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那陌生的黄色沙漠上，萧叶清绝望的低语随着那莫名的恐惧潜入每个圣守的心中。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真的有如此恐怖吗？”所有不明真相的人心中都是这个想法。

不过，比起去寻找周围的异样，木雷觉得，还是先把耳朵中不断回响着的萧叶清的低鸣给解决了再说。

“没事了，叶清，睡吧。”

此时，一位黑色短发的女子来到了抱着头蹲在地上的萧叶清旁边，她温柔地抚摸着萧叶清的肩膀，像是一个母亲一般安慰着哭泣的女儿。

在她那温柔的话语下，萧叶清居然就这样慢慢睡去，倒在了那女子的怀抱之中，众人耳朵中那绝望的碎碎念也是终于停了下来。

难道这两人的关系这么好吗，仅仅一两句话就能将一个哭泣的心灵安慰吗？其实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虽然这个名为池夏的女子确实和萧叶清关系十分好，但是她之所以能把萧叶清“哄睡”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她的能力——“暗示”。

暗示是一个十分神奇的能力，对于那些心理防御力差的人，基本上等同于控制，而对于那些强大的人，也能起到一定的诱导作用。这种能力，甚至都能对凶兽同等地起作用。

当初，这位名为“池夏”的女子也是十分出名，她是圣守选拔赛上唯一一个一路过来，没有发生战斗就拿到乾坤第一席的人，也是第一个进入后援队的乾坤第一席。圣守里面对她的争议一直有很多，很多人认为她只是取巧，觉得那种能力只对人类有用，根本不能算数，而且她主动加入后援队也证明了他们的看法有所道理。

然而，当池夏成功地操控了强大的凶兽，并能从中问取情报时，所有人都不得不认可了她的实力以及重要性，而且后来人们也明白，池夏之所以进入后援队，是因为萧叶清的缘故。

不过，这些都是陈年往事了，也无须多提了。

木雷对着抱起萧叶清的池夏点了点头，然后便来到了柳芊芊的身边，在柳芊芊加入之后，她一直都是队伍里面的军师，而现在遇到了一个棘手的敌人，他必须趁着危险还没有出现去和柳芊芊商量一下解决方法。

“木雷大哥，她说的怪物到底是什么？”柳芊芊问道，萧叶清早在她来之前就已经从前线退下去了，所以她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但是有一点她是明白的，就是萧叶清的恐惧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们现在确确实实处于敌人的包围之中，她能感受到，有着十分多恐怖的气息潜藏在地底，就是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木雷刚想解释，但却有东西比他先了一步，那正是萧叶清一直所恐惧着的敌人。而这一次，对象竟是闫东。柳芊芊一下子提前反应过来，但是没有办法，距离太远了。

在那个时候，闫东也像其他新人一样，在警戒着不知道会从哪里出现的不知道什么样的敌人。而就在那一瞬间，他脚下的沙土突然松动，闫东正以为自己是掉进了流沙了，但是那似乎并不是这样，而是完全相反，他并没有掉进那松动的沙土中，反而是一个巨大的东西从那沙土之中冒了出来。

闫东猛地向下看去，那居然是镶嵌着重重尖牙的深渊巨口，闫东完全没有思考的时间，居然就被那巨口吞没，一瞬之间，那高大的身影便消失无踪。

难道，闫东就这样死了吗？甚至还无法看清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就葬身在这个陌生的沙漠之中了吗？

当然，闫东可不会让自己死得这么窝囊。

就在所有人还没尖叫出声，就在木雷额头上的冷汗还没有从皮肤渗出，那刚刚闭合的从地下钻出的深渊巨口就在一瞬之间变成了狰狞的模样。

那是无数白色的粗线从那巨大的嘴巴里渗出，仿佛几万根巨大的针刺从他的嘴里穿出，这怪物哪受得了这样的痛苦，马上张开了巨口，露出了刚刚被吞进去了男孩，准备马上再遁入土里。

然而，事情哪有这么简单，闫东可不会让这种玩意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在那巨口中出现的，不是闫东，而是一个白色的丝线形成的蝉蛹一般的东西。不断有着重重丝线在那蛹中穿出，不仅仅将那怪物的巨大嘴巴穿透，更是沿着他的咽喉，穿进了他的全身。

恐怖的白线将那怪物完全锁得动弹不得，更是让他的生命无法逃脱。在众人误以为闫东死去而被惊掉的下巴合上时，那怪物竟然已经被闫东杀死了。

闫东毫无疑问变得更强了。而在他将那怪东西从土里拉出来时，大家都惊呆了，那是一只基本上由巨大的嘴巴组成的怪物，身体有九成都被那巨大的嘴巴占去，剩下的躯壳是令人滑稽的小。

“吞山吗？”看到这样的场景，柳芊芊也明白了自己所面对的到底是什么敌人。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吞山是一种十分特殊的凶兽，他的外形就像刚刚闫东弄上来的那一只一样，基本上都由嘴巴组成。但是一般都不会看到它的整个形态，因为吞山基本上所有时间都藏在沙子下面，只有在看到猎物时会张开巨大的嘴巴将其一口吞下。

也因为这个特性，吞山的体型特别特别大，这也是为什么他被称之为“吞山”的原因，基本上一只月级的吞山就能吞没一座大山了，都能把之前那巨大的坤级凶兽完全吞下了。但是与他巨大的体型相对的，他的防御力很低，与他那恐怖的攻击力完全相反，如果不能将猎物咬死，就很有可能被猎物从内部干掉，就像闫东那样的情况。这也是为什么吞山一直藏在地底下，毕竟正面对决的话不可能赢得了其他生物的，在体型这么大，防御力却小的情况下，基本上是被同等级的生物蹂躏的存在。

然而，当他们藏在地底下的时候，就是一个比一般凶兽更难处理的存在了。因为就算是柳芊芊这样拥有超感知的人，她依旧无法预测那连身形都看不见的东西，也仅仅只能通过听觉知道底下有什么东西存在，以及知道他什么时候会从地底冒出来。但那个时候，如果是自己的话，还能处理，但是是别人的话，就来不及反应了。而吞山还有一个更恐怖的特性，他会在自己的嘴巴里养着自己的下一代，当自己吞下猎物的时候，自己的下一代就在里面分一口羹。结合柳芊芊在地底下感受到的巨大气息，她知道，刚刚冒出的吞山不过只是小崽子罢了，算不了什么，真正恐怖的是他们现在似乎正处于一只巨大的吞山的嘴上。

而且，就算是这样的小崽子吞山，也会对普通的圣守造成一些威胁。

到底该怎么办呢？这似乎是一个不容易一下子想出答案的问题，但是柳芊芊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她是人类的天才。

“木雷大哥，你去把那东西干掉吧。”柳芊芊对木雷这样说道，本来这个事情她来做比较合适，毕竟只有她能找到在那地下藏着的吞山的身躯，只有把他的身躯消灭才能算是正在的胜利。但是此刻，她没有多余的力量了，她不像木雷一样，在拥有着恐怖的攻击力的同时还有着恐怖的持久力，她现在能做的事情很少。

木雷点了点头，然后便朝着前方走去。

“章叔，整个木台！”柳芊芊对后面大声说道。

应着柳芊芊的命令，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站了出来，虽然头发全白，但是他也只有四五十岁，只不过是这几十年经历了太多罢了。

“是的，我尽力！”章叔这样说道。章叔是一个拥有“树人”能力的人，能够操纵树木，也能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长成树木，但是在这样不仅没有树木而且还缺乏水分的地方，他的能力受到了很大的限制。不过既然柳圣守长下令了，他也只能尽力了。

将双手往地上按去，章叔的双手变成了源源不断涌出的木头水流，一下子将所有圣守的脚下包裹，然后升起了一个小小的平台，平台并不是很高，大概只有两三米的样子，而且因为缺乏水分，章叔造出来的树木都是枯木一般的之感，似乎也起不了什么防御的作用，那怪物想吃人还是随随便便就能上来的。

当然，柳芊芊叫他这么做时另有目的。

“闫东，把所有人都连起来。”

柳芊芊来到闫东的身边说道，没有了萧叶清的通讯，传递消息也是确实麻烦了很多。

而闫东也是很懂，没有过问什么，直接照做了，他用自己手中变出的线绑住了所有的人的腰间，虽然线很细，但是要拉动一个成年男人完全没有问题。只要闫东的右手一动，他就能把所有圣守拉到自己的身边。

但是，柳芊芊并不是想这么做，她忽然握住了闫东那散发无数丝线的手臂。这让满脑子都只是战斗变强的闫东也脸红了起来，毕竟就算柳芊芊是圣守长，她同时也是一个与闫东年龄差不太多的美丽女孩，这让正处青春期的闫东怎么可能不心动啊？

不过此时柳芊芊完全没有在意这种事情，只见她的手中忽然冒出了源源不断的细流，快速地缠绕在了闫东释放出去的丝线上，这样，原本不能连接成为线的水流，也在空中依附着丝线形成了一条条细微的绳子，变成了可以让柳芊芊随意操控的东西。

而就在此时，一声霹雳响起了，某一处的枯木被那恐怖的吞山一口咬烂，那吞山一下跃起，正准备扑上空中，但是当他冲破那枯木的时候却发现这个时候，自己的上方居然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再往旁边一看，一个圣守已经被线拉到了旁边的空中。

这并不是闫东干的，闫东甚至还没有发现发生了什么，而此刻，一双无比尖锐而美丽的双眸正在凝视着那一脸茫然的怪物。那正是柳芊芊，有着那高大木台的缓冲时间，再加上这丝线可以随时操控每个人的位置，柳芊芊可以让那吞山完全碰不到这平台上每一个圣守的一分一毫。

而这时，旁边的圣守都明白该做什么了，吞山这种怪物，只要露出了身形，对于他们来说完全算不上是威胁，一下子就被旁边的圣守处理掉了。这样，这个平台上就算是安全了。

不过，这样的想法在远处的那东西升起来的时候就完全被抛弃了。

那是一圈巨大的墙壁，从大约一两公里远的地方迅速升起，众人能看到，那墙壁上有着泛着白光的巨大尖锐倒刺。这恐怖的景象不仅仅在他们的前方出现，那恐怖的墙壁团团包围住了众人，他们正处于这包围圈的中央

“这是什么东西？”闫东惊讶地问道。他可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怪物。

“那也是一样的东西，叫做吞山，潜藏在地底的几乎只有嘴巴的恶心怪物。”柳芊芊回答道。听到柳芊芊这正常的对话，闫东才发现这也或许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罢了，她的形象只是被圣守长这一个职位捧得高大起来了罢了。

不过现在，闫东也没时间再去理会这些东西了。那过于巨大的凶兽的一部分让他有些恐惧起来。

“不会吧，这要怎么对付？难道也是坤级的？”闫东这样问道。如果有一个普通老兵在旁边，估计就会嘲笑他了，毕竟这吞山是普通人也能看出级别的凶兽。

“还好吧，只不过是月级的罢了。”柳芊芊淡淡地回答道，并没有嘲笑闫东，毕竟她也从来没有嘲笑过谁，因为没有能这么做的亲密朋友。

不过，此时，闫东就震撼了，他知道当初木雷秒杀的沙蚁王是普通的月级凶兽，也就五十米高，但是这个吞山，张开的嘴巴都有半径一公里的大小，这完全不是一两个层次就能弥补的差距吧？现在告诉他，这两个属于同一级别，这谁能信啊？

不过，不管他信不信，事实就摆在眼前了。

看到这样大小的木雷也是松了一口气，在柳芊芊把这件事情交给他时，他还有点紧张，毕竟之前经历了那样的战斗，怎么说也是十分累了，但是如果是这样的级别，他还是没有任何问题。

“难道她一开始就知道了吗？真是让人难以想象。”木雷这样说道。

而此时，那眼前的墙壁也已经升得十分高了，时间已经有些不足了，被吞下去之后，谁知道会被那吞山拖进多深的地底，就算能从他内部出来，也是十分不好受，甚至有可能被埋在沙子底下。

一想到这，木雷马上高举起了双手，一把白色的长剑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这次没有那恐怖的轰鸣，因为木雷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强大的力量了，而且，对付这个也不需要多大的力气。

把那长剑朝着地上插去，奔涌的闪电一下子将整片区域包裹，白色的光芒一下子在地面涌动。面对这样的电流，无数潜藏在地底的小吞山尽数失去了知觉，都被电流电得麻痹了，而那巨大的墙壁也是停下了动作，吞山便是这样脆弱的生物，他们也只有攻击力特别高就是了。对于木雷这样能使用穿透沙子的范围性攻击的人来说，其实是最好对付的敌人。

而此时，站在那枯木平台上的圣守们并没有受到电流的影响，这样的电流强度，还不至于穿透着导电性十分弱小的干木传达到圣守的身上，这便是柳芊芊将章叔这么做的目的，她一开始就是看上了他的木头会在这样没有水分的沙漠中会变成枯木这一特性。这样的恐怖智慧让闫东不禁发抖。

“好了，是在这里吗？”木雷这样说道。通过大范围的放电，他也是能通过底下的反应看出那东西的身躯到底在哪里了。

收起了那雷器，木雷将火器变成了长枪的形状。四圣器的力量各有其优势，雷器的力量是最大的，但是要说那个圣器对生物的伤害最大，那毋庸置疑便是火属性的圣器。

不过，要让那火焰长枪穿透这重重沙土刺进那恐怖吞山的的身躯里，这火属性圣器的力量稍显不够，不过这对于木雷来说完全不是问题，因为他具有那恐怖的冲击能力。

“受死吧！小东西！”木雷这样喊道。一把将那恐怖的长枪投到了沙土中，带着木雷赋予的冲击，长枪在众人的脚下引发的微微的震动，然后一举没入了那脆弱而巨大的吞山身躯了，恐怖的温度一下子随着没入了那可怜的怪物身体里面。吞山没有声带，无法发出声音，再加上他的身体被麻痹了，他死亡的过程就这样悄无生息地进行着。直到那恐怖的巨大墙壁开始着了火时，众人才明白那怪物已经死去了。

看着木雷凯旋归来的身影，闫东却没有感觉到高兴，毕竟他刚明白那也只是一个月级的凶兽罢了，只是一个普通的来客罢了。

“圣守长，如果这是月级的凶兽的话，为什么还要让木雷大哥去解决了，他不应该该歇一歇了吗？刚刚不是才经历了那么恐怖的战斗吗？”闫东问道。他的思维总是那么细腻。

“要不然能派谁去呢？”柳芊芊淡淡地说道。

这简单的话语让闫东完全无法理解。

“不是，难道这圣守里面就没有能消灭这月级凶兽的强者了吗？不会可能吧，虽然我做不到，但是那些前辈至少也有那么几位，有着能简单击败月级凶兽的力量吧？”闫东激动说道，他一直都是这样相信着的，他一直觉得这一百位中全是比自己厉害的人，其中的强者肯定也不比当初的木雷差多少。然而这确实是他想多了。

柳芊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前一两年还是有的，现在都没有了，虽然确实有一些有着能和月级凶兽抗衡的能力，但是要快速打败吞山，还是不太行。这两年强者死得太多了。”那是无奈而又苦涩的话语。

“现在很多都是当然退伍的老兵了。”

听到这，闫东忽然明白为什么自己看到的都是年龄大的圣守了，他一直以为那是在这战场上呆了很久的强者，但是现在明白了，他们有些仅仅只是老罢了，而且其他看起来年轻的人估计也都是后援队的了。

“要是能变强的，早该前进了，但每一个人都是有着极限的，要补充真正的强者，也只能靠那些还有很大进步空间的人了。”柳芊芊看向闫东，仿佛在暗示着什么。这让闫东又冒起了无限的力量，但肩上的压力也瞬间觉得重了很多，他完全没有想到，如今人类的情况居然真的如此惨淡，而在失去了强大的庇护伞——前任圣女和三位圣守长之后，这种惨淡毫无掩饰地暴露了出来。

现在想想，当初那在这个队伍上看到了些许安心的感觉估计也是因为前任圣女的存在，而不是因为这一行圣守，想到这，闫东就不禁握紧了双拳，他必须得在小圣女变成这样的存在前让自己变得无比强大。

“去年的乾坤一席，好像是叫林岩来着，虽然刚来时没有你那么强，但是他有着在破坏力上能跟木雷比肩的斩击能力，短短一年里，已经是成长到了能与月级凶兽抗衡的地步，再给他些时日，是能成为圣守长的人。”看着握紧双拳的闫东，柳芊芊这样说道。

闫东不明白圣守长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告诉他就算如此，队伍里还是有着前途无限的人吗？还是说她在刻意举出这个年龄相近的人，来让自己产生不甘，进而拥有竞争的动力吗？闫东不明白，他觉得要是这样，圣守长就太看低自己了，他如今的动力已经到达极限了，如果能看到自己能与之抗争的凶兽，就算是月级的，只要不是像这样拥有着无法触及的体型的，他都会忍不住冲上去干了。

“前些月，那个人死了。”柳芊芊接下来的话将闫东所有的想法都掐灭了，这并不是一个天才成长的故事，是陨落的悲剧。

“本来以为他能成为这队伍的一根柱子的，太可惜了。”

说到这，柳芊芊再次看向了闫东，这回他终于明白了圣守长的意思。

确实，像现在这种缺乏强者的时候，像他们这样拥有着无限未来的新一代，如果牺牲了，那代价将是无比巨大的，是那些年老的前辈的牺牲所不能比的，应该说，他们之所以被再次换回战场，估计就是为了替年轻的一辈牺牲罢了。

闫东明白，这是柳芊芊在警告自己，不要为了变强太过分了，只有生命是不可放弃的，舍命去变强，那只是自私罢了。一想到自己刚才的想法，闫东不禁羞愧起来，他明白自己作为这一次的乾坤第一次，也要有着与之相对的觉悟和担当，不能一昧向前。

而在闫东与柳芊芊交谈的时候，眼前的巨大墙壁已经被火焰烧得差不多了，无数漆黑的残骸噼里啪啦地到了下来。众人也是打算再次前进了，希望这次的动乱就这样平息吧。毕竟，至少圣守长和圣女该休息一会了。

然而，出现在火焰消失的前方的，不是和平安逸的道路，而是又一个让众人心情落入深渊的景象。

那是一片如同墙壁的黑影，从那混黑的天际，从那几乎不能看得见的地方，带着即将降临的夜晚的黑暗缓缓升起，似乎要将这个如同沙砾般的人类小队包裹。

“不会吧，开玩笑的吧。”木雷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是从未见到过的巨大吞山，他那恐怖体型已经大到了让人类看不清的地步了，柳芊芊忽然明白，刚刚干掉的那只吞山，或许正如他嘴中那小小的脆弱小吞山一样，正是他的无穷无尽的孩子中的一员，一想到这，她就有些绝望了。

命运就是这样，有时候柳暗之后不一定是花明，山穷水尽之后或许依旧是穷途末路。而这个道理，此时，也被深深刻在了同处这片世界的另一个人类的身上。

绝望地倒在地上，感受着自己再无知觉的身体，林天彻底绝望了。他昨天还想着，既然自己第一次能从那恐怖的骨头怪物手中逃脱，那么下一次估计自己会变得更强，能顺利地坚持更久，说不定这就是自己师父说的变强的捷径。

但是，这并不是他接过的剧本，他依旧没有发现自己有多天真，而以后或许他也不会知道了。

“完了，真的把这小子弄死了，这次完蛋了。”看着没有了气息的林天，鬼枝终于有些慌张起来了，她感觉这次一定会惹鬼木生气了。一想到这，她就胃疼地蹲在了地上。

或许，这才应是脆弱人类的普通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