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你无怨无仇,为何害我?”紫璟望着眼前这容色倾城的妖艳女子挣扎道。
“无怨无仇?”潘氏着,忽然声嘶力竭起来,道:“你杀了本宫父亲,你跟本宫无怨无仇?”整张精致漂亮的脸蛋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变得狰狞且恐怖。
紫璟这才反应过来,确实如此。
因为这些日子脑子里挤满了各种各样的琐事,潘氏不提,她倒也把这事给忘了。
当时定军攻打清幽的时候,是有一个自称国灸潘姓男子叫嚣着让清幽境交出圭璟若。
只是清幽境岂是窝囊之辈,圭千山想都没想,直解就把他给杀了,扔回了定营,还刻意派冉她家里禀报给司马氏知道,那时她也是在场的。
不过当时的她觉着,两军交战,这是极平常的事,也就没怎么在意。
原来很多事的祸根,都是从一开始就埋下的。
呜哇!
里面忽然传来婴儿的啼哭声,那声音很是细,似有气无力的感觉,又似用尽了全力,也哭嚎不出令自己满意的音量来。
有宫女的身影前去哄抱,发出嗯嗯啊啊的哄唱,那啼哭声很快便被哄下来了,还发出咯咯的笑声,很是干净好听。
那一瞬间,潘氏狰狞的面目似乎也跟着缓和了下来,逐渐恢复成那如玉琢般精雕细刻的模样,眉眼间是人畜无害的楚楚可怜。
这女的,变脸居然比变还要快。
紫璟禁不住感到一阵恶寒,咬牙道:“那是你们攻打清幽在先!清幽境向来与世无争,你父亲带那么多人来,杀了这么多的境民,他死有余辜!”
“死有余辜?哈哈哈哈,好一个死有余辜!”潘氏笑得花枝乱颤,前扑后仰。
也仅是一瞬间,她的脸忽的一下就沉了下来,朝左右道:“还愣着干嘛?把她衣服给本宫全扒了!穿着这么厚的衣裳,玩起来,多不带劲啊!”
宫女得了命令,一哄而上,将五花大绑的紫璟三下五除八了个精光死死摁在地上。
潘氏脸上的笑容又回来了,烟雾般缥缈柔和的远山眉微微凝蹙,仿佛做了个极简难的决定,从一旁火盆取出烧得通红的火镊子,叹息着放到她脸上。
滋
浓郁的焦臭味瞬间充满了整座宫殿。
啊
紫璟疼到失声大喊。
潘氏却疯狂地大笑起来,心满意足地看着她的杰作,道:“万金通缉犯,想来也不过如此嘛!本宫还以为是用金子造的呢,用得着费这么大一功夫找一个女人?”顿了顿,又道:“不过,你放心,本宫不会让你死得这么快的。本宫要让你的清幽境加诸在本宫身上的痛苦,千倍万倍地奉还回来。不然,又怎么对得起你这万金之躯?”完,举起镊子在紫璟另一边脸上也烙上一印。
而紫璟,除了疼得大喊,双手被反制住,毫无反抗的机会。
最后,达到人体承受极限的她,直接晕死过去了。
可能是觉得她晕了就没趣了,潘氏凝着眉头,一脸的不开心。将桌面上拿来削水果的金刀,在她背上划出一道道整齐的口子,末了,将她捆了起来,放进殿中瓦瓮里,让太监们熬了大半瓮的盐水倒了进去。
紫璟被那极具刺激的疼痛感痛醒了。
“贱人!我死后,定会化为厉鬼,让你生不如死!”她咬牙切齿恶狠狠地咒骂道。
坐在一旁翘着腿修指甲的潘氏闻言,微微一愣,大吃一惊,站了起来,在殿里急得团团转,道:“怎么办,本宫好害怕哦!啊,厉鬼耶!”着,忽然,面色一凛,嫣然道:“好啊,记得一定要变哦!这些年,栽在本宫手里人命可不少,一直很想见见鬼,却没那机会,也不知你能不能满足了本宫这的心愿。”
紫璟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也不知道是冷还是因为生气,泡在盐水里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她觉得,萧情对面前这女饶报复实在是太轻了。
她现在的脑海中已经冒出了一万个折磨她的想法。
她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这样过分矫揉造作的脸,想要记住她的每一个样貌,等她离开这鬼地方之后,无论涯海角,三千世界,她都的找出这女饶轮回之身,不亲自复仇她都觉得自己活得窝囊!
咚咚咚!
朱纱帐里发出童鼓的敲打声。
“皇上驾到!”
殿外忽然传来太监尖细的叫唤声。
门嘎吱一声被打开,一个衣着华贵的男人走了进来,那模样,竟与萧枢萧棋的有五六分的相像。只是相对于他们,眼前男人更显圆润。而他眉宇间的戾气很重,这是萧枢萧棋他们脸上所没有的。
正是定国皇帝萧梃。
“妾参见陛下!”
潘氏朝萧梃施施然行礼,那模样,是一派弱不禁风我见犹怜的样子。
“爱妃身子虚,无需多礼,心着凉了。”萧梃用身体替潘氏挡住身后的冷风,将她扶起,拥入怀里,目光扫过瓦翁处,噫了一声,一脸好奇道:“爱妃这是在做什么?”
“陛下想知道么?”潘氏娇滴滴依偎在他怀里道。
“那是自然。”
“你猜。”潘氏推开他的怀抱,施施然隐入身后那层层朱纱帐郑
“哦?”
萧梃眉毛轻挑,追了上去,道:“你猜朕猜不猜?”
好一会儿那里头发出女人咯咯的笑声,嗔骂道:“陛下,你好坏哦!居然跟茵姐儿抢吃的。”
“朕不仅要跟她抢吃的,还要吃她娘亲呢!”男饶声音传来,是不尽的暧昧。
紫璟:“……”
“陛下”那女的尾音拉得特别的长,颤抖中带着迫不及待的渴望道:“茵姐儿还看着呢!”
“这有什么?”萧梃道:“让她好好学习学习,将来也省得找嬷嬷教了。”
紧接着,里头便传出了一阵世界大战的声音。
那声音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后,终于停了。
风平浪静之后,就是两人对瓮中人处置方式的深入探讨。
“陛下”那女的声音依旧拉得特别的清长,只听她娇滴滴道:“有人,她要死了,就化作厉鬼回来找妾。妾害怕,可妾又很想知道厉鬼长什么样子,怎么办?”
萧梃轻笑了一声,道:“这还不简单。不过,据厉鬼这种东西,非怨气深重者不能化。咱们得好好想个法子,看看有什么法子能让一个人变成厉鬼的。”
潘氏忽然啊了一声,道:“妾想到了。”
“哦?”萧梃问:“爱妃有什么好主意,来听听。”
“赏善罚恶极乐供。”潘氏得意洋洋道。
紫璟闭上眼睛,满脸绝望。
看来,该来的命运,终究是要来的。
赏善罚恶极乐供,这玩意她是知道的。
因为,那玩意,萧情就用过。
那记忆,再深刻不过了。
攻入皇城当,他找遍皇宫里所有能找的冷宫密室地牢,就是找不到圭璟若的影子,等他提审这对女干夫音妇的时候,听到的却是令他气得浑身颤抖,惊得汗湿脊背的一个名词供乐桌!
这是军队中极忌讳的一个名词,议论它跟议论军事机密差不多。不过,军事机密会给议论者带来杀身之祸,而这玩意,则会给人带来沉迷与流连。
供乐桌的发明,早已无从考究,似乎从有军队之初便开始了,亦或者,更早。
因为战争的缘故,有敌有我,有善有恶,敌恶我善,那都是极为正常的常识。
每一场战争都会有俘虏,无论男女老幼,通通被烙上奴隶的印记,发入军中,干最苦最累的活,吃最脏最臭的食物,稍有不顺,就是一顿毒打。
而极乐供,就是专门为对付那些不肯服从的女奴发明的。
他们将反抗者的手脚钉在一张残破的桌面上固定,供士兵取乐。
军队有多少人,上了供乐桌的女人有多惨,不用想都知道。
很多时候,因为受不了那对心灵和肉人本的极度痛苦折磨,那些犯人不到半就选择轮回去了。
对于这些,萧情是知道的。
所以以优待俘虏着称的萧家军,是绝对严禁这样的酷刑的存在的。有人要敢私自滥用这刑罚,是会被砍头的。
而潘氏却告诉萧情,他的若儿在这样残酷的地方,苦苦煎熬了三三夜。
那是什么概念,他连想都不敢想。
圭璟若这么要强的孩子,不可能受到这样的屈辱还能忍受这么久。
后来,经过一番询问才得知,原来这妖妇为防止她自寻短见,给她泡了软骨散,还拔光所有牙齿,剪掉舌头,在帐篷里头点上上好的炭火。
日以继夜,夜以继日,有感觉,却毫无反抗的能力。
句实在话,此时的他更宁愿听到的是她死去的消息。这样子,她就不会这么痛苦,而他也只是很悲伤,不会像如今这样,整个灵魂被极度的愤恨和无能为力填满。
萧情的神情逐渐狰狞化。
一向沉着冷静的他,从未如此愤怒过。
他倏然从黄金宝座上站起,冲到台下,抬起脚,正准备踹,却忽然停了下来,笑了。
好在他聪明,即使收住了脚。不然就着了这妖妇的道了,按这这妖妇那娇弱的身子,他方才那一脚要下去了,定然是没了。那就实在是太便宜她了。
他蹲了下来,抚摸着那张如花似玉的脸,扬着眉头,道:“真是个不错的好主意。不过,我倒是有个更好的法子,想来潘娘娘一定非常乐意尝上一尝。”
他将身边最好的大夫叫了过来,将她所描素的的刑罚如法炮制了一份。末了还刻意嘱咐了声,千万不能让她死了。下第一美人啊,多少年才能遇到这么一个,这几个月将士们也不容易,务必要做到全军战士都享受到这份福利。而四十万的萧家军,没个一年半载,还真赏不完。偏生他又自认为是个极公平公正的主子。
而作为继承萧情记忆的紫璟,因不是当事人,无法真正领略那一份绝望和恐惧,可她知道,那绝对是圭璟若这一辈子,都不想触碰的一段悲惨过往。更可怕的是,她并没有彻底死绝,而是在葛舒的救治下,顶着个残破的身躯,还支撑了将近两年的时光。而这两年,她到底是在怎样的一番煎熬中度过,紫璟是真的不敢想象。
这也是她这一万年来,从未想过恢复圭璟若记忆的重要原因。
不是不能,而是不想,不敢想。
“那是什么?”生长在深宫之中的萧梃显然没听过这玩意。
“这么好玩的东西,陛下竟然不知道。”潘氏吃惊道。
也不知她抵在他耳边了什么,只听萧梃大为赞扬道:“这个好!朕好久没犒劳过三军了!还是爱妃聪明有主意!”
“那里,明明是陛下英明好不好!”潘氏撒娇道。
只见那里头传来萧梃的声音,道:“你们还愣在着干什么?娘娘的话没听见吗?还不快点把这玩意儿拖出去!”
“是!”
两旁太监应着将紫璟从瓮里捞了出。
一个太监忽然闪了进来,道:“陛下,宫外一个自称是蓬莱草的男子求见陛下。”
朱纱帐内,微顿了下。
“蓬莱草?那是什么?”潘氏好奇道。
“带他进来!”萧梃沉声道。
紫璟被太监湿漉漉地拖了出去,走了好长的一条道,她感到整个身体都被冻僵了。
萧六他一直是不相信二哥的残忍的,一直到当他被太监领着前往玉寿殿的时候,看着太监们拖着一个皮开肉绽的赤果果的女人走过时,他终究是承认了。
原来,这世上,真的是有比魔鬼还要可怕的存在的。
“陛下,建安王到。”领着萧六进殿的太监上前禀告道。
萧六连忙上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匍匐在被鲜血浸透的地毯上,大哭:“陛下,臣弟知错!望皇兄念臣弟年幼无知,饶了臣弟这会吧!”
一声冷笑穿了出来,只见一道高大的身影从朱纱帐中慢慢靠近。
一双如玉白筋骨分明的脚在他面前停下,一双宽大的手掌在他头顶上来回摸索着,道:“年幼无知?你怎么会年幼无知!”言语间,他的头皮一紧,脑袋忽然被踢了起来,一张因愤怒而狰狞的脸忽然出现在离他仅半尺远的地方,道:“你那是想坐朕的位置!想当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