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圣女大人，能再用一次能力把我们传送出去吗？”柳芊芊向白泠问道。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其实这迷雾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没什么关系了，他们只要支撑到白泠能再用一次传送就行了。

当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白泠一进来这雾里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她一直都在仔细观察了这雾气。而后，她似乎也明白了一些东西。

“先不提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多少力量了，就算我恢复好了，没有唐青大哥的辅助，我不能将全部人传送出去，而且，就算唐青大哥回来了，我估计，也不太能成功。”

白泠这样说道，这倒是令柳芊芊有些不明白。

“为什么不能成功呢？”

“这迷雾，很可能是某个东西的能力，这能力，很可能是空间能力，但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能力。“

”空间结界能创造出一个让人走不出去的迷失空间，但是它无法创造出这样浓厚的迷雾，也没有必要这样做。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确实感觉到，这空间很奇怪。”

”我很可能，不对，凭我绝对出不去。”

白泠忽然变得肯定了起来，因为就在刚才，她尝试发动空间移动，想把自己拔下的一根头发随便移动一下，然而结果是恐怖的，身为空间之母的她根本无法操控这个空间。这种情况，就如同身处那炎虎的绝对封锁之中一样。

“空间的程度吗？”柳芊芊有些不安起来。

她曾经听说过，乾坤之上，即为龙境，龙境是超越生命巅峰的一个境界，其中又分为半龙，和真龙。半龙和真龙的差距很大，而半龙和乾级凶兽的差距更大。乾级的凶兽在半龙凶兽面前就如同婴儿一般，而划分这两者的界限有很多种说法。其中一种便是，半龙级的凶兽，他们的能力会进化到究极的层次，无论是怎么弱小的能力，到达龙境都会升华成恐怖的境界，其中最明显的就是能触及到空间的层次。

比如说一个凶兽的能力可能只是增强力量，而等到它到了龙境，他增强的力量就可能到达破坏空间的地步，这是十分恐怖的一个变化。

难道，眼前的迷雾也是这种情况，是某个龙境生物的能力，所以白泠才会觉得这空间能力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因为这原来根本就不是什么空间能力。

柳芊芊不太敢相信这样的猜测，她根本没有见到过龙境的恐怖的生物，当然，这也是因为在“龙约”之后，半龙境的生物其实也被限制了一些活动，而真龙级别的，也就是“龙”更是完全没有活动的自由。

“不管那么多了，希望这迷雾对我们没有什么恶意吧，毕竟能到达那种层次的强者估计也不会在意我们这样的生物吧。”柳芊芊这样想到。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柳芊芊还是开始数起了身后众人的数量。

“1，2，3……90，91？”

“91个？为什么只有91个？”柳芊芊有些不安起来，按照平常，除去自己，木雷，唐青，和白泠，应该还有93个才对，难道是自己数漏了几个？

拥有着超感知的柳芊芊是不可能会犯这种错误的，但是她还是欺骗着自己，然后再数一遍。

“1，2，3……90。”

“90？”不安的猜测一下子变成了现实。柳芊芊忽然抽出了自己腰间的武器。这绝对不是什么疏忽。危险早就来到他们身边了，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离开过。

“大家警戒，周围有什么东西！”

声音通过萧叶清的能力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中，不安在每一个身处迷雾的人类心中出现，他们环顾四周，看到的却只是模模糊糊的一片。

明知道危险就在旁边，他们却什么也看不见，这种恐怖的感觉让一些年轻的心灵陷入了恐惧之中。

“喂，你说到底是什么东西出现了？”一个年轻的青年正向在他旁边的伙伴问道。他正是和闫东一批的圣守，该成为这个队伍未来的希望。可是，如今的他心中却满是恐惧，他向旁边的伙伴问话也正是想转移一下注意力。但是，这似乎效果并不是很好。

青年的名字叫做黎以青，或许他有些胆小，但是他从来没有退后过，不论是这一次的圣守选拔赛，还是当初遇到的各种恐怖凶兽，他都没有逃跑，因为他跟朋友约好，自己一定会和他一起活着回去。他们不甘胆小，但是他们也想活着。

“没事的，会解决的。”看着黎以青向自己伸出了手，他的朋友也伸出手去，他们坚信，只要两人陪伴在一起，没有什么事情是无法度过。

但是，与其说是度过，其实也不过是躲过罢了，在这个世界上，所谓羁绊是最脆弱的东西。

“以青？”

伸出去的手并没有抓住那伸来的颤抖。他的朋友抬头看去，曾经在自己身旁那模糊的身影如今连模糊都是一种奢侈了。那人影完全消失无踪。

“以青！”恐惧，迷茫一瞬间涌入那年轻人的心中，失去了真正理解自己的朋友，他大吼起来。

然而，这大吼却只持续了一瞬。

“89，88.到底发生了什么？”柳芊芊也开始有些不安了。

这一次，她清清楚楚看见了，但是看见的不是那神秘的敌人的身影，而是那两个少年凭空消失的景象。

“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到底是什么敌人？为什么我完全看不见，这不可能，它明明从我眼底下杀了两个人！难道真的是这迷雾的主人，真的是那龙境的生物吗？”

柳芊芊猛然握紧了双手，但是在发觉自己手中还有着另一只手时，她便松开了。

如今在这个迷雾的世界，只有她能带领众人，带领白泠找到一条生路，所以也只有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分寸，她必须冷静。

“大家不要慌乱！”柳芊芊说道，也正是向自己说的话。

而就在这个时刻，诡异的笑声忽然在雾中响起，那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而来。谁也无法抓住，那声源的位置。

“哈哈哈哈！这一次的臭贼居然这么弱小，就凭你们也妄想得到那宝物？真让人恶心。”

“贼？宝物？它到底在说些什么？”柳芊芊不明白这神秘敌人的话语。

而就在此刻，白泠拉了拉柳芊芊的手，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小芊姐，虽然不是很清楚现在的情况，但是我刚刚似乎明白了这迷雾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就在那凶兽出现和说话的时候。”

出现的时候？柳芊芊不明白为什么白泠能知道敌人什么时候出现的，就连她也没有丝毫的察觉，难道这真的是那迷雾的主人，真的是空间能力吗？

“这是一个特殊的空间，世界之外的一个空间，没有出口没有尽头。好比一个透明的盒子，里面满是迷雾。那敌人身处盒子之外，它想杀人就从那盒子开个小口进来里面，想逃跑就直接出来了。”白泠这样说道。

“难道真的是这迷雾的主人？”柳芊芊问。

“我不觉得，如果是创造出这个巨大空间的主人，没有必要躲躲藏藏的，要我们死我们没有一个能逃的。”白泠这样分析，这倒是让柳芊芊心中有了些底。

而就在两人谈话的时候，人数只剩下86个了，身处迷雾中的众人还没有发现，柳芊芊也没有去告诉他们，因为这会引起慌乱。

“大家不要慌，对方只是躲在迷雾中的胆小鬼罢了，估计实力不怎么样，大家仔细防卫就行了。”柳芊芊这样说道，但其实只不过是稳固大家精神的谎言罢了。敌人确实躲在迷雾之外，但是柳芊芊完全没有看见那东西的任何身影，就已经有几个人不见了，这绝对不会是什么好对付的敌人。不过就因为柳芊芊的这句话，大家再次燃起了信心，毕竟谁也不会去怀疑拥有超感知的柳圣守长的话。

“如果进来这个空间需要开个口子的话，那么带走几个人怎么说也要露出身形吧，为什么我没有看见，难道那是什么能力，能让看见的人消失的能力？”柳芊芊这样想到，但是也始终只是一个猜测。

而此刻，神秘的声音再次响起。

“还挺有骨气的嘛。”

“骨气，他在说什么，为什么他没有对我刚刚的话不满，我明明大声说他是个胆小鬼了。”

柳芊芊不明白敌人的话语，她觉得对方可能听不见这迷雾里的声音，但是应该能看得见里面的情况，他因为看见了众人再次团结起来燃起自信，所以才说有骨气这样的话。也只有这种解释合理了。

而就在此时，柳芊芊看见了，在高度的紧绷中，她看见了那一直寻找的东西。那是一只巨大的手臂，从朦胧一片的天空落下，速度十分之快，但是柳芊芊凭借超感知还是能看得见，柳芊芊觉得，这样的速度，自己之前绝对不可能什么痕迹都没有发觉，这就让她坚信之前让几个人消失的攻击应该是那神秘的敌人的能力。

而就在此时，巨大的响声从那迷雾中响起，巨大的手臂将地面锤出了一个大坑，然而，什么人都没有受伤，因为他锤在了空无一物的地方。

当然，这个景象只有柳芊芊一个人看见了。

到底怎么回事？作为在迷雾中唯一能够看见一些东西的柳芊芊，她必须得迅速在这些细节中寻找到那敌人的真相，这就是她被选为圣守长的意义所在。

而剩下的人也有着他们的任务。听到近处传来的巨响，东方影瞬间拿起圣器化作一阵风冲了过去，在这样没有光，只有雾的地方，就算是他想用自己的能力也没有多大的效果，更别说现在的他还没有从之前的战斗中恢复过来了，他此刻只能依赖那强大无比的圣器。

然而，当他冲到声响发出的地方，却什么也没有看见，没有伤员也没有敌人。敌人刚刚出现居然又消失在那迷雾之中了。

“难道，他也看不见吗？”柳芊芊这样想到，这种情况下，她也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性了。

不过，她没有时间再思考了，在众人无法察觉的时刻，柳芊芊能看到，那只巨大的手臂再次从迷雾之中出现，而这一次，他没有打错地方。

而这一次，柳芊芊有时间反应。

“水流！”

随着柳芊芊的呼唤，一股极具力量的水流从她的腰间飞出，直直地冲撞到那巨大的手臂之中，在那手臂即将袭向底下的人类前就给了它一个重击。

然而，柳芊芊依旧什么也没有阻止。巨大的手臂没有被击败，更没有停下。血液在那巨大的手掌之中流淌。

“抓住了！”

得意的声音在迷雾之中响起。

到底抓住了什么，众人也是能够猜到了。但是谁也无法看见那发出声响的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除了柳芊芊之外。

受害者是一位年纪不轻的老兵，是前些天被召回到队伍中的退休圣守，虽然实力已经大不如从前了，但他的韧劲却显得更加强大。毕竟他也知道，在这种危急的时候被叫回这里到底意味着什么，无非就是代替小圣女和年轻一代牺牲罢了，他早就做好觉悟了。

但是，这种觉悟，绝对不仅仅只是死去的觉悟。

“别小看我了！臭东西！”

在那巨大的手掌中，他的身体早已破碎，但是他依旧举起手中的剑朝那巨大的手臂刺去。那是他向自己不屈的灵魂中借来的力量。

然而这种力量在剑刃被那坚硬的皮肤折断时就消失无踪。

巨大的手臂连同老兵的尸体一起回到了模糊一片的空中，然后消失不见。

已经八个了，死去的圣守已经有八个了。柳芊芊不禁咬住了自己的手指，她不能再让更多人死去了，所以她必须得冷静，必须得思考出对策。

现在她知道的情报只有，那怪物会在攻击的时候现身，怪物听不见，看不见迷雾中的一切，他还拥有着强大的防御力和能让人消失的能力，而且，通过短暂的观察，柳芊芊能知道，敌人的实力大概在日级左右。

而柳芊芊的力量不多，对这日级的敌人，她必须得保证一击致胜，所以她必须搞清楚对方的能力，必须得把那怪物从那迷雾之外拉进来。要看出一个凶兽的能力，柳芊芊需要看到他更全面的身体，或者，更久的观察。

“可恶，到底是什么东西，给我出来！”一个人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怒吼了一句，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壮胆。然而，恐怖的事情发生了，他刚说完这句话，就消失不见了。

柳芊芊的心又起了一阵波澜。

“难道，发动能力的条件是发出声音吗？那为什么我没有出事？到底怎么回事？而且他不是听不见声音吗？他到底是通过什么方式定位的？”

“小贼们，没想到你们还是有点觉悟的！我不讨厌你们这样的，但是既然你们入侵了这片森林，就不能怪我无情了！”巨大的声音再次出现。

而柳芊芊还是一头雾水。

“觉悟？他在说谁？是那个被巨大手臂握碎的还是刚刚消失的那个？”

已经想不出什么东西了，在这样模糊的地方，所能看到的东西是少之又少，即使是柳芊芊也是无力又无助，没有人能帮助她，可她却承担着一切。

“没事吧，小芊姐？”白泠向柳芊芊问道，她也知道现在的处境十分不妙，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要是她知道在自己什么也看不见的时候已经死去了差不多十个人了，估计她也冷静不下来了。

听到十岁圣女的关心，柳芊芊刚想回答时，她忽然变了脸色。拉住白泠的手，柳芊芊一下子把她抱在了怀里，另一只手拿着一把长剑直勾勾地朝着头上的天空看去。

白泠抬头看去，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但是柳芊芊不一样，她能看见，一只巨大的手臂刚刚就在白泠的头上忽然出现，她已经凝聚了所有力量准备阻挡那个巨大的拳头，然而那拳头居然就这样停在了两人的上空，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柳芊芊朝上看去，她看见了一双漆黑的双眼在那重重迷雾之中出现。那恐怖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两人，仿佛是来自地狱之中的眼睛，在寻找着下一个在恐惧中死去的灵魂。

“恐惧吞噬者。”柳芊芊的心中冒出了这个词语，那便是这恐怖凶兽的能力——吞噬恐惧的能力，估计前面消失的几位就是连同恐惧一起被吞噬了。

当然，此刻，那怪物不可能知道，就这短暂的一眼，柳芊芊便已经看出了他的能力。

在两人的头上停顿了一会后，那怪物便再次把手收去，连同那恐怖的双眼消失在迷雾之中了。

“臭贼们！我收回前面的话！居然把孩子都带到这种地方，你们果然只是恶心的垃圾！你们还有没有尊严？我看不到你们的灵魂有任何光芒！”

愤怒的巨大声响再次从迷雾之中传出。看见了白泠的迷雾怪物似乎有些生气，似乎夺去无数生命的他意外地在意年幼的生命。但是此刻，柳芊芊比那怪物更生气。

“如果能够选择，谁会把她带出来呢？什么都不懂还说些这样的话！你又知道我们什么呢？”柳芊芊愤怒地说道。即使明白对方现在无法听见。

柳芊芊生气了。

遇到这样对白泠下手还嘲讽自己的痛处的敌人，柳芊芊无法再忍受了。她想起了那天白泠在自己怀中痛苦挣扎的样子，她想起了自己只能让十岁的孩子承担一切痛苦的那一刻。这一次，她失去了冷静。

“我绝对要杀了那家伙！”柳芊芊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鲜血流入了她的口中。她打算用自己的杀招了，她已经不在乎有多少人死去了。

红色的光芒在柳芊芊的眼中闪烁，那一刻，她的眼睛仿佛变成了像白泠那般颜色。而此刻，白泠更是感觉抱着自己的柳芊芊像是变了一个人的样子，气息之中全是凶恶，完全没有之前那种温柔的气息。

但是这种转变却意外的并没有多么骇人，像是炸了毛的小猫一样。

“敌人的能力是吞噬恐惧！都给我绷住你们的胆小！”柳芊芊大声喊道，这让所有人都不得不坚强起来，毕竟一旦示弱便是消失。

而下了这个命令之后，柳芊芊就没有其他吩咐了，因为她打算独自一人解决掉那怪物。

而此刻，恐怖的袭击也来了，那怪物似乎十分生气，也不再像之前那般谨慎地攻击了。他开始从那迷雾中向这人群挥舞拳头，每次打出一击就消失无踪，完全不给他人反击的机会。

众人在莫名的打击下团团散开，一些人被残忍地夺去了性命，然而柳芊芊以及什么举动都没有，她只是站在原地，用那闪烁着红光的眼睛看着发生的一切。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五次！”柳芊芊开始数起了那怪物手臂出现的次数，直到数到第五次的时候便停了下来。

蓝色的光芒在柳芊芊的手中闪烁，她一下子抱起了白泠朝着天空飞去，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也要抱着白泠，因为她害怕白泠像前任圣女一样，忽然从自己的眼前消失。她再承受不起这样的事情。

而此刻没有人看到柳芊芊要干嘛，就算看到了估计也不会知道，因为在柳芊芊跃向的空中，什么东西都没有。

然而就是朝着这空无一物的迷雾之空，柳芊芊手中的光芒化作了一把长枪，她蓄力良久，然后朝面前刺去。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在长枪刺去的那一瞬间，巨大的手臂居然凭空出现了，将那长枪所有的力量尽数承受而去。那神秘的敌人估计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蓝色的长枪深深刺进了那手臂脆弱的地方，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巨大的水流从那长枪之中爆发，带着巨大的力量向那伤口处冲去，同时也拉着那巨大的手臂朝地面猛砸。恐怖的身躯被那力量从迷雾中拉出，跟白泠说的一样，那庞大的身躯就像是从另一个空间拉出来的一样。巨大的声音伴随着震动在迷雾之中爆发，恐怖的凶兽就被那一击打进了众人面前的地中，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这便是柳芊芊超感知的杀招——“未来预知”，这便是感知的极限，对未来的感知。要使用这招，柳芊芊得使用特别大的力量，主要是精神层面的力量，然后通过捕捉对方五次动作中所能感知到的一切，推演第六次攻击的路线。看似荒唐的一招却从来没有失败过。

而柳芊芊大部分力量，也灌进了那巨大的凶兽身体里，估计此刻，恐怖的水流正在那里面大肆破坏着。这是对有正常肉体的生物极具杀伤力的一招，再加上柳芊芊预测未来的辅助，成为了必中的一个杀招。但是此刻，她已经没有余力剩下了，本就不多的体力现在更是基本掏空了。

这无疑是她冲动的后果。

“干掉那东西！他被我纠了出来！”柳芊芊生气地说着，完全不打算给那怪物留一丝的活路。众人闻言也是都赶往了那巨大声响发出的地方。

看到柳芊芊冲动的样子，白泠也有些无奈，不过，对这结果，她却有些奇怪的感觉，总感觉不应该变成这样的结果。

而此刻，异变发生了。

在众人拿着武器朝那本该失去抵抗能力的怪物冲去时，巨大的震动开始响起。方向正是那被拖下来的怪物方向。

“可恶，可恶的入侵者，我怎么可能会输在你们这些小偷的手里！！！”

嘶哑的吼叫在那坑洞中奏响，那怪物再次站了起来，站在了所有圣守的面前，那是一个无比巨大的身躯，就算深处迷雾之中，众人都能看见他的轮廓。就算不是同一种生物，众人也能感受到他精神中的坚韧，拥有着信念的敌人，这就是最棘手的敌人。

柳芊芊再次举起了长剑，但是似乎已经没有办法了。她无法相信那仅仅只是日级的凶兽能承受住她的这一击，那已经是动用了她隐藏力量的一击。

“难道那家伙把自己的恐惧吞噬了，化作力量了吗？”柳芊芊这样说到，她知道这能力能吞噬敌人的恐惧短暂提升自己的力量，恐惧越深，得到的力量越大。但是如果吞噬自己的恐惧会有什么样的效果，她也无法知晓，她唯一知道的就是，这次真的不妙了。她准备带着白泠逃跑了。

“恐惧，他也在恐惧着什么吗？”白泠这样想到，她总觉得这次纷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双方其实都无法明白对方在说些什么。

但是事已至此双方已经没办法放下彼此间的杀意了。

“可恶的入侵者，这里可不是你们这样肮脏的小偷能够进来的地方，只有你们，只有你们！我绝对不能放过！”

恐怖的声音带着愤怒的风暴在众人前方掀起。巨大的怪物朝着众人慢慢走来，那是一只头顶巨角的巨人，他的身体内部其实已经一片狼藉，但是他依旧站了起来，一直以来吞噬着他人恐惧的他终于把自己的恐惧吞了下去，那是他从来没有尝到过的巨大的力量，没错，吞噬恐惧的他比任何人都要恐惧着。他所背负的东西又怎是普通的生物能够理解的。

而此刻，他将完成自己最后的任务，那便是杀死面前那窥视着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宝物的入侵者，这便是他们一族活着的目的，更是他们一族活着的原因。

在这里迷雾中，他一直不明白自己活着的意义，但是此刻他明白了，自己的死将会带来意义。

生命就是恐惧本身，就像先前被吞噬了恐惧了人们消失不见一样，吞噬了自身恐惧的他已经无法回头。

“我们在血狱相见吧，入侵者们！”巨大的凶兽有些悲伤的说着，他再次举起巨大的手臂朝着众人走来。

在柳芊芊的撤退命令下，众人都在往后逃跑，而只有白泠一人，有着不同的想法。她想告诉那身后的凶兽，自己不是入侵者，自己不知道他所说的小偷是什么意思。她想跟那身后的怪物交流，因为她从那话语中感受到了，那只属于凶兽的，残酷的悲伤。那是只有跟凶兽平等交流过的她才可能明白的情感。

然而，此刻她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因为此刻她不知道，刚刚那几分钟的时间，双方都损失了多少，即使心智已经不能再成熟了，但她始终还是太天真了。

然而，在众人拼了命逃跑的时候，背后那恐怖的怒吼突然停了下来，巨大的身躯也停在了那里。看到这样的状况，柳芊芊也是吩咐大家停了下来。那恐怖的凶兽始终还是没有撑住。估计已经去世了，不过这死亡发生得太突然了，连柳芊芊也感觉有些奇怪。她不觉得那恐怖的敌人会没料到自己这个悲伤的结局。

而就在此，奇怪的东西显出了他的形状。那是一只更巨大的手臂从那站立着的恐怖独角凶兽胸膛穿出，众人只能看到那巨大的轮廓，而只有柳圣守长看到，那巨大的手掌中握着那独角凶兽的心脏，鲜血像瀑布一样从那手中留下。

“第三只！”

阴森的声音从那巨躯背后传来，事情似乎更加糟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