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我在电话中的语气道歉，当时我的情绪不好。”

陆朝玖没有讲话，只是看着宋晚，清冷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他的人不会出错。

宋晚想说的话就被堵住了，陆朝玖没有管顾宋晚的反应，沙哑着嗓子继续说道：“我们这样的人很好糊弄，宋晚你太让人失望了不是吗。”

宋晚没有说话，只是拿着三个水杯站在原地，片刻之后：“你的嗓子不好，我去前面给你搞点药好了。”

陆朝玖满带压迫气势的走向宋晚：“我记得提醒过你一次。”她这个人真是不长记性。

宋晚被他逼得靠在身后的桌子上，语气有些发软：“我虚岁20。”

“有理？”

宋晚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手中的玻璃杯，透明的，面前的腰好细，腿好长啊。

陆朝玖看着宋晚低下头，视线中只剩一个毛茸茸的头，还有很直很密的睫毛，不算得上是很长，只是和她的眸子搭起来，你会觉得很配，然后下面挺翘的鼻尖。

陆朝玖略微清了清嗓子：“呵，不说话了，看来我应该和之彦好好谈探讨一下你这种状态。”上一次是直接晕过去，这一次情绪失控，下一次呢。

宋晚看向陆朝玖，眼眶有些发红，呼吸紊乱，声音的沙哑程度可以比得上陆朝玖了：“那你说你让我怎么办？”

她自己这个样子她都嫌弃的要死，内心异常敏感，一点的小风小浪就能让她猝不及防，并且缴械投降，很容易成为情绪的奴隶，她难道不想改吗，简雅姐成别人的了，她去找谁。

陆朝玖俊眉微蹙，没有回宋晚的问题，而是指了指宋晚手中的杯子，然后后退一步，给了她空间去弄水。

宋晚离开了原地，去了厨房。

明之卿：“陆哥？”亲自教人？

陆朝玖看了他一眼，静了片刻，开了尊口：“她不需要。”

她会自己调节的，她很清醒她自己的情绪变化。

宋晚在厨房待了一会儿，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将水给陆朝玖他们拿去，陆朝玖换了个地方站着，没有在沙发上坐着，而是站在小鱼缸面前看着里面那惟一只五厘米长的金鱼。

宋晚没好意思去打扰陆朝玖的欣赏时光，面对这个男人，她有一种莫名的心慌，她的预感一向很准，很准。

“明小可爱？”

明之卿突然想到了什么讪讪地道：“之乎者也的之，客卿的卿，哦，鄙姓明。”

宋晚见此，行着古人作揖：“幸会，幸会，宋晚。”

“我今晚就会走，你们呢，一起吗？”

明之卿有些意外：“不过既然主动提出要一起走，那就一起好了。”

宋晚尬笑：“好，你们请便，可以自己在这附近走走。”客套话不懂吗。

——

“我今晚就回去，不等黄师父了。”

杨老包着手中的药：“这样啊。”

杨老几年才六十多，黄老已经将近九十了，黄老年轻时会武艺，又精通于风水，一直闻名的是医术，中年的时候在各个地区行医，租一间几十平米的小屋子，一部分当医馆，一部分为日常的生活起居。

宋晚认识他就是在十年前，不过之后他就回了这儿，年纪大了有恋乡情结。

不过，黄老就爱好抽烟，年轻时的烟瘾就中下了，快九十了还爱好抽烟，人年纪大了，顺心最重要。

不过脑子现在确实不如之前了，今天开药的时候宋晚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就是不知道杨老注意到没？

——

“叮咚～”

杨先斌拿出手机，打开看到了短信：93杯。

“是发错了吗？”

宋晚正在站在门外那一排杨树旁边，看着远方的火车，这里的风水很好，视野开阔，一片田地满是焦黄。内心惬意了些许。

单独在这待了一会儿，宋晚就进去了，日落时分，正好是饭点，陆朝玖还有明之卿不知去干什么了。

“还真是奇怪。”

“怎么了？”

“就是黄师傅啊，你看。”

“93杯。”

宋晚猛地转身看向身后放置草药的柜子，从上至下快速浏览起来，声音颤抖了起来：“第九行第三列是花红，我喝过，还问过杨老，我所知道的是它和”

“茶叶相克”，杨先斌震惊地道：“黄老不喝茶，这只有我喝茶，所以他这是……”

杨老有些哑然。

“什么时候走的。”

“将近1点吧。”

宋晚神情凝重：“你先去后面，先关门。”

拿着包出去的宋晚，找了一辆出租。

“师傅，安市。”

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微型计算机摆弄了起来，监控，时速，国道，高速路口，安市。

宋晚拿出手机：“喂，我家老人到现在都没回来，八十七岁。

对，我记得，车牌号为……

现在正在安市文化北路上……”

时间，时间，己经过了五个小时，根据那人的车速，三个小时到安市，再到达郊区，只愿还来得及。

而此时的安市公安局

“队长，我们的系统被入侵了，而且进攻的速度极其极其……”

“怎么了？”

“你看。”

面前的监控大屏开始了不规律的频率闪动。

“查。”

汽车司机一脸震惊看着后面的小姑娘，看着她在那摆弄，听着她的口中的话语。

“到高速路口了。”

“师傅，快点，家里老人出了点事。”

“没问题。”

双手在键盘上快速飞跃，无数的代码从眼前的屏幕里闪烁，带走黄师傅的人是谁，亦或是谁的人，如果是京城里的人的话，那么敢招惹她，等着进监狱吧。

半个多小时后—

计程车在高速路上飞驰。

“喂，你好。这里是安市北城区公安局……”

宋晚将手机放在耳边，看着膝盖上计算机：“喂。”

…………

晚上十一点—

万寂的夜，响起了雷声，下起了雨，窒息的黑压得整个周围三市都在阴霾之下。

陆朝玖还有杨老到达了安市的第二医院的太平间的时候，就看见一坨东西在太平间的对面，等走进一看却是宋晚跪坐在坐在太平间的对面，眼睛里没有一丝光亮。

一位医生正好走了过来：“你们是逝者的家属吗？”

跟着他们来的一众人其中一位跟杨老年龄差不多大的中年人是黄岩，黄老的独子走向了医生，神情悲戚：“我爹他，他是怎么回事？”

医生叹了一口气：“头部被袭击导致昏迷，脑部缺氧致死，其余的去问警察吧。”

黄岩看了一眼跪坐在门前的宋晚：“宋晚也在这啊。”

杨老见此看了一眼蹲坐在地上的女孩儿，苍老的脸上有些落寞。

黄岩一家在城里经营着一家诊所，只有黄师傅自己跟他在乡下找了一个僻静之地行医。

杨老有些担忧地看向宋晚，知己意外去世，不难过是假的，但现在他更担心宋晚的状况。

看向陆朝玖：“年轻人，你带她回学校吧，这里没有她的事了。”

黄老老早之前就准备好了遗言，不要葬礼，不要好友来送，只要自己一个人看着医馆前的生命更迭，火车鸣笛，看着远方的土地，自己一个人慢慢走。

可如今啊，怎么，成了这样，世事难料啊。

陆朝玖看了一眼宋晚，头发有些凌乱，衣服完好，只是原本会有明媚朝气的脸上丝毫没有表情，平日里诱人心魄的眼睛黯淡无光，没有人气儿。

陆朝玖微微皱眉，拽着她的胳膊，将她强行拽了起来，宋晚在这跪坐了起码一个小时，腿早就没了知觉，突然被人拽起，宋晚突然有一瞬的昏厥，不好意思，她的血压有些不适，陆朝玖看着宋晚有些无奈，晕晕精真是太喜欢晕了。

宋晚等全身的血液流通，顺畅，任凭陆朝玖拽着没有挣扎，犹如一个布偶，可是连单独站立的能力都没有。

陆朝玖将她拽起，让她站着，可地面和宋晚之间的接触面积在下一秒又增加了。

陆朝玖再一次地拽她起来，让她靠着身后的墙，双手分别用力掐住她的两只胳膊，想要掐断的那种，宋晚朝前的目光看向比自己高的陆朝玖，就这么看着他的眼睛。

“疼。”宋晚的平时说话嗓音语调是偏高的，而此刻陆朝玖感到这个女人跟他说话时，声带都懒得振动了，就像音标中的轻辅音。

陆朝玖看着宋晚，双手没有松开：“能走吗？不能的话—”

宋晚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陆朝玖，忽然双腿悬空，就被陆朝玖公主抱了起来，宋晚没有挣扎：“不走，好不好。”

陆朝玖想放手，却仍然抱着她走向了电梯，宋晚见此，上半身突然向陆朝玖翻滚，然后借着巧劲儿用力向外翻滚，陆朝玖用力抱住她，真是不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