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栖出了别墅,脸上的失落便一扫而空。
她坐上驾驶座,盯着后视镜里的自己,嘴角一点点勾起。
不就是装柔弱吗?
谁还不会了?
说起来,这还是她从林楚楚那儿学来的呢,适当的示弱不仅不会少一块肉,反之,还能一定程度上博取同情。
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这是上辈子的她到死才明白的道理。
油门慢慢踩下去,她雾眸漾起浅浅的笑意。
林栖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晚上11点。
她走到门口时这才想起来家里好像还有个人。
这会儿十七应该已经睡了吧?
这么想着,她开门的动作轻了许多。
玄关处亮起一盏灯,灯光柔和,笼罩着这一方天地,将气氛烘托出几分温馨。
林栖下意识挑了挑眉,心里升起一丝异样。
正准备抬脚换鞋,突然踢到什么东西,温热的触感,她身子一僵,慢慢垂眼看去。
入目是一条长腿。
林栖的心颤了一下。
吓的。
视线上移,身形高大的男人委委屈屈地倚着墙坐在地上,长手长脚的他在这逼仄的空间里明显施展不开,显得十分局促,然而他却像是找到了安全感似的。
屈起一条腿,头撑在膝盖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林栖一颗心落回原地,她松了口气,随即有些讶然地睁大了眼。
“十七,你坐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去床上睡?”
像是被惊醒,男人缓缓动了一下,时祁抬起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眼里还带着一丝刚睡醒的茫然,在看到林栖的时候眼底倏然一亮,迅速清醒过来,他语气难掩雀跃:“姐姐,你回来了!”
林栖回味过来,皱着眉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你该不会,是在等我吧?”
时祁想到什么,眸子暗了暗,他抿了抿唇,有些局促不安的模样:“我以为姐姐生气了,不要十七了……”他咬了咬唇,眼神怯怯,委屈的模样看得人人都快化了,“十七会很听话的,姐姐不要赶走十七好不好?”
这都什么跟什么?
林栖哭笑不得,无奈地开口:“我没生你的气,你先从地上起来,着凉了怎么办?”
时祁动了动,维持着刚才的动作,只是耳根慢慢红了。
林栖脱掉高跟鞋,良久没听到动静,察觉到异样看过去,见他还愣着,不禁疑惑地问:“怎么了?还在那儿坐上瘾了?”
他偏头,脸上闪过一抹羞窘,低低的声音含糊不清:“脚,脚麻了。”
她愣愣地反应了一会儿,瞥见他又羞又委屈的模样,突然有点想笑。
头上落下一片阴影,时祁抬头,对上一只又白又嫩的小手,对方含着浅浅笑意的声音戏谑地落了下来:
“来,小少爷,我扶你起来?”
像是烟花突然在眼前炸开,一股暖暖的热流涌上心头,时祁脸颊在发烧,一颗心嘭嘭快要跳出喉咙,他垂下眸小心翼翼敛下所有情绪,怀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期待和欢喜——
慢吞吞将手搭了上去。
呐,是你自己要牵我的。
既然牵了,可就不能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