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纪清沉还真无法反驳。
他抓了抓头发,语气渐渐烦躁,“来不来一句话?”
“不来。”林栖答的很果断。
“……”纪清沉沉默一阵,讽笑着开口,“我说林栖,你该不会是怕了吧?总听人吹什么机车女神,我看也不过如此嘛……”
“你在放屁?”她轻嗤一声,“纪清沉,激将法早就过时了好么?”
纪清沉磨了磨牙,使出最后杀手锏:“真不来?内部消息,听说这次比赛有望见到S神……”
“你说真的?”林栖一顿,“那你早说不就完事了吗废话那么多?具体时间发来,邀请函呢?”
纪清沉咬了咬牙:……
这女人也太真实了吧?
挂了电话,林栖盯着窗前的绿植,目光发怔。
早些年她的确很爱机车,她享受那种肾上腺素极速攀升,游走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极限刺激和快感。
那种感觉,能让她茫然空白的内心短暂地被填满。
后来家没了,她整天奔波于劳累的生活,思考着明天该怎么活下去,哪还有心思整这些?
再后来,她的腿在一次事故中出了点问题,膝盖严重磨损,就彻底告别曾经的爱好了。
直到有一天,她收到了一封信,信笺是素净的白,纸张散发着好闻的墨香,内容只有一行字,字迹凌厉狂放,遒劲有力,好似要挣脱束缚,从纸张里活过来。
依稀可以想象那人落笔时的漫不经心,甚至有些懒洋洋的感觉。
他这样说:
“小姑娘,愿你成为全世界最耀眼的星芒”
落款是一个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的“S”。
后来这句话无数次浮现在她的脑海里,支撑着她在漫长的黑暗里踽踽独行,每当撑不下去的时候她都会忍不住想,或许那人就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看着她,眉眼恣意,懒洋洋地抄着手笑:
小姑娘,你不行啊?
这时候她就会咬咬牙,忍下眼底热意,擦掉眼泪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走,可是还是让他失望了,最后她也依旧没能幸免地在这漫长岁月里沦为平庸,然后,悄无声息地陨落天际。
林栖想。
S于她,不仅是神话,更是信仰。
从年少时盲目而热烈的喜欢崇拜,到落魄时坚定不移地追逐向往,时间或许沉淀了那些年少轻狂的天真热烈,可她自始至终,从未放弃信仰。
她一直都有很努力地活着,很努力地,为自己发光发热。
她想见见他,见见这个,无数次向黑暗伸出手,救她于水深火热的男人。
无关情爱,那是一种比喜欢更浓烈,比崇拜更绵长的情愫。
就像飞蛾的本质,是追逐光。
*
林栖没有想到林耀文会找到公寓来。
彼时她正在外面和顾烟逛街,接到电话的时候有点懵,时祁在那头闷着声音鬼鬼祟祟道:“姐姐你快回来呀!”
林栖有些好笑,“你这是怎么了?说话这么小声……”
时祁下一句直接把她给炸懵:“你爸爸来了!”
“来哪儿?”她愣了愣,下意识反问。
时祁话音有些急促:“来家里呀!”他顿了顿,声音委屈巴巴,“他看上去好凶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