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明问:“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回侯爷,那严婆之前忽然死了,死时被发现手背上有蛇咬过的痕迹,因此就被人当做是蛇妖咬死的。但事实上,严婆手背上的蛇牙印是青婆弄上去的。青婆带了一只小蛇入馆,趁严婆熟睡之后让那条小蛇咬了严婆,此后严婆便死了。”
“难道那是一条毒蛇?”
“不是,那并非一条毒蛇,而是一条毒性并不强的竹叶青小蛇。这类蛇咬人之后,人不会立即死去。青婆为了伪造严婆是死于蛇妖这件事,事先在严婆手背上涂抹了毒药,再用小蛇咬之,那么毒液很快就会浸入严婆皮肤,令严婆即刻死亡!”
“你是如何发现的?”
“就在今晚,青婆想故技重施而被我抓了当场。从她身上搜出了小蛇以及毒药瓶。只可惜玄安师傅那时候忽然焚烧起了竹悠馆,令这证人和证物都没能出得了那院子。如今想来真真是很奇怪的,”沁雪冷瞥了一眼玄安道,“怎么会那么巧?我刚把青婆逮了个正着,玄安师傅就烧馆了,烧得可真及时呢!”
玄安颦眉道:“贫僧并不认识什么青婆,更与她毫无交集!”
“你们到底认识不认识谁知道呢?我只知道我并非蛇妖,我的小松儿也不是蛇妖之子。若玄安师傅非要如此污蔑的话,不妨请伏龙寺诸位得到高僧来验一验。若他们也说我是蛇妖的话,我便无话可说!”
“侯爷!”玄安急急向乔安明拱了拱手,“贫僧只是依话直说,若侯爷不信,贫僧也不介意请伏龙寺里诸位高僧前辈来一验!至于青婆那事,贫僧当真不知情。再有宋府许姨娘一事,也都是污蔑!侧夫人如此搬弄是非,才是真正的居心叵测!”
话音刚落,宋沁月忽然缓缓站了起来。云姨娘连忙扶了扶她,一脸关切道:“哎哟,十三啊,你起来做什么?你就坐着说话吧,你可还病着呢!”
宋沁月轻轻抽回手,目光一片冰冷地看着沁雪,说道:“我也想问问侧夫人,如此诋毁我父亲,我宋家,我许姨娘是意欲何为?”
“许姨娘?原来在少夫人心里竟还当她是你亲亲的姨娘?少夫人竟忘记了岳氏婉娘不成?”沁雪的语调犹如降到了冰点。
“我自然尊重婉娘,但也尊重许姨娘,因为她们都是辛苦侍奉我父亲的人。但你刚才所编的故事实在太离奇了。你认为是许姨娘为了讨好我父亲以坐上正室之位,所以勾结玄安师傅来图谋你们母子,是吗?你怎么能构想出这样荒唐而可笑的故事?若我宋氏真要对付你,何必由一个许姨娘出面?”
“因为许姨娘如今已经霸宠整个宋府了。不虞城的人都知道,自从许容立做了宋公的小妾后,骄横跋扈,根本没把侧室岳氏放在眼里,在宋府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张狂无状。她不但欺压岳氏以及其他几位姨娘,还几次对宋氏子嗣下手,其用心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她对付我,就是为了讨好宋公,让宋公把宋府的后宅大权完完全全交到她手里。否则,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理由能使她派了最信任的高僧来对付我!”
“你这是在对许姨娘和玄安师傅的污蔑!”
“是不是污蔑少夫人自己回不虞城打听打听不就知道了吗?不虞城离丰照城并不十分遥远,他二人的事都能传到我耳朵里,想必在不虞城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侯爷和少夫人若不信,大可派人去打听打听,看我当中有哪一句是假话!”
“爹,”宋沁月立刻转身,用一眶眼泪愤然道,“她实在太过分了。她怎么能这样侮辱我们宋家,侮辱我父亲?难道就因为她是三巡哥哥的宠妾吗?现如今霸宠全府的那个人是她才是!”
“十三你先别着急,这事儿我自有主张……”乔安明的话还没完,乔三巡的随从乔学飞似的跑了上来,仿佛有事禀报。
乔三巡转头看了乔学一眼,问:“查得了?”
乔学一面抹汗一面点头喘气道:“查得了!”
“你让乔学查什么去了?”乔安明问。
“就是严婆那事,”乔三巡回头道,“我听园儿说了之后就让乔学去找严婆的尸体,让他请仵作再验验。乔学已经找到,也验了。”
“那严婆到底是怎么死的?”乔安明问乔学。
乔学道:“回侯爷,是中毒死的。”
“什么毒?”
“金叶子毒。”
“金叶子毒?”乔安明眉头微微皱起,“不是蛇毒吗?”
乔学使劲摇了摇头:“不是。关老仵作亲自验的,是金叶子毒,不是蛇毒。而且,从严婆左右两只手背上都验出了金叶子毒。据关老仵作推测,应当是凶手做了两手准备,在严婆两只手背上都涂抹了金叶子毒,再用蛇去咬,一旦破皮,毒立马渗人皮肤,严婆可当场毙命。”
“天……”女眷们都掩住了嘴巴。
“金叶子毒可是关外奇毒,能瞬间秒杀一头牛的,”乔三巡将目光抛向了玄安,表情阴冷道,“不知道玄安师傅是哪里去找的啊?”
玄安脸色大变,急道:“贫僧根本没有什么金叶子毒,此生连见都没见过!”
“编,继续编,”乔三巡手指着玄安威胁道,“能编多少给我编多少,我看你活不活得过今晚!”
“三公子冤枉!”玄安叫屈道,“贫僧何曾编过?实在是贫僧不认识什么青婆,也不知道什么金叶子毒啊!”
“那许容立你认识吧?她叫你来的?”
“根本没有这样的事!”
“看来不逼你,你是不愿意吐出真相了?爹,”乔三巡起身道,“把这厮交给我,我一定要他把吃进去的全都给我吐出来!”
“侯爷!”玄安慌了,“您不能把贫僧交给三公子啊!三公子一心想为侧夫人出气,必定会对贫僧屈打成招的!贫僧与许姨娘虽有交情,但确实没有构陷过侧夫人和松小公子,且许姨娘也没那个胆儿啊!此事关乎您与宋公的交情,还望您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