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那里曾经是一个美好的，和平的世界，即使没有着什么惊天动地的宴席，但也不缺人们的欢声笑语。

在曾经的那片土地上，没有强大力量的各种生物依靠着彼此，相互扶持一起活着，虽是始终如一的单调生活，但是它们短暂的生命却从来不会有些许的厌烦。毕竟，当那单调的快乐还没有到达尽头时，新的生命便又接替着老一代的位置再次重新体验一遍。就这样，那本应无聊的生活便因这短暂成为了永恒不变的快乐。

而那里本该会变成一个更美好的世界，本该会变成一个如同梦幻般的世界。每一个生物都会在彼时拥有着蝴蝶一般的多彩与美丽，然后每一天都有着属于每个生命自己独特的快乐，这本应是天神对这淳朴的世界奉上的礼物。

但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这个破碎得仿佛随时都要崩坏的模样。

谁也没有想到，就连给予这个世界梦幻的天神也一样。

那已经是不知道几亿年前的故事了，那时的世界还有着阳光，那时的土地，不是岩浆的红色或者烧焦的黑色，而是麦田的金黄与草原的碧绿。

那时的人类，还有着不用逃亡的生活。那时的天神，也还有着无穷的力量。

然而，就在某一天，天神开始觉得无聊起来，他对人类那几万年来都没有改变过的生活，对人类那从来没有感到厌倦的单调生活，已经开始有些受不住了。他已经看了这样的日子几万年了，从人类诞生开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人类的每一举一动，人类的每一个表情，他都厌倦了。

天神十分仁慈，也十分喜欢这个世界上每一个生物，他觉得他们都十分得单纯及可爱，特别是人类。于是天神下定了决心，决定给予这样可爱的生命一个足以永远改变他们单调生活的礼物。

那一天，无限的光芒在整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绽放，将所有的生命都笼罩其中。那光芒，便是天神无穷无尽的力量，而那一天，他把自己的力量全都给了这个世界，给了这个世界的所有生命。

散去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天神也因此陷入了永远的沉寂。或许对于他来说，对于他这样永恒的存在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

而就在那一天之后，不知道是哪一位人类，突然发现了自己能从嘴巴里喷出火焰，紧接着，不断有无数人类发现自己突然具有了特别的能力。有的人能飞上天空，有的人能在水中生活，而有的人拥有了排山倒海的强大力量。事情忽然变得离奇起来。

而就因为这发现，原本单调的人类生活一下子像是被一个炸弹炸了一样，社会开始变得动荡起来。人们不再想着那些简单的事情，不再重复着以往，世界开始变得奇怪起来。

有人想用那力量谋取利益，有人想用那力量称霸世界，人类的单纯在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之后一下子被丢在了垃圾堆里。天神自认为最可爱的种族一下子变成无比丑陋起来。人类社会仿佛就要土崩瓦解，虚伪的和平仿佛一碰即碎。

但是，这丑陋的动荡，却仅仅只持续了几年的时间。

天神，不仅仅给了人类这梦幻般的力量，也同等地给予了这世界中的其他生物。不过或许，也不一定平等。

不知道哪一天，不知道是哪一个人类，突然发现，在他们进行无意义的争斗时，在他们都看着眼前时，那外面的世界早已经变得截然不同。

曾经弱小的动物全部变成了怪物，而那本就如同怪物一般的动物，变成了死神。地狱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便已经包围住了人类。

而就在那一刻，那些怪物，也忽然之间发现了人类，因为他们，渐渐地具有了智力。

那便是人类悲剧的开始，这也让贪婪的人类不得不放下对同类亮出的匕首，再次开始团结起来。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几亿年里，获得了巨大力量的动物们，解放了他们的天性，变成了杀戮的机器。他们在不断的猎食中不断进化，他们的力量在不断增长，他们的智力在不断提高，他们的寿命在不断延长。他们甚至都进化出了一种能力，能将这获得的一切藏在自己的血脉之中，然后遗传给下一代，他们似乎才是这个新时代的主角！

于是，强大的动物越来越强，年龄变成他们强度的象征，由血脉形成的种族，变成了地位的天平。

然而，在动物们互相吞噬，不断进化时。人类却在不断地逃亡。毕竟对于那些进化得无比强大的动物来说，人类不过是没有营养的食物罢了，这样的生物也只有被驱赶被灭绝的份了。

自从人类发现外面世界的不对劲之后，仅仅只是数年，人类便被变异的动物们从自己的土地上赶走，他们给了那些动物“凶兽”的“美称”，然后在不断地逃亡中苟延残喘着。

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提高自己力量的余地，就算提高了，在那些几千万岁的老不死面前，不过如同尘屑，而且，人类的寿命是如此短暂，强者的一生在凶兽面前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

人类能怎么办呢？他们也只能祈祷着，祈祷着那即将出生的孩子身上拥有着能让他们再苟活几十年的能力了。

很多凶兽以为像人类这样的生物很快就会灭绝。然而，奇迹般得，人类苟活了下来，不仅苟活了上亿年，甚至苟活到了世界濒危的时刻。

当凶兽变得越来越强时，他们之间的争斗已经变成了毁天灭地的程度，最恐怖的是那深深刻在世界历史上的一战。那是一头巨龙以及一头火凤之间的战斗，他们都是已经达到了力量巅峰的生物，都已经不知道活了几千万年，他们的力量已经不能再增长了，甚至已经被世界夺去了繁殖的能力，他们本该已经没有什么争斗的欲望了，但是那战斗确实发生了。

恐怖的战斗一直持续了整整一年，结果是两败俱死！

巨龙的躯体尽数爆裂，化作了无数的尘埃飘在了天空之中，让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无尽的阴暗。这或许就是所谓的阴魂不散吧。而那火凤，他的尸体，点燃了世界一半的土地。

在那一战后，强大的凶兽们都纷纷醒悟过来，它们不能让这种事情重演，否则，这个世界便要破碎了。在他们的力量面前，这个世界就如同玻璃一般脆弱。

于是，所有如同那巨龙般强大的凶兽聚集在了一起，组成了一个同盟，合力把那燃烧一半世界的火焰清除，但是却无法将那天空的尘埃吹去。

百般无奈之下，它们放弃了。因为愧疚，因为害怕失去这个世界，它们定下了一个约定，约定同盟中所有成员都不能再有争斗，并在自己的领地缩小自己的体型沉睡下去。

为了告诫所有的成员，它们给自己这样达到力量巅峰的强大生物取了一个共同的名字——“龙”，意在提醒自己，它们拥有着如那条巨龙一样，会造成无法弥补的损害的力量，当然这也是因为龙族所有的成员都在那同盟之中，它们都具有着那样的实力。

就这样，这个世界才和人类一样得以残存。

或许有人会问，天神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的发展吗？

其实天神想到了。

天神明白自己力量的强大，所以在散去自己所有力量的时候，他将一部分力量分了出来，给予了他们守护世界的意识。那便是四把圣器，和四只圣兽。

四把圣器都是给予人类的，天神对人类的宠爱可见一斑。圣器只会选择正义的人类，并给予他们力量维护人类间的和谐。但是这力量，与持有者本身的素质相关，而且后来，都被人类用来作为逃亡的保命武器了。

而四只圣兽就不一样了，他们一开始便有着生命巅峰的力量，他们的存在便是为了防止出现这样破坏世界的生物。但是，他们懈怠了，他们觉得没那么快会有自己的用途，于是都陷入沉睡之中了，他们忽略了凶兽进化的速度，当他们再度清醒时，事情已经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凭他们的力量，已经无法除去这个世界上无数的“龙”了，虽然他们比一般的“龙”要强很多，但是他们也只能选择沉默。

以上，便是天神天真的对策的下场。

“听明白了吗？小孩？”

看着前面那听得入神的人类小孩，我有点不耐烦地说道。对于我来说，我真希望这小孩听完这故事就能满足地走掉，我只想安静地睡觉。

我并不是人类，而是我上面讲的故事中“龙”的一员，而且我还不是普通的“龙”，我是龙族中仅有的两位龙王之一，就像我说的那样，按照“龙”的约定，我已经在这个没有其他生命的海岛上呆了几千万年的时光，期间一直压制着自己那过于庞大的体型，一直在这个山洞里沉睡着。

然而，关于我为什么对一个人类的小孩，对一个蝼蚁般的生物讲故事，这其中的原因是很复杂的，总之这小孩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麻烦，但是我又不能随便把她一口吞下，我只想赶紧把她赶走，然后睡觉。

在我面前的人类小孩有着一头十分显眼也让我十分熟悉的红色长发。

头发这么长，大概是一个雌性，不过也不好说，反正对于人类这种生物，我是分不清美丑和雌雄的，能看出来的，也就只有他是不是小孩，以及头发是什么颜色的了。

关于这小孩是怎么进来这个偏僻小岛的山洞的，说实话，我也不清楚，反正当我醒来时就看见它那双好奇的眼睛在盯着我了。当然我也不想知道原因，毕竟活得久了，什么也都看过了，都没兴趣了。

“没听明白呢？龙王，能再讲一遍吗？”

小孩绽放着天真的笑容，无耻地说着。这种耍赖似乎就是小孩子的特权，真是让人感到麻烦。

我看不清那小小脸上的笑容，因为我睡太久了，视力还没有完全恢复，我觉得她一定是在戏弄我。我有点生气了。

我突然把伏在地上的头提了起来，这将人类小孩吓了一跳。

“啊？人类？”我生气地说道，这让女孩有些害怕。

“对不起，龙王，我开玩笑的，我听懂了，我听懂了，你不要生气。”

小孩急忙向我道歉，看起来她比我想象中的要懂事许多。我把头再次趴回了地上，和她对视着。这样的场景似乎有些滑稽。

“听明白了，那就回去吧，能跟你讲的都讲完了，这里已经没有故事供应了。所以人类的小孩，别再来打扰我睡觉了！”

“好的呢，但是我想再问几个问题，关于那个故事的。”

小孩显然还不想回去，没什么办法，我也只能随便敷衍一下她的问题了。

”天神，是哪里来的？”

“不知道。”

“那，为什么天神有那么大的力量？”

“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呢？”

“活久了，就知道了。”

……

我表现出了显而易见的敷衍，但是小女孩依旧乐此不疲地问着我，真不知道她是那里来得=的怪物。

而且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人类的孩子居然喜欢问这么毫无意义的问题，知道了又能怎样吗？知道了，他们就会变强吗？真是搞不懂，我有些不耐烦了。

“小孩，别问那些关于天神的，这个世界上没有能回答得出的生物，明白吗？”

小孩乖乖地点了点头。

“那，你之前说你是龙王，又说世界上最强的生物叫‘龙’，你难道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凶兽’吗？”

这个问题确实问的不错，一下子就把我的心情变好了。我还是挺喜欢聪明的孩子的。

“咳咳！”我假装正经地说道。

“是的，不过是其中之一，因为还有一位龙王呢！”

说出这样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有点羞耻，毕竟“龙”这个统称的提出者就是我，当初也是有这个想法才提出的。不过，我也很有自信，在这片陆地上，除了另一位龙王，也就是我的老友，应该没有任何凶兽是我的对手，当然，那从来没有露过实力的四位圣兽除外，那是没有人知晓实力的存在。

“既然拥有这样的力量，那你为什么不阻止那把天空变成这样的那场战斗？听说现在外面每天都很黑很冷呢！”

听到这问题，我刚变好的心情一下子跌入了谷底。我沉默了一会，小孩的问题单纯而又深刻，仿佛是在逼问着我的灵魂深处。这个问题谁没有想过呢？那场战斗当初谁不知道呢？但是确实没有一位“龙”敢去阻止。包括我。

“龙”之间虽有着大大小小的差异，但是它们无一例外都是达到生命巅峰，不能再进的强者，实力的差距也就只有那种族的天生条件带来的些许缝隙罢了。那缝隙有时不是很小，就像一只巅峰的兔子和巅峰的狮子，肯定差距还是有很多的，但是这差距也绝对不大！没有任何一位“龙”能同时对付两位，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只要是能达到巅峰的生物，就得服从这个规则！

当初，在陆地上的百位“龙”境的强者，都是因为害怕那争斗中的两位同时攻击自己，所有没有出手，包括我自己。

原因很简单，就是胆小，就是害怕受到波及。卷入这两个龙境生物的战斗中，就算不死，估计也会伤残，然后就可能被图谋不轨的敌人逼上绝路。

一想到自己刚刚居然还在一个人类小孩面前放出那样的话，我都不禁有些惭愧起来。

“小孩，事情可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话说你怎么老是问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这些与你们人类无关吧？”

“真是的！”

“你怎么不问问你们人类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我不准备回答小孩之前的问题，并准备用这个问题的答案来满足她。

但是，听到我说的话，女孩不知道为什么再没有露出之前那样的笑容，我不知道那种表情是什么意思，因为我现在看不清人类的表情，但是我知道，那大概是难受的表情吧。

“嗯……不用了，那个我知道。”

小孩转过头去，有些小声地回答道。我没有想到这小小的女孩居然也是知情人士，真不知道是哪个不负责任的父母给它讲的，难道就不能给小孩听点天真美丽的故事吗？真是无法理解。

“今天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龙王！”

女孩再次露出了笑容，准备回去。

虽然有点愧疚于自己提出了不该提的东西导致女孩的心情十分糟糕，但是这真是个不错的消息，对于我来说，这真是解脱了，终于可以安静地睡觉了。

“对了，龙王，忘记跟你说了，我叫‘白泠’！下次再见。”

小孩忽然回头对我说着，然后向我挥了挥手，瞬间就凭空消失了。漆黑的山洞里一下子就再次只剩下了我一个。看起来似乎是十分寂寞的一幕，但是我也习惯了，几千万年来都是这样过的了，这便是王者的宿命。

不过，那红色头发，那空间能力，果然是这样吗？

我忽然想起了些什么。

将思绪放入尘封的以往，拾起被自己遗忘在角落的记忆碎片，那张哭花的脸仿佛又出现在了这个小小的山洞里。

那并不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不过这仅仅只是对于我来说，对于刚刚那个人类孩子来说，估计就是很久远的事情了。那大概是几万年前的事情了。

当时的我就如同今天一样，在这个山洞里沉睡。山洞也如现在一样寂静。不过就在一瞬间，急促的呼吸声就突然出现在山洞里，不断回荡。

不一会，一个人类的女孩便出现在了我能感知到的范围内。像我这样到达生命巅峰的生物，即使不用眼睛，也能看清周围的东西，有时反而用眼睛会更模糊。

而此时，我能看到，那人类女孩一身红色，红色的头发与眼睛，红色的衣服，以及，被鲜血染红的红色皮肤。红色搭配上人类少女，一下子让我想起了很多难受的往事。

那大概是受了重伤吧，当时的我对人类这种生物已经不怎么熟悉，当然现在也是，所以我不清楚这样的伤势对于那人类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过在我的印象中，人类就是一碰就碎的如同蝉翼一般的生物，所以当时的我猜测那大概就是重伤了。

女孩颠颠撞撞地朝山洞内部跑来，十分得慌张，估计是被什么东西追着吧，她大喘着气一路往我这跑来，估计是不知道我在里面吧。

不过，我猜想，追她的敌人应该不会过来了，因为可没有任何一只凶兽会和这女孩一样跑到这如同禁地一般的地方。毕竟，所有有脑子的凶兽应该都知道，在世界的两个末端，沉睡着两头位于世界巅峰的龙王，也就只有不要命的凶兽才会进来这种地方。

不停地慌张回头看去，女孩最终松了口气在我的面前停了下来，山洞十分得黑，处于压制状态的我身体一点生气也没有，当然也是因为一直没有睁开眼睛，所以她也不知道我就在她的前面。

“终于逃过了吗？太好了。”

女孩强忍住将要留下的泪，坚强地说道。一放松，小小的身体就完全瘫坐在地上。我本来想就这样算了吧，让她就在这休息一两天吧，反正我估计她也是无意冒犯。

但是，就在此刻，当女孩走进我的面前时，当我能看清女孩所有的一切时，我惊呆了，我被我从一个小小的人类女孩身上看到的东西惊呆了，这是几千万年来没有体会到的感觉了。

我看到了一个蝼蚁般的种族为什么能够活着，我看到了作为生命的丑陋与痛苦为什么能被融进伟大之中。而原因就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女孩子身上。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能力是比较特殊的，那便是空间能力，它站在一般的力量无法触及到的高度，如果能合适利用，十分无敌。但是对于像我们这样站在力量顶峰的生物来说，那不过是雕虫小技。

而当时，在我面前的人类女孩便拥有着这样的一种力量，我能看到，在她的身上，藏着一个小小的空间，而在那个空间里，我看到了所有的人类，我看到了人类的所有。

我无法想象就是面前这样一个小小的女孩，一个甚至没有成年的女孩，背负起了一个种族的存亡，我更无法想象，在她背负着人类命运绝望地逃跑时，她甚至还没有流一滴泪。

事情过于夸张，我不禁睁开了眼睛。

我的头就在女孩的背后，我睁开的眼睛如同两个巨大的光团在女孩背后闪烁，我本来只是想看一看这女孩到底是什么样的。

但是下一刻，我后悔了。当女孩转过身看到我的眼睛时，绝望瞬间爬满了她充满血迹的脸庞，泪水一下子就从那小小的脸上不停地滑落，如同洪水泄堤一般。似乎是我的出现成为了压倒她坚强的最后一丝稻草。

她不停地向我道歉，为她误闯我的领地道歉，她不断地向我求情，说马上就会出去。

原本坚强的她不断地流着眼泪，因为她知道我的强大，她也知道离开这安全的山洞意味着什么，毕竟那怪物估计是被我吓走的。

我十分后悔，愧疚感一下子淹没了我的意识。我并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形，这当然也因为我和人类曾经有一些关系。

流着泪的女孩艰难地从地上站起准备离开。但是我并没有让她这么做，毕竟这件事是我的错。

“留下，人类！”

或许有些太久没有说人话了，我感觉自己的意思似乎没有好好地传达出去。女孩的表情更加绝望了。

“伤好了……再出去。”

听到我后面的话，女孩顿了一下，哗地一下又哭了出来，看来果然还只是一个孩子。总之，我感觉我自己弥补了自己的小错误，就继续睡了。

我已经忘记了女孩叫什么名字，她或许说过，也或许没说过。我只知道，在那之后，女孩便时不时就会过来看我，好像我是一个孤独的老年人一样，每次来她总是那样的一头红色的长发，总是那样得年轻，那样得坚强，后来不知道哪一天，因为我不小心说了她烦，叫她不要来打扰我睡觉，所以在那之后，我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她了。估计是已经去世了吧，真是有点遗憾。

所以今天，当我再看见这个红色头发的小女孩时，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了，但是我印象中的那个人类女孩应该没有这么小才对，所以我并不是很确定，不过当我看到小女孩凭空消失的空间能力时，我就明白了，她也是那些女孩中的一员。

为什么说是那些呢？因为当我看到今天这女孩这么小，与以前的印象完全不一样时，我便忽然明白，或许当初那一直来看望我的人类女孩并不是同一个，而我也并不是忘记了那女孩的名字，而是每一个都有着不同的名字，所以我无法记起。

确实，对于我来说或许只是眼睛一睁一闭的时间，但是对于人类来说，或许便是一辈子的时光，毕竟人类的生命就是如此的短暂。

不过，既然是不一样的，为什么每次过来的都是女孩子呢？为什么总是那么年轻呢？

算了算了，我不打算想那么多了，毕竟以后应该也不会再见到那红色头发的人类女孩了吧，刚刚这个懵懂的小孩估计只是一个意外。因为我当初随口说的一句话，估计拥有着熟悉红色的她们以后都不会来了吧，不过这样也好，红色总会让我感到莫名的难受。我也不想再跟红色扯上关系了。

还是睡觉去吧，现在这便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我也没有理由去做其他多余的事情了。

在漆黑的山洞里，我再次闭上了眼睛。

龙王明天的安排：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