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褒姒和许鸿芳落下行李到了饭店之后,不是去繁华的夜都市去寻找浪漫。
陈家的嘉兴纸业经销行经理早就在饭局等候她这位小姐,褒姒的出现也让陈家幕僚们从精神上振奋了,他们也请来长期合作的客户,褒姒都按照陈老爷的吩咐一一奉献上礼品,转达了陈老爷的问候。
也因为许鸿芳这样很排场的人的出现,这些陈家幕僚本来不是全然有信心跑业务的,很快就在褒姒面前表决:“二小姐,那我们就尽快联络那些商行,看看您是和我们一起呢还是就在霞飞路的办公室里等候我们的业务汇报就好。”
这?她还要为了融入穷苦褒姒的前半身而去体验生活呢。
“我会跟着各位一起的,这是家父的教导!”褒姒毅然这样答应了陈家幕僚。
许鸿芳这人平时很稳重淡定的人,也目光感到诧异。他似乎是说:“佩瑶,你是认真的吗?”
褒姒对着坐在一旁的他嫣然一笑,心里也说:“你在金水城的每个日子不也是分秒必争,戏院,教戏的地方,饭店套房三个地方围绕来去的?”
陈家在上海的一半员工都是陈老爷一手提拔的,人在他乡几经拼搏也相当重视老板的态度,老板的女儿这样一表态,他们求之若渴。毕竟,他们的产品还需要争取那些隐性上流的大订单。
***
三天后的下午,住在饭店的褒姒接到导演的电话,说是用人力车来带他去体验生活。
褒姒问导演:“那我可以让我男朋友陪我到那里吗?”
许鸿芳也点头表示愿意的,他不舍得他女友这样一个千金小姐去巷弄里住。
“不行啊!许先生是我们电影的副监制和演员啊,陈小姐,那是属于你的角色适应,你自己要去体验的!另外,我给你说啊,由于我们联系不上估衣店的人,干脆你去一个大家里当女佣好啦!”
“哦!也好,女佣很好,说不定我还能收获几个女佣和仆人的人生故事呢。”褒姒顶着文学女青年的原身这样表示态度。
“等会儿,你就在饭店一楼大堂等着,那家的公子会亲自来接你的。”
“这样啊!那我要准备简单的梳洗用品吗?因为要住在那里的。”褒姒心里十分期待这次导演安排的生**验。
怎知道,导演平淡语气:“当然不用,申公子说他们家的佣人什么都不缺的。好了,陈小姐,他就快到了,你准备一下吧!”
“对啦!导演,我能不能下午抽空出来我们家经销行办公室里做事啊?就两小时。”
那导演片刻不出声,褒姒后来才知道,他厌烦地说:“唉!找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当演员可真是麻烦啊,她还要抽空帮他们家做业务。”但在此刻,这导演无奈地叹气:“好吧!我争取两个小时给你,就下午两点到四点啊!”
“谢谢导演!”褒姒这才长舒一口气,穿书穿成大家闺秀可真不容易啊,富贵人家的时间分秒都在争取当中。
这么快!只是这位姓申的公子,就不知道这申公子人怎么样。
褒姒不知道该准备什么,许鸿芳给她手里塞了些钱让她装钱袋里。
“这样也好啊!我至少不会担心太多,导演既然安排你去体验女佣的生活,那你就从那些朴实勤劳的女性身上琢磨她们的性格和她们的过去吧。”
他倒成了她的指导老师,当然也非常合格。
“那为什么会是姓申的人家呢?不能是别家吗?”褒姒有意这么问的。
许鸿芳也在收拾一个小提箱和大衣,沉思几秒才说:“听说,导演的朋友就姓申,还有个可有可无的人物角色就给了他朋友的儿子。”
“你说《烽火戏诸侯》里还有什么年轻角色啊?”褒姒纳闷。
“申侯的庶子,申国后来短暂的国君,角色名字还没有确定呢!”许鸿芳说着就收拾好。
两人一起到了电梯内,他交代她:“到了人家家里,人前大场合内少说话,夜晚和佣人们一起也最好是单独聊天,别扎堆!”
“恩!记住了。”她点头,拥抱了一下他,她身上已经换了大襟的收腰款式上衣,粗棉布裤子,绒布平底鞋。这是他帮她在这里让裁缝给做的,那裁缝当时瞟一眼她时髦衣着,偷笑一下,大概以为她是故意用平民装扮耍浪漫的。
刚出电梯门,他又拉住她的手,为她整理扣子:“还有啊,别轻易回应那家男主人的话,就说什么都是听从金先生的安排,导演就姓金。
[娘娘,你似乎很不舍得和男主分开喔!]
“当然啊,小白,我在他这里学到很多,忽然离开还有些不习惯啊!”
这时候,大堂那里走过来一位器宇轩昂的白西装青年,直接对褒姒甩了一个响指,然后食指指向饭店门外的车,失意她跟着他上车。
处于谨慎,褒姒问:“请问您是申公子吗?”
“对,你是金导演介绍来的北方女佣吧?”那人态度冷漠显得对她完全没有兴趣和耐心。
褒姒看他那高傲嘴脸只好点头跟他上了车,她是坐后面的,这申公子开车。
到了哈同路的大门口,他下车打开门看都不看她说:“右侧边门进去后面第三个门里找黄婶。”
也罢!体验女佣的日子就此开始了,否则无法衔接上褒姒早期的困苦情感,无法让导演满意。
褒姒按照申公子说的,走到大门右侧长长通道后面的第三个门,那里是佣人们的饭堂,很大,男女都在。
这会儿正是吃晚饭的时候,但这里面只有厨子一个人,很快就进来一个脸黄高大的五十岁婆子。
“是黄婶吗?我是新来的,金先生介绍的!”褒姒立刻微笑迎上前。
“恩,阿拉无管侬是谁介绍来的,来到申公馆,有什么事情都要听我的。”这婆子说话很不客气。
褒姒只好噤声,那婆子又说:“新来的到这里就是洗盘子洗厨房地板,要跪下来擦的哦!不然擦不干净了厨房地板,厨子就没有心情给老爷公子做菜的!”
褒姒准备好了抹布正要考虑是蹲下里,还是跪下来擦这地板,那婆子把两眼一瞪:“谁要侬擦这里的地板了?这里是我们佣人的厨房,要擦的地板是前面那个白色门窗的厨房啊!”她边说边走过来,口水都喷到了褒姒的两条麻花辫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