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那片陌生的平原上，突然复活的林天看着自己的双手，他对自己还活着这个事实感到有些诧异，因为他确确实实死去了一次，确确实实去到了那本该没有任何生命能够逃回的血狱之中。

林天握住了自己脖子上的龙鳞，他的眼神不再像以前那般天真了，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一下子变得无比成熟起来。

“谢谢你，师父！”林天深深地向鬼木鞠了一躬，他知道，要不是鬼木给了自己这龙王的鳞片，他早就在那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死去无数遍了。他此刻心甘情愿地称鬼木为自己的师父了。

“行了，怪恶心的，不用这样。”鬼木嫌弃道，反正他觉得自己只是给了林天一个机会，以及，一个保险罢了，他能得到什么，都是林天自己的努力，而不是身为师父的他的功劳。

“师父，那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林天这样问道，他在死去的这段时间里，灵魂飘向了一个恐怖的地方，在那里，他几乎看遍了所有的地狱。

“那是血狱，在过于庞大的力量之下，地狱被拉上了地面，神界被拉下了云颠，血狱，便是如今的地狱，但他比曾经的地狱要恐怖上了几万倍。”鬼木这样说道。

“不是不是！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啊！你们到底干了什么？”鬼枝终于忍不住了，她从林天复活开始，便一直愣在了鬼木肩上，听到两人莫名其妙的话语更是一头雾水。

“大惊小怪什么，我还以为你应该能明白的。”鬼木淡淡地说道，转过头去便打算再次开始自己的旅程，借到宝物的他分毫都不能浪费了。

“该前进了，以前的不过只是玩笑罢了，现在该真正地先前走去了，无论是我，还是他们，他们除了弱小之外，现在已经什么也不剩下了。”鬼木看向远方说道。

“你不也是这样吗？”

“除了强大，你应该什么也不剩下的了吧。”鬼枝淡淡地说道，仿佛是在嘲讽，又仿佛是在悲伤。

“只要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除了强大之外，我什么也不会需要。”

“走吧，前进了，林天，明天开始正式的训练了。”

“是的，师父。”林天回答，在那陌生的天地中，他们迎着明天走去。

二

而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一个陌生的森林中的圣守们是一脸茫然，他们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似乎，是安全了吧。”木雷这样说道，但其实还是有些后怕，因为那恐怖的手掌似乎还在他们的眼前落下。

“啊！木雷大哥，那根羽毛不见了！”唐青忽然喊道。

“羽毛，什么羽毛？”柳芊芊向木雷问道。

“那是我们在迷雾里遇到了一个巨鸟送给我们的羽毛，可能是途中掉了吧。”木雷这样回答，他本来想一回来就告诉柳芊芊，并让她看一看这羽毛到底有什么用处的，但是在匆忙中都忘记。现在不见了，其实木雷也有些放心了，他其实觉得那羽毛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说这个了，你们在迷雾中遇到了什么，这可真是惨烈啊！”木雷有些沉重地说道，听到这样的问题，柳芊芊和东方影只是微微地低下头去，他们虽然击退了敌人，但是这绝对是一次失败。

惨烈？白泠对木雷的问题有些不解，因为柳芊芊之前说过，这只是正常的牺牲，她觉得应该只是死去了一两个才对。

白泠看向周围的圣守，她的心脏在那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曾经接近百位的圣守如今零零散散，只剩下一半的数量，老兵死去了无数，新兵也有很多不能幸免，他们都低着头，这次的情况绝对是最惨烈的情况，失去绝对性强者的圣守们在这残酷的世界里什么也不是，只有弱小罢了。

白泠没有任何一刻像此般无助，她是圣女，但是她什么也没有做到，她让几十人死在了那片迷雾之中。没有什么比拿到了自己最不想要的剧本然后还演得很烂更糟糕的事情了，而且，这不是演戏，这是人命，这是生死。

“你们现在的圣守太弱了，完全不行，虽然说起来有点难听，但是估计现在有了那么多的数量，只是为了方便牺牲吧。”鬼木的话忽然在白泠的脑中回荡，她忽然明白了那神秘人的意思。

没错，他们注定是牺牲的，他们注定是为圣女牺牲的，因为在这样的世界了，无论是圣女，还是圣守，都太弱小了，弱小之人能做的，只有牺牲罢了。

白泠握紧了拳头，她不想要这样的生存，这不是她想要的生存方式，她认为，这不是一个圣女应该做的。

她必须做些什么，而不是在此刻沉默。她是圣女，她必须给人类指出一条有希望的路，而不是用尸体堆出的苟且。

“试炼之门”，“那三家”，神秘人说的词汇一下子汇入了白泠的脑中，仿佛为了指出了一条神秘的道路。

神秘人说的话很正确，所以白泠会去尝试。

“木雷大哥，开试炼之门吧！”白泠来到木雷的面前说道。

木雷的脸色瞬间白了起来。

“圣女，这万万不可啊！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说的，但是这至少现在不行啊，我们已经不剩下多少了，再开试炼之门，恐怕剩不下多少人了。”木雷遮遮掩掩地说道。

他不知道圣女是从哪里听说这个东西的，试炼之门是在几千年前就已经被废除的制度，那是圣守选拔赛被封印起来的最后仪式，是最为残酷的试炼。自从连续五年没有人从那门之中回来，人类就把它封印了起来，再没有人提起过，只有木家，兰家，松家，这人类最强大的三个家族知道他的存在。

“要那多么多人做什么，送死吗？”白泠责问道。

她的心在渐渐冰冷下来，她越来越像是一个圣女了，她意识到了，自己要保护的不是人类的生存，而是每一个人类。

而那，只有守护是远远不够的，只有让他们变得强大起来才行。

“木雷哥，听从圣女的命令吧。”柳芊芊这样劝到，她始终都是站在圣女这一边的，她也和其他的圣守不一样，她想要守护的东西，不是圣女，而是白泠。

“可，可我们已经没有这个余韵了，要是把圣守都送进去了，那该，那到底该由谁来守护圣女呢？”木雷慌张地说道。

他们确实是这样糟糕的情况。

“有的，我们有的。”白泠淡淡地说道，她伸出了自己的手，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之中，张开了手掌。

那是一小颗绽放着灰色的光芒的宝珠，看到这灰色的宝珠，柳芊芊的眼睛马上瞪大了十分。

人类的历史将在这灰色的光芒中开始前进。

试炼之门，将再次开启。

龙王今天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