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芩香带着一股子蔑劲儿道：“你不配做我的客人，就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说吧，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小野狐媚子？？”

娑儿斜白了冷芩香一眼，摆着杨柳纤腰道：“你管我是从哪里来的，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要不说，今儿别想出这门儿！”

“哎哟哟，这是哪门子主母脾气呀？你也不过是别人养在外面的玩物，还真一本正经地做起主母来了？呵呵呵呵……”娑儿掩嘴讥笑道。

“看来非得给你点颜色瞧瞧了！”

“好啦，好啦，真是烦人呢！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我原本是唐祁公子的人，后来公子死了，我就离开了唐家，再然后就遇见了三公子……”

“所以你就恬不知耻地缠上了三公子？”

“话别说那么难听，冷姑娘。你我不都是一路货色？”

冷芩香竖眉道：“别拿我跟你比！”

“好吧，好吧，不比就不比。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走？可以。只要你答应即刻出城，我就放你走。”

“不用那么狠吧？”娑儿走回冷芩香跟前，带着几分撒娇的口吻道，“我也只不过是想混口饭吃而已。这大寒天儿的，我一个弱女子无以为生，你叫我怎么活？我依傍着三公子，至少能有口饱饭吃呀！”

冷芩香冷冷道：“我管你有没有饱饭吃！反正只要你勾搭三公子，我就容不得你！”

“三公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娑儿噘嘴道。

“给句痛快话吧，滚还是不滚？”

“我滚不了呀！我答应了三公子今晚陪他呢！我要失约了，三公子得多失望啊！”

“好，”冷芩香咬紧了牙龈，点着头道，“你既然这么不识抬举，那就怪不得我了！来两个人，把这小野狐狸媚子绑起来，扔到护城河去！”

两个护院走了进来，逼向娑儿。娑儿连连后退，大惊小怪地嚷道：“天哪！你们要杀人呀！还有王法没有了？救命，救命，谁能来救救我呀！”

冷芩香面无表情道：“在这里，没人能救你！”

两个护院架住了娑儿，另一个婢子忙递上了绳子。正要捆绑时，娑儿忽然一个后旋，轻而易举地从护院手中挣脱。还没等护院反应过来，她两只手往护院后颈上那么一扎，人就倒下了。这一连串动作快到沁雪都来不及看！

真真一个隐藏的高手啊！

冷芩香吓愣了，睁圆了眼睛盯着地上倒着的护院问：“你……你把他们怎么了？”

娑儿轻松地拍了拍手，语调依旧那么调皮娇媚：“他们睡着了呗！”

“你……”冷芩香指着娑儿，声音颤抖道，“你是个杀手！”

娑儿笑弯了腰：“大婶，你真逗，我这样好看的姑娘哪里像杀手了？他们只是晕过去了，一会儿就能醒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猜？”娑儿冲冷芩香挤了个娇俏的媚眼。

“你滚！你立刻给我滚！”

“大婶呀，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娑儿往冷芩香跟前逼去，笑盈盈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呀。你费了这么大的劲儿把我弄来，说让我走我就走，我娑儿成什么了？”

冷芩香往后退道：“你想怎么样？”

“我想问大婶借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乔三公子的心。”

“你……”

“放心好啦，我不会真的抢走你的乔三公子的。我只是暂时需要他而已。等我用完了，我就把他还给你，好不好？”

冷芩香眼中闪过一丝惶色：“你到底要对三公子做什么？”

“哎呀，都跟你说了啊，我没钱吃饭，我需要从他那里弄一些些嘛。我打算趁他最近挺喜欢我的时候跟他狠狠地敲上一笔，然后我就远走高飞。到时候呀，他整个人就是你的了。所以在最近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出来扰我的局，好不好？好了，大婶，我走咯！”娑儿说罢摇着她那杨柳纤腰走了。

冷芩香呆在院子里，脸上的惶色还没褪去。身旁的侍婢轻晃了晃她：“姑娘，姑娘您没事儿吧？”她没回话，仍沉浸在自己的思海中：“那到底……是什么人？”侍婢又道：“那要去向公子禀报吗？”她还是没说话，缓步往前走着，整个人已陷入了苦恼的思索当中。

沁雪悄悄下了树，翻墙出去了。她出后巷子时，看见娑儿从前门走了出来，摇臀摆尾地上了大街，没入了人流当中。她还想跟上去，胳膊却被人给拽住了。回头一看，原来是唐茂。唐茂低声道：“跟我来。”

听雨茶馆内，唐茂选了最靠角落的一间茶室，并嘱咐随从看住门口。

“你怎么会在那儿？”沁雪好奇地问。

“那你为什么也会在那里？”唐茂一面斟茶一面问道。

“我在跟踪一个人。”

“那看来咱们跟踪的是同一个人。”

沁雪双手接过茶盏，惊讶道：“你也在跟踪娑儿？”

唐茂点头道：“没错。”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这人可疑的？”

“在唐祁死后。那你呢？”

“实不相瞒，我曾潜入过你们唐府，所以知道娑儿是唐祁养在身边的小娇娥，也知道这女人心术不正。她曾经放过一些东西在唐祁的书房里。”

“什么东西？”

“一枚祁王令和一封书信，以及别的东西。”

唐茂眉头皱起：“祁王令？她是想栽赃唐祁想称王？”

“看样子是。”

“这未免太可笑了一些。我那位堂哥即便胆子再大，也还没妄想过要称王吧。他只是想成为我们唐家的家主罢了。放了那样的东西在他书房里，摆明是想在我们唐家闹出点事情来。看来，我对娑儿的怀疑并没有错，这个女人确实十分可疑。”

“娑儿的来历你可知道？”沁雪问。

“我跟我祈堂哥的随从打听过，说娑儿是他半年前去清江办差时遇上的。当时是从一个牙婆子手里买下的，据说父亲病重，不得已才卖了她。”

“半年前……照这样说的话，布局的人至少在半年前就开始布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