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浙和沈辛欣走出健身房,他吹了个口哨:“酒吧去过没有?”
“我是乖学生,从来没去过。”
“乖学生照样去。”他笑,“今天我请客,带你见见世面。”
她推搡:“不了。”
“你想好了,今天施爷难得大方一次,就当感谢你替我免了杯奶茶钱。”他点根烟,扫视着她。
最后,还是被施浙拉到了一家酒吧。
沈辛欣和施浙进门。
酒吧服务员主动和施浙打招呼,笑脸相迎的散烟给他。
沈辛欣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垂头摆弄手机。
给沈母发短信,健身碰到同事,跟同事聚个餐晚点再回去。
过了一阵子,两杯颜色好看的鸡尾酒端上桌。
服务员甜美笑道:“免费赠送的,请慢用。”
沈辛欣道了声谢。
现在才十点不到。
酒吧里并不太热闹,只坐了零零散散几个人。
施浙不愧是做销售的,特能吹,和那边天南地北的寒暄了半个多小时,才来到沈辛欣旁边坐下。
俄倾,一个头发染成黄色的花衬衫男人,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他饶有兴致的看了沈辛欣一眼,拍了下施浙的肩膀:“好久不见,你小子唤口味了。”
施浙扯了下嘴角,没有说话。
“来,我敬你们一杯,祝你们的恋情长长久久。”花衬衫男人举起手里的高脚杯。
沈辛欣笑容尴尬,端起来的杯子悬在半空中,怪异的望向施浙。
“借你吉言。”施浙推了他一把,“你去忙,别打扰我们二人世界了。”
“好好玩,有事情尽管找我。”
花衬衫男人又盯了沈辛欣几眼,神色暧昧的走远了。
沈辛欣放下酒杯,鼓起腮帮子喝道:“施浙,你给别人乱说些什么?!”
“不然酒吧老板怎么肯请我们喝酒,他一听我带女朋友来了,立刻发话,我们这桌的酒免单。”施浙辩驳,神态自若的尝了口酒。
沈辛欣又气又好笑:“…刚刚那个花衬衫是酒吧老板?”
“怎么,瞧上他了?”
她白施浙一眼,浅酌了口鸡尾酒。
带着果味,酒精度数不重,她能接受,端起来喝了好几口。
“光喝酒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施浙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
“什么游戏?”
“我们一人互说一件烦心事,轮到对方,如果说不出来,就自饮三杯,说出来了,由对方喝一杯。”施浙手搭放在桌上,漆黑的眼睛瞧着她。
沈辛欣迟疑片刻,道:“可以。”
施浙一招手。
服务员双手端着托盘上前,一壶酒和一瓶冰红茶,以及两个杯子,依次放在圆桌上。
杯子摆到他们面前,给沈辛欣倒了半杯酒,施浙倒了一杯,沈辛欣杯中增添了半杯冰红茶。
沈辛欣觉得新奇,喝起酒与饮料组合的这杯酒。
冰红茶盖去了酒精本味的苦涩,味道甜甜的。
“真好喝。”
施浙笑了一下:“开始吧。”
沈辛欣轻声:“你先说。”
“这个月业绩没达标,我被批斗得体无完肤。”
他目露惆怅,“可能每个月都有那么好运气?我来公司四个月,前三个月都是部门业绩前三名,来了七八年的老员工都赶不上我。”
沈辛欣在他注视下,喝了一杯。
她有些惊讶,施浙油嘴滑舌,但是他在公司表现优异,从来没听见他和谁吹嘘过。
到沈辛欣了,她不知道从何说起,糟心的事太多了。
她沉思半晌:“我不喜欢一个朋友,才初三,总是跟家人借着和我出去玩的名义,跟男朋友在外面通宵通宵的玩,我开始帮过她两次,后面怕出问题,就拒绝了,可她后来也不管我同不同意,直接就拿我当幌子,我又不可能去打小报告。”
在外人面前,她把妹妹程瑜婧说成是她朋友。
施浙喝了一口,中途被呛到,咳起来:“通宵?”
“对呀。”沈辛欣心情很烦。
“合着一小太妹。”晚上跟男人不回家,开房呗。
“也不算。”
施浙动动嘴唇又想问,就听她道:“下一个,该你了。”
他:“…”
沈辛欣喝了不少酒,醉醺醺的念叨着,不清不楚的,把家里的事都摆完给他听了。
他大概听明白了。
总结一下,沈辛欣家族里,外公外婆生了三个,最大的是她舅爸,第二大的是她妈妈,最小的是她姨母。
舅爸常年在外忙生意,感情一波三折,娶了二婚的舅娘,舅娘把和前夫所生的女儿带过来,三人同住。
姨母生了个儿子,就是沈辛欣的弟弟勇儿,从小讨家里人喜爱。
而沈辛欣的妈妈嫁了一个抠门性格又古怪的男人,没什么本事,对沈母娘家人并不好。
沈辛欣父母在家族里,是最不受待见的,也最没地位,被他们瞧不起。
沈辛欣委屈,弟弟做了什么错事,妹妹做了什么错事,屎尿都往她身上泼。
施浙黑眸晦暗,伸手在她头顶上怜惜的抚了抚。
她活波开朗,原来也有不为人知的苦楚。
施浙抬眸看向舞池。
舞池中央站满了人,男女身躯紧密的贴在一块,随着音乐激昂的扭动着。
“辛欣,上去跳舞吗?”他附在她耳边,诱惑问。
沈辛欣头很重,想也没想的答应了。
他牵起她的手从座位上站起来,来到舞池中央。
沈辛欣害怕,一支手被他握在手中,一支手依赖的扯着他的衣角。
施浙把拽着他衣角的小手拿下,带着她的手,环上他健壮的腰肢。
另一支手与她紧紧相握。
…
颜暮绅手臂箍住她的腰肢,闻着她芬芳扑鼻的黑发,睡不着。
他睡眠质量一直不太好,毕业后愈发严重,有时候整夜整夜睡不着,长期躺在床上,听到鸡鸣声才缓缓睡着。
私人医生,在他情况严重时,会过来给他看诊。
颜暮绅手臂枕着后脑勺,脸微侧,看向旁边的小姑娘。
她双眼柔和的闭合,迁长卷翘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安安静静的投垂在眼睑下。
小巧到难以呼吸的鼻孔均匀的逸出鼾声,可爱极了。
他伸出手描绘着蒋漓的五官,却又不碰触到她,离她几毫米的位子在空中比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