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嫣然敲了敲门,得到里面的应允,她推开门,准备进去。
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夏嫣然下意识回头。
萧翊过来了。
夏嫣然看到他,心里越发疑惑。
萧翊走到夏嫣然身边,看了她一眼,先一步迈进了房间。
夏嫣然想叫住他,已经迟了。
萧翊身高腿长,几个箭步一跨,就到了念经打坐的绝尘跟前。
绝尘背对着他们,因此看不清她的样子,只能看到她细瘦的背影。
是真的很瘦,一身尼姑服,穿在她身上,空荡荡的,好似一阵风就能将瘦弱的她吹走。
“施主,请止步。”
萧翊快走到她身后时,她开了口,声音又沙又哑,一听就是受过重伤了的。
萧翊面无表情的停了下来。
夏嫣然慢慢走了进去,轻声开口,“绝尘大师,我们无意叨扰,只是有些事情,想要请你解答。”
绝尘停下敲打的木鱼,她捏着一串佛珠,缓缓转过身。
看到她那张被大火毁掉的脸,夏嫣然瞳眸微微收缩。
已经看不清她原来的面貌长什么样了,足以想象,那场火灾有多凶猛。
绝尘见夏嫣然和萧翊没有被她的样貌吓到后退或者尖叫,她抬了抬手,声音嘶哑的道,“坐吧!”
萧翊和夏嫣然坐到了她对面。
简短的寒暄了几句后,绝尘说道,“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夏嫣然拿出她画的伊然和小兮的画像,“绝尘大师,你认识这两个人吗?”
绝尘看了眼画像,摇头,“不认识。”
夏嫣然一直紧盯着她,发现她只扫了一眼,压根没有细看,就说不认识,着实可疑。
夏嫣然想说点什么,萧翊按住了夏嫣然手臂。
萧翊从冲锋衣口袋里拿出几张纸,递到绝尘跟前,“大师看看这几张画。”
绝尘扫过萧翊递来的伊然在监狱画的那几张画,眼眸微微收缩了一下。
“施主,抱歉,你们想知道的事,我无法帮到你们。”
萧翊看着绝尘被毁掉的那张面容,声音沉冷的开口,“那你可知,我身边这位女士,她被人利用药物,弄得不能再生孕?”
绝尘朝夏嫣然看了一眼,沉默片刻后,她说道,“不知。”
萧翊冷笑一声,“一个连真话都不敢说的人,竟然还被人称作大师?剃了头,进了寺庙,当真前尘往事,就能烟消云散?”
绝尘闭上眼睛,声音沙哑冷静,“施主,贫尼倦了,请回吧!”
…………
寺里供游客住的厢房要提前预约,夏嫣然和萧翊没地方住,只好下山。
夏嫣然脑海里有着无数个疑惑在盘旋。
不仅是绝尘大师,还有萧翊!
夏嫣然看着走在她前面,沉默不语的男人,忍不住开口打破沉默,“萧先生,甄小姐呢?”
萧翊没有回答她。
碰了个冷钉子,夏嫣然有些讪讪。
西藏这边天黑得晚,但下山的路不太好走,两人走不快,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夏嫣然手机快没电了,她看着从寺庙出来就一直没有跟她说过话的男人,再次开了口,“萧翊,你既连话都不想跟我说了,我怀不怀孕,又与你何干?你跑来找绝尘做什么?”
前面的男人,陡地停了下来。
夏嫣然没有防备,又是下坡,他陡地一停,她猝不及防的撞到了他背上。
“好硬!”她疼得倒吸了口冷气。
男人回头,看向夏嫣然,“你见过谁的背是软的?”
夏嫣然见他终于开金口跟她说话了,她皱着细细的眉,“原来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呀,我还以为你耳朵出毛病了呢!”
萧翊冷哼一声,不再理她,继续往前走。
夏嫣然见他加快了步伐,她朝他喊道,“萧翊,即便我们现在没什么关系了,你好歹也绅士点吧,大晚上的,我们就不能结伴而行啊?”
“你独自跑来这里,怎么不说害怕?现在怕了?”
男人冷漠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冰凉与讥讽。
夏嫣然想回他点什么,突然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响起。
听着像是从山上的寺庙里发出来的。
夏嫣然被吓得身子没站稳,不受控制的往前栽去。
“啊”
夏嫣然有些花容失色,若是从山上滚下去,她今晚可能要失掉这条小命了。
就在她快要倒下时,腰肢突然一紧,一条铁链般的手臂紧箍到了她腰间,她整个人毫无防备的跌进了一道结实宽阔胸膛。
夏嫣然的鼻子,又被狠狠撞击了一下。
她疼得眼泪水掉了下来。
她鼻子今晚怎么这么倒霉?
“扑进我怀里,不用高兴的哭吧?”头顶传来男人淡淡的奚落声。
夏嫣然想捶死他。
她抬起小脸,萦绕着水雾的眼睛,怒瞪着他,“你少臭美,我是疼成这样的。”
萧翊勾了勾唇,“疼?哪里疼?”
夏嫣然看到他眉眼间流露出来的一丝邪气,心脏不受控制的跳了跳,“哪里疼都不关你的事!”
萧翊眼眸沉了沉。
他低下头,朝她靠近了几分。
两人的脸,瞬间贴近了不少。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夏嫣然睫毛颤了颤,离得太近,她能清晰感受到萧翊呼出来的热气,一深一浅的喷洒在她的脸上,与自己她的气息交缠。
皎洁的月光,如银辉般洒落在两人身上,照映着他们的亲密,如梦似幻般。
萧翊看着怀里的女人,她睫毛如蒲扇般扇动着,眼眸澄亮的看着他。
两人的视线像是黏了胶,谁都没有办法挪开。
夏嫣然看着他慢慢朝自己靠近的俊美脸庞,心脏一阵激烈的跳动。
分手之后的亲吻,似乎特别的让人期待和悸动。
夏嫣然缓缓闭上了眼睛。
时间,过了好几秒。
男人的吻没有落下来,夏嫣然睁开眼睛,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
他那双如深井般的幽眸,牢牢地锁着她,他眼里很冷静,并没有半分想要亲吻她的慾望。
夏嫣然脑海里顿时轰的一声,好似炸开。
他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你想让我以什么样的身份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