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戎鸾试探性地问:“你的意思是……光谈恋爱不结婚?”
张晓晓一愣,她的本意并非如此:“我的意思是说,确定我们真的合适,再公开。其实是否公开,我觉得无所谓。”
王戎鸾:“公开关系其实是一种态度,对公众昭示你对对方的占有权,以及你对这段关系的信心。我想,你不愿意公开,是不是怕别人不认可你们两个。”
张晓晓有些无言以对。
王戎鸾接着笑道:“你这么做,证明你是一个思想成熟的人,懂得为自己留条后路。像我,就没给自己留条后路,为了跟那个渣男在一起,对父母口出恶言,伤透了父母的心。现在,连家也没有了。”
张晓晓:“你……也离婚了?”
王戎鸾:“确切地说,是被甩了。呵呵。”她苦涩地笑着,接着说道:“不过,像子轩那么优秀的人,如果你不公开,你确定能挡住那些生扑的女生吗?”
张晓晓:“不知道,不过,凭我的实力,公开了也没有任何震慑力,哈哈。对了,汤晶晶你认识吗?”
王戎鸾迟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认识,以前是一个圈子里的,不过我结婚后,来往的就少了。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张晓晓笑了笑:“我们是同事,该听说的都听说了。”
王戎鸾也笑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曾经双方父母竭力撮合他们两个,后来因为两个人不来电,慢慢也就算了。其实,双方父母现在也还是希望他们在一起吧,像他们这样出生优越的人,想要找一个合适并且品行端正的人,其实很难。”
话音刚落,王戎鸾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又连忙补充道:“其实现在他们的父母无非也就是考虑到双方的利益,再加他们并没有找到自己合适的人。如果子轩的爸爸知道他找到一个他很喜欢的人,也会为他高兴的。”
张晓晓直言不讳地说道:“你不用介意我的感受,其实他们父母的做法我都能理解,门当户对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表姐,你说,依你来看,他为什么会喜欢我?我跟他相处时间并不长,总觉得不真实,像做梦一样。”
王戎鸾看了看张晓晓,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和张晓晓相处刚刚几个小时,从目前情况来看,她对张晓晓的性格是有一丝好感的。不过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哪里有看性格找对象的道理。光是从外表和家世来看,张晓晓的确不占什么优势,至少跟汤晶晶比,要逊色很多。
王戎鸾有些尴尬地笑着:“也许他发现了别人发现不了的美吧。”随即,她又补充道:“子轩从小到大的性格都很孤僻,我虽然和他关系不错,但是也不了解他的想法。不过,这次见他,我发现他有很大的改变。我发现他性格开朗了很多,爱笑,甚至还会开玩笑了。”
张晓晓:“我一开始接触他的时候,也觉得他不爱说话,等熟悉的时候,发现他还挺贫的。”
王戎鸾难以置信的表情:“贫?你别说,现在是有一点儿,不过以前从来不这样啊?你看,也许这就是你的闪光点啊。”
张晓晓:“我的闪光点就是把一个人带偏吗?”
王戎鸾哈哈大笑:“不是,跟你在一起会觉得很开心,很放松吧。”
张晓晓开心地笑了,这是对她最大的褒奖吧。
王戎鸾看看时间,问道:“时间还早,还没到吃饭时间,我们现在该干嘛?”
张晓晓试探性地问:“要不去欣赏点高雅艺术?”
王戎鸾失望地张大嘴巴:“啊?什么高雅艺术?”
张晓晓开心地笑着:“相声怎么样?”
王戎鸾一手拉起文文,一手挽起张晓晓,高兴地说道:“走!”
雷雨家楼下。
这是位于北京南部城郊的一栋高层,离新京集团车程不到半个小时,小区刚开发不到十年时间,整体绿化环境较好,来这里买房子的都是在北京城区工作的高级白领。
黄子轩把车停在雷雨所在楼栋的下面,他已经没有心思走几步去楼,打了电话让雷雨下来,自己则坐在车里思考着。
整个案情已经溯源到了幕后主使,只要将事情拿到台面公开,就可以保住新京集团不会进一步受影响。不过时至今日,对方所作所为,自己岂能轻易放过?
父亲出事以后,他恍然间意识到,父亲已经垂垂老矣,而自己对新京集团掌门人的位置虽然没有过多留念,但这毕竟是父亲的毕生心血,假如黄家的家业最终是要依靠黄子皓,那他必须帮助黄家清除隐患,才能放心将新京集团交出去。
雷雨匆匆跑下楼,打开车门先看了看车里,才坐了去。
雷雨:“人呢?”他指了指后面位置。
黄子轩:“我找你有事。”
雷雨不依不饶:“该不是吵架了,才想起我吧?”
黄子轩兀自说道:“晚陪我去一趟黄家。”
雷雨:“黄家?那不就是你家吗……去你家干嘛?”
黄子轩:“作为黄家长子,回家很奇怪吗?”
雷雨:“不奇怪,我奇怪的是你为什么要带着我?”
黄子轩:“我见她的时候……觉得挺拘束的,不想一个人去。”
雷雨点点头:“理解!不过你去找她干嘛?”
黄子轩:“了解一下我父亲以前的一些事情。好了,你可以下去了,我要走了。”
雷雨:“你去哪里?”
黄子轩:“晓晓还在等我!”
雷雨哭笑不得:“那你打个电话不就好了,跑那么远就为了讲这几句话?”
黄子轩:“因为我想亲眼看你最真实的反应。”
雷雨一头雾水:“什么反应?”
黄子轩认真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汤晶晶要跟别人结婚了,你会怎么样?”
雷雨如被雷击一般,表情瞬间冰冻住了,随即又僵硬地笑道:“和谁结婚?”
黄子轩:“假如,我是说假如。”
雷雨瞬间舒了一口气,说道:“看和谁结婚?要是和别人,我会不甘心。要是和你,我会祝福你。”
黄子轩冷冷地笑了一下:“你这个神经病,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不要后悔。”
雷雨愣住了:“什么意思?”
黄子轩启动车子:“没什么意思,晚六点,黄家大门口见。”
王戎鸾带着张晓晓来到一个普通的会馆听相声。张晓晓想看的是更火的德云社,不过德云社的票可不是随便能买到的,都要提前预定。张晓晓是第一次现场看相声专场,的确是有点意思,不过比起在电视看岳云鹏又要差那么一点味道。
张晓晓:“你说,要是想看岳云鹏这些人的相声能看到吗?”
王戎鸾:“这些人可是角儿了,一场演出跟明星的演唱会似的,要提前多少天炒,票还不一定买得着。关键也不会在这样的小馆儿,都到大的体育馆之类的。”
张晓晓:“这相声要是离得远了,就听不出那个味道了。”
王戎鸾:“谁说不是呢,不过人家火了,再远的距离有人愿意捧,没办法。”
这时候,王戎鸾的电话响了,她拿起手机一看,笑着对张晓晓说道:“子轩来电话了。喂,子轩啊,我们在看相声呢,呵呵,晓晓想来的,你过来吗?……好的。”
讲完电话,王戎鸾转身对张晓晓说:“子轩说他马过来。”张晓晓点点头。
黄子轩接张晓晓他们,来到一个商场地下车库,停下后,转身对王戎鸾说道:“表姐,你先带文文去找个地方吃饭,我有话和晓晓说。”
张晓晓有些惊讶:有什么话不能等会说?王戎鸾的想法显然也是一样的,不过惊讶归惊讶,她还是顺从地牵着文文的手下了车,看了看四周,又折回来敲敲窗户,对黄子轩说道:“你……注意一点,这里到处摄像头啊。”
王戎鸾这车开得猝不及防,张晓晓是过来人,秒懂后羞红了脸,黄子轩迟钝了一些,居然真的伸头看了看外面,然后才反应过来,顿时又好气又好笑,却不知道如何回应,顺手拿起面纸,向王戎鸾扔过去:“赶紧走吧,那么多事!”
王戎鸾嬉笑着捡起面纸,递了回来,轻声说道:“拿着吧,待会用得着。”说完,带着文文逃也似的跑了。
纵然黄子轩和张晓晓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但这是第一次被外人如此露骨地调侃,两人羞红了脸。好半天,黄子轩才转过身,柔声对坐在后面的张晓晓说道:“坐到前面来!”
张晓晓有些迟疑:“啊?”
黄子轩:“想什么呢?坐到前面来,我跟你讲几句话。”
张晓晓这才慢吞吞地下车,小心翼翼地坐到副驾驶座。黄子轩定定地看着她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
黄子轩:“这才几个小时?你就被带沟里去了?”
张晓晓:“啊?怎么了?”
黄子轩:“这光头化日的,你装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干什么?”
张晓晓笑而不语。黄子轩指指自己的胸口,示意她靠过来,张晓晓依旧不为所动。黄子轩没了耐心,一把把她拥了过来。
黄子轩:“下午就要回去了吗?”
张晓晓:“嗯。”
黄子轩:“临走之前,我想确认一下你爱我的决心。”
张晓晓抬起头,确认一下爱我的决心,这是什么意思?黄子轩迎着她的眼神,对视了一下后,又避开她,看向窗外。
他接着说道:“我想知道,从今往后,你是不是只会爱我一个人,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无论我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哪怕……我伤害了你!”
张晓晓很想立马点点头,可是他讲出这样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又遇到了什么事情,需要伤害她?
张晓晓真诚地说道:“可是,两个人之间最重要的是坦白,你这么问我,我没办法回答你,我想知道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我才能给你真正的答案。”
黄子轩沉吟许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新京集团周一以后,怕是又要迎来暴风骤雨,你知道,我肩的担子有多重?!”
张晓晓坚定地问:“要我留下来陪你吗?虽然我可能帮不你什么,但是在你需要我的每分每秒,我愿意守候着你。”
闻言,黄子轩的眼里飘过一丝亮光,随即又熄灭了,他低声说道:“暂时用不着,你回去把文文照顾好,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我就是希望无论我一个人,在前面披荆斩棘多辛苦,回头的时候,能看到你在身后,就好了。”
张晓晓又重新趴到黄子轩怀里,紧紧地抱住他,动情地说道:“公司的事情你不用太担心,问心无愧就好了。再说了,新京集团难熬的日子估计还要一段时间,但是外界专业人士还是比较看好我们的,熬过这段日子就好了,你不用给自己太大思想负担。”
黄子轩用手摩挲着张晓晓的秀发,轻轻地叹口气:“好怀念在淮清的日子,等新京集团的事情过去以后,我辞职去淮清跟着你混。”
张晓晓呵呵笑了:“你瞎说呢吧,我跟着你混差不多。以前我也有很多顾虑,可是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事情以后,我的想法有了很大改变,觉得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其他都无所谓了。每一次和你分开,我总感觉下次再见会好难,我真的很讨厌这样的感觉。”
说到动情处,张晓晓的眼泪流了出来,浸湿了黄子轩的衣衫。黄子轩也红了眼眶,缓缓说道:“我答应你,新京集团的事情过去以后,我就一直守着你,再也不分开……所以,请你给我三个月时间,就三个月,好吗?”
张晓晓哽咽着点点头。
王戎鸾找好了饭店点好了菜,给黄子轩发了信息,很快两个人就过来了。让她有点懵的是,两个人居然是红着眼眶过来的,手拉得紧紧的,仿佛要经历生死离别。
王戎鸾也不知道是不是吵架了,于是就试探性地问道:“你们两个情绪不对啊,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