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山,权家。
按照惯例,每周一的早晨,权家三房所有的人都会聚在一起吃早饭,这是老夫人在时就定下的规矩。
至于四房的权结,老夫人不去刻意针对他就已经很不错了,又怎么会主动让他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碍事呢。
所以权结是从不参与每周一例行的这个环节的。
往常只有权老爷子一个人在的长桌,此时也热闹了起来,坐上了不少的人。
权老爷子坐在上首的位置,长桌的左侧,坐的全都是权家的第二代,而右侧呢,全都是孙子辈的人。
权家这前面的三房,每一房都有两个孩子。
长房除了权宸,还有权烨排行老四。二房呢,则是权景琛和权霖兄弟两个,分别排行老二和老三。三房呢,则是儿女双全,有着一对龙凤胎,哥哥权皓,妹妹权雨桐,被尊称为权家的五少爷和六小姐。
权烨是最不耐烦参加宴会和人情往来的,所以在昨晚的宴会上只是露了一个面,就闪到一边打游戏去了。
而权雨桐呢,作为权家唯一的女孩子,自然也是很受宠的。只不过,昨天被那些小姐妹们给绊住了脚,也就没有凑上前去。
至于四房呢,至今无婚配,就更别说什么子女了。
“父亲,我这边关于岐山的项目,方案也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您看了,如果觉得可以的话,我这边就正式启动了。”权华朗放下了餐具,看向了上首的权老爷子。
他的话音刚落,大房的权华新无奈的摇了摇头,“三弟,即便是你再着急岐山的那个案子,那也不能在餐桌上提出来啊。父亲这正吃着饭呢,有什么话等到饭后再说吧。”
权华朗的脸色一暗,“是我鲁莽了。”
对面的权景琛见状,不由的勾唇一笑,看来现在都不用自己插手了。
莫欣瞧见这一幕后,伸手夹了一个汤包放在了自己丈夫的碗里,“我就说你不用着急吧,结果你不听,非要熬夜把这个方案定下来,说是要给父亲看。结果呢,还不是……”
她的话只说了一半,但语气中的讽刺明显可见。
“三婶,我爸他也是为了爷爷好,您不要放在心上。”权宸急忙打着圆场。
莫欣笑了笑,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我怎么会放在心上呢,反正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也都已经习惯了。”
听到这话,长房的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她这意思,就是他们长房的人一直在针对他们三房了。
老爷子听见了,会不会对他们长房有什么意见呢?
年轻气盛的权烨刚想要反驳些什么,只见对面的白露冲着她摇了摇头。
“弟妹,这件事是你大哥他不会说话,你就别和他一般见识了。至于三弟的那个方案,父亲他自有定夺,我们就不要因为一件小事而争论不休了。”
白露是个好脾气的人,对谁也都是笑意盈盈的。
莫欣听到这话,不由的露出了讽刺的一笑。
这位长房夫人啊,还是一如既往的惯会做好人。
大房和三房在这边硝烟弥漫,二房却丝毫没有参与进去的意思,仿佛是个局外人似的。
权华安用公筷给陆澜夹了一筷子秋葵,放在了碟子上,“多吃一点!”
陆澜浅笑着点了点头。
权霖对于这一幕已经见怪不怪了,倒是权景琛看着陆澜碟子里的秋葵,神情有一瞬间的松怔。
当初给自己夹秋葵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等到缓过神来之后,他的神情愈发的冰冷了。
他们这边是很和谐,倒是一旁的老爷子却忽然爆发了。
“如果不吃饭的话,就给我滚出去!”老爷子并没有大吼大叫,只是将筷子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一时间,整个大厅也都安静了下来。
就连伺候的女佣们都摒住了呼吸,害怕自己被牵扯进去。
在权家,权老爷子就是绝对的权威,没有人敢忤逆他。
他也一直都知道下一代之间的争斗,对于他们的野心,他也都放任自流,鹿死谁手还得各凭本事。
但是这不代表他们可以在这个时间,都可以毫无遮拦,没有一点的规矩。
如果她还在的话,见到这一幕,肯定是要难过的。
权老爷子的这一句话,换来了短暂的相安无事。
最起码没有人敢在早饭结束前,再说些什么了。
用过早膳后,权景琛将老爷子扶回到了房间。
等他下来的时候,本来还勉强称得上热闹的大厅,也全都安静了下来。除了来往的女佣,再无其他。
那些好不容易聚齐的人,在老爷子刚一离开的那一刻,也都各自散去了。在这里多呆一秒,好像对他们都是一种折磨。
权景琛从主楼出来后,一直侯在一旁的季然也就跟了上来。
在看到那个人的身影后,权景琛试探的开口道,“四叔?”
不远处的那个人影一怔,扭过了身子,看了过来。
在看清他的容貌之后,权景琛的心中也就愈发的确定了,因为他的样貌和老爷子是有几分相像的。
而且三十多岁的年纪,一身的唐装,手中永远不停转着的佛珠,这一切都在证明着他的猜测。
“你就是二哥找回来的儿子吧?”权结露出了一抹浅笑。
权景琛点了点头,看着一旁佣人手中提着的行李箱,遂问道,“四叔这是做什么去啊?”
权结手不停的转动着佛珠,也许是因为时间久了,他的身上也带上了淡淡的檀香味。
“我准备去甘泉寺那边住两天。”
权景琛本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而权结也一样,在寒暄了一会后,两个人就各自分开了。
去公司的路上,权景琛不由的伸手轻揉着自己的额头。
究竟是谁?
他养父母的死究竟是谁做的?
是大房?
二房?
还是三房?
又或者是看上去最不可能的四房?
又是谁诱使他进入到战局,想要利用他把权家的这趟浑水,搅得更乱。
想到养父母死时的惨状,权景琛的头就更加的痛了,双手不由的握成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也都鼓了起来。
他一定会把这一切的一切都调查的一清二楚。
这场游戏虽不是他喊得开始,但怎么玩,由他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