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名皇子。

对何为王道，何为人道，何为天道，何为霸道，都做出了属于自己的解释。

但是每一个的解释，都冠冕堂皇，华而不实，都是为了自身的面子，为了符合大义，为了孔孟圣学而做出的回答。

只因一点，面对孔孟学士，面对儒家掌门，面对朝中大臣，三朝元老，上了辈分的阁老，特别是高位之上的天子。

每人都必须小心翼翼的回答。

除了李剑白，也只有李建功，李建军，两人还算是留有了一丝自己的本意。

李建军，军中豪放，特别是对霸道格外的说出自己内心本意，延用了兵家之道。

李建功，虽为皇子，但是儒门圣学更为照顾了天下大众。

王道，以仁义为主，百姓为主，社稷为辅。

唯独，李剑白，再一次上演了狗屁不通，甚至是大逆不道的言语。

王式安，开明之治的变法者，算得上是大唐天子的智囊，也从一开始第一题，关注了李剑白。

也第一时间发现了李剑白脸上的不屑和玩味。

“不知道六皇子有何高见，所想答案是如何？”王式安上前一步，朝着李剑白走了过去。

发现，李剑白的宣纸之上，只写了一个字。

那就是一个“杀！”字！

“嗯？”

王式安很不解。

而李剑白则是诡异的笑了笑，耸了耸肩，不说什么。

“这是何意？”出题的大学士，十分不解，跟在了王式安的身后。

“六皇子，一个“杀”是什么意思？何谓王道？你作何解释？”

李剑白轻笑道：“王道嘛？很简单，只要对手不听话，便从他身上碾过去，杀无赦！”

“直接杀？那岂不是太过凌厉？”那位出题询问的大学士有些惊讶，因为六皇子的解释太过极端。

“那何谓霸道呢？”出题的大学士继续问道。

“就算是听话的的，也杀了。”李剑白耸了耸肩，还是以一个杀为答案。

“哼，那何谓天道？”

李剑白轻声，冷道：“你今天就应该被杀！”

“胡扯，六皇子，你小小年纪，却把杀，杀无赦，放在嘴边，是不是太过儿戏？”

“学士大人，你就不问问，何为帝道？”

“那何为帝道？不会又是杀了？”

“大学士聪明，对，就是杀！帝王一怒，伏尸百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就算不想被杀，也不得不被杀！”李剑白顿时身上煞气无限，令人心惊。

那名大学士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就连李剑白身边的李建军也不由震撼。

因为李建军在军中历练，早已习惯了打打杀杀，可是如今发现这位素未谋面的六弟身上，竟然有如此戾气！

“简直就是奸邪之说，六皇子，你休要胡言乱语，这里可是文武大殿！”那名大学士被李剑白震撼到了，或者是吓到了。

第一次亲眼所见，一名皇子竟然如此嚣张嗜杀！

李剑白丝毫不惧，立即站了起来道。

“儒家之道？杀人之前跟他说一声，你要被杀了。”

“那何为墨家之道？那就是用强大武器，朝敌人杀去！”

“何为兵家之道？那就是用最简单最高效的方法，带兵杀过去！”

“何为纵横家之道？就是我想杀你，我还喊上一大帮人，一起去杀你！”

一个“杀”字，贯穿一切。

李剑白，身体挺拔，修长如剑，直插云霄，话语如锋，割开众人心头，震撼全场。

“你，你你你……”那名大学士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而变法之道的王式安，眯着眼睛，心中有些震撼，但是却发现，这位六皇子话，竟然有那么一丝道理。

至于其他几名皇子，则是满脸不相信，愤怒的指着李剑白。

大皇子身为长兄，第一时间呵斥：“六弟，你这是什么话，嗜杀成性，简直如疯魔一般。”

“六弟，你的话过于偏激，实属违背天下大义，不合孔孟之学，快快住嘴，免得引起父皇大怒，众位学士和大臣的不满。”三皇兄李建志也咳嗽起身，劝阻。

而李剑白丝毫不惧，因为自己就是有意为之。

如此一来，上面坐着的便宜父皇，必定会大怒，到时候将自己贬黜宫去，岂不快哉。

正好，引得朝中大臣不满，自己也从不在意九五之位，更未想过登顶。

“反了，反了！！”

果然。

上面的大唐天子，动怒了。

低喝大骂：“六子，你有违天道人和，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辞，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给我滚出去！！”

“好嘞。”李剑白这一次倒没有真的滚，大大方方的起身。

手中的宣纸，撕成两半，拂袖离去，倒有一丝洒脱的味道。

对此。

李建军，李建功，这两人都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这位六弟，有些羡慕这种潇洒快意。

特别仔细想了一下，发现这位六弟，对各种法道的理解，直白而透彻。

“等等，陛下。”王式安上前一步。

“我感觉，六皇子对各种法道的理解，不是一点道理也没有。”说着，王式安解释着。

“有时候，帝道就是霸道，就是王道，就是天子之道，听话的人该杀也要杀，不听话的人，也不是非杀不可。”

“王大人，你别为这逆子说话，真是气煞我也，此子回宫时日不久，我必定要好好管教一番！！”大唐天子怒火上心头，没有人可以劝的了。

“王猛，你现在去好好的看着那小子，关禁闭，断了修文阁的开销奉银，这一次，一定要好好的治一治这小子！！”

“是。”王猛立即听令，转身朝着离去不远的李剑白，追了过去。

就这样。

文武大殿的考核，不了了之的收场。

而这位六皇子，这一次，震撼了朝中上下不少人。

就连李建军，和李建功，两位皇子，都不由深深的被自己这位，六弟，六哥，所震惊到。

李建军甚至想和自己这位六弟好好讨论一下，真正的霸道之道！

而身为儒门大弟子的七皇子李建功，也明白自己这位六哥的法道之说，虽然离谱，却格外的令人感同身受。

简单，直接，明了，将那些面子，冠冕堂皇舍去了而已。

当然。

有人大骂六皇子嗜血成性，有人放出谣言，一旦六皇子李剑白成为新王，必定是一代暴君！

甚至有人说六皇子喜欢杀人，杀人成性！

而文武大殿之后，三朝元老，三大学士，三大阁老，九人对各位皇子作出评价。

竟然有五人，对李剑白做出了极其优秀的凭借，其余四人，则是上奏参了李剑白一本。

分成两派，两派都极为极端。

御书房之中。

“赵瑾，你觉得我这几个儿子，那个儿子最为适合？”

听到这句话，赵瑾脸色大变，立即弯下腰，不敢多说任何一句话。

“老奴不敢评价，陛下圣命，想必心中自有分寸。”

唐王没有多说什么，许久许久之后，道：“赵瑾，你觉得我那六子，如何？”

“嗯？”赵瑾脸色诚惶诚恐。

许久许久之后，唐王，声音很低，很小，几乎听不到的念了一句：“此子古灵精怪，需好生打磨，日后必成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