醒后,薄衍他们还好好活着,夜炎枫还没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知道盯着他看了多久,忽然,他睁开眼睛,刚醒来,眼里还带着一丝惺松,上官婉连忙闭上眼睛。
夜炎枫从座椅上起身,第一反应是摸向上官婉额头。
虽然还有点烫,但没有昨晚那么烧了。
夜炎枫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时,站到床边,看着双眼紧闭的上官婉,他声音沉哑的说道,“我知道你醒了,你这副残破不堪的样子,我没兴趣对你怎么样,等下我要出门,你自己将药吃了。”
上官婉睁开眼睛,和他的眼眸对视上。
他眼底带着明显的红血丝,以及掩饰不住的倦意。
上官婉心里疑惑,难不成他在椅子上坐了一夜,为了照顾她?
……
连着两天,夜炎枫都是早出晚归。
上官婉的高烧退了下去。
每晚睡着后夜炎枫才回来,醒来他就走了,虽然住在同一屋檐下,两人却连陌生人都不如。
这天早上,上官婉醒来,以为依旧看不到夜炎枫的身影。
一睁开眼,他却站在床边。
“醒了?”他看向她的眼神,很深很深,深到好似要将她隽刻进心底深处。
上官婉看到他那样的眼神,不知为何,心里咯噔了一声。
有种不太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