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左溢二人定好目标后,便在山下酒店里守着,左溢坚信这个地方如果是老板娘的窝,她定然还会回来,沈雨白天看守,左溢夜晚等候,生怕一个不留心让老板娘钻了空子,一连两周,愣是没有任何线索。
“老板娘该不会不回来了吧?”沈雨看着手上的泡面,隐隐作呕,两个星期睡得差就算了,天天吃泡面,感觉自己的头发都有自来卷了。
“她不回来又会去哪里?”左溢的眼神沉了沉。
“那能去的地方可多了,小到出市、大到出国,甚至还有可能出家,你说是不是?”沈雨感觉自己说错了话,声音越来越小。
“出家。”左溢默默重复这句话。“不是没有可能!”
“啊?我开玩笑的。”沈雨一脸错愕。
“你想想老板娘最后的话。”左溢说着向沈雨迈近一步。
“她最后的话?”当时沈雨只觉得满脑都是疑问,再就是害怕和生气,哪里还会在意老板娘最后说了什么。
“老板娘最后说,终于了了心愿,该走了,冤有头,债有主,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左溢重复着老板娘的话。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是有点儿印象了。”沈雨微微皱着眉头。
“这句话代表什么?”
听到这话,沈雨张嘴想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心想“大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碾压我的智商了好吗?我要是能分析出来,还至于在这儿跟你傻等着吗?”
左溢等了半天,看沈雨未发一言,便接着道:“这就是说,这个老板娘也并不赞同你父亲的所作所为,甚至说,她是恨你父亲的。”
“你这么一分析,难道老板娘也是被逼无奈的?”沈雨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很有可能。”
“那我们该怎么办?”
“一个人,如果在世间已无牵挂,会干什么?”
“去死。”沈雨脱口而出并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
左溢无奈的看着沈雨。
沈雨看到左溢鄙视的眼神,解释道:“是你说的,在世间已无牵挂,那就是不留恋红尘了?不留恋红尘的人,不死干嘛?”
左溢一时语塞,他不知是该说沈雨单纯还是愚蠢,只好无奈的摇摇头,笑道:“沈雨,你真的是应了那句话。”
“什么?!”沈雨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胸大无脑!”
“诶,你怎么骂人呢?我这不是在跟你分析呢吗?好心当成驴肝肺。”沈雨双手插在胸前,气得鼓鼓的,把头转向一边,不再看左溢。
左溢见状,凑近沈雨身边,轻轻点了点她的脑袋,“怎么?生气了?”
沈雨把头瞥向一边,不吱声。
“我跟你开玩笑呢,你这样挺可爱的,再说,你之前那么聪明,帮我解决了不少问题呢,我们小雨最棒了,是不是?”左溢说着把沈雨拉近身边。
“你又哄我。”沈雨噘着嘴。
“我不哄你哄谁啊?我身边只有你。”左溢真诚的看着沈雨。
“真的?”沈雨满脸不相信。
“真的。”左溢把沈雨抱进怀里,“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呢?”
“因为……”沈雨抬头看着左溢的眼睛,淡淡的说着“大人的世界太残忍了。”
左溢没有说话,将沈雨的头埋进自己的肩膀,他内心又一次陷入纠结,如果照这个情形发展下去,沈雨有朝一日定会面对自己的父亲,对他来说,那是仇人,他必须让他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然而对沈雨来说,她虽恨他,可毕竟终究是她的父亲,她是不是真的下得了手?又是不是最终会陷入无穷无尽的悔恨之中?左溢默默闭上眼睛,在心中不停重复着“是啊,大人的世界太残忍了。”
过了许久,沈雨突然反应过来,抬头满脸真诚的看着左溢,:“我知道了,你说的是,老板娘可能会因为觉得没什么可留恋的,出家了?”
左溢哭笑不得,点了点头。
“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去找附近的寺庙或者尼姑庵吧。”
“不急,我已经让人帮我查了。”
话音刚落,短信已至,左溢看完短信皱了皱眉,沈雨看在眼里,试探的问到:“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这个老板娘去的地方……”
沈雨抢过手机一看,“这不就在你小时候生活的村子附近吗?”
左溢点点头。
“她为什么会选择那里?”
左溢摇了摇头,“走吧,找到了就都知道了。”
左溢带着沈雨开车来到了短信上的地点。
“勿庵。”沈雨念着牌匾上的字,“这个名字挺有意思,听着就像午安。”
左溢没有说话,上前敲门,开门的是一个看上去差不多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儿,奶声奶气的问“你们找谁?”
“小师父,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位有些胖,大概165左右、五十岁上下的女师太?”沈雨极力形容着。
“我们这里只有师父一人带着我们几个师姐妹。”小女孩儿眨着大眼睛。
“那你师父叫什么?”
“你们有什么事情吗?”小女孩儿对沈雨有些戒备。
“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有些事情需要找你师父了解一下。”沈雨耐心解释。
“可是,你们连我师父叫什么都不知道。”小女孩儿依旧一脸天真无邪。
“额,这个么,你好像说的也挺有道理的。”沈雨一脸尴尬的看着小女孩儿。
正当沈雨窘迫之际,左溢蹲下来,看着小女孩儿的眼睛,真诚地说道:“小师父,是这样的,我妻子身患恶疾,我夫妇二人几年间遍寻名医均治疗无果,听闻无缘师太是世外高人,有法可医,便来试试运气。”说着便朝沈雨使了个眼色。
沈雨一脸懵的看着左溢,心想:你知道叫什么你不告诉我?害得我形容了半天?身患恶疾?真是骗人脸不红心不跳的,我身体强壮的跟牛一样好吗?
左溢看沈雨半天没有反应,咳了两声,沈雨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扶着墙狂咳不止,左溢赶紧扶住沈雨,悄悄在她耳边道:“差不多就可以了,再演下去就有点浮夸了。”
沈雨尴尬的笑笑,嘀咕道:“我又不是演戏的,哪能拿捏的那么准?”
好在小姑娘心思单纯,见此情景立刻将门打开,将沈雨二人请了进去。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屋内大大小小算下来,竟有十几个女孩子,最大的十四五岁、最小的顶天三岁,沈雨不禁母爱泛滥,心想:“现在这些当父母的真是狠心,既然不想养,为什么要生出来呢?小小年纪,就要在这里,太可怜了。”
左溢倒是没有那个闲心乱想,四处观望,直到从内堂里走出一人,不是老板娘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