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葕儿已经察觉到此时此刻的萧龚芜有一些不对劲。
身体颤抖的厉害,所以,刚刚他的义愤填膺都是装的,他之所以那样说,不过是过不了内心的那道坎。
毕竟,那是他师傅啊,五百年的师傅啊。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刚刚,萧龚芜是反抗了,和他一直以来最尊重的师傅反抗了。
他的身体颤抖着大概率是因为他在害怕。害怕这个五百年的师傅不要他了。
他的这种小心翼翼让葕儿感到心疼。
葕儿上前一步,紧紧抱着萧龚芜。
“没事,我陪着你。”
之后,再没有言语,就那样站着抱着萧龚芜。
这样的安慰,好像比长篇大论的安慰更有效果,更让人觉得心安。
“走吧既然和义父有关,那我们去找义父吧。看看在义父眼里,那一年发生了什么?”
就这样,萧龚芜和葕儿回到了鬼王居住的地方,鬼王宫。
一进入殿内。
“龚芜回来了。这位姑娘想必就是你百年之前遇见的那位葕儿了吧。”
鬼王萧茫和蔼可亲的模样实在无法让他们把他和鬼蚩口中的那个弑君判变的小人联合在一起。
而且这百年的相处时间,嚷萧龚芜已经潜移默化的把眼前的这个人当作是自己的父亲。
“父王。”
萧龚芜出声喊住萧茫。但是却迟迟没有下文,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开口。
是直接问么?但是这样是否会让萧茫寒心?
百年相处,换来的却是质疑,任谁都会心寒吧。
毕竟好像是自己养了一个白眼狼。
萧龚芜怎能,他怎能这样做?百年间,义父待他如同己出,兄长只当他是弟弟,萧白只当他是哥哥。
在这百年之间,他有一种恍惚感,好像,他有家了。
“龚芜啊,怎么了?”
萧龚芜愣神了,时间并不短,所以鬼王才出声提醒。
“无事。”
萧龚芜逃避了,因为他贪恋这一份家的温暖。
鬼王倒也没有逼迫萧龚芜,他不说,他也不在过问。
“好,龚芜啊,别有了媳妇就忘了家。你这一走,好几年了,也不说来信。今天啊,就先罚你三杯。”
“来人,上酒。布菜。”
酒菜齐了之后,萧茫变遣散了护卫,只留萧龚芜和葕儿。
“父王,孩儿先自罚三杯。”
说完,萧龚芜便举杯,三杯下肚。
所谓酒壮怂人胆,借着酒劲,萧龚芜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一千年前,发生了什么。关于萧茫,关于鬼蚩,关于向白。
这些问题一直凝聚在萧龚芜的心头挥之不去。是他心中的一个结。
只能靠着酒劲问出来,因为,清醒时的他,顾虑太多,也害怕太多。
问出去的一刻,他好像突然之间觉得轻松了好多。
心里的石头落地,没有去管结果。
同时,他也做好了准备,做好随时会听见断绝父子关系的准备。
亦或是鬼王大发雷霆的准备。亦或是满脸失望的准备。
但是,这些都没有,有的只是鬼王坐在那里一杯一杯的喝闷酒。一声一声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