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耀文抄着手盯着她，一副你要是拿不出个合理的借口你就没了的表情。

林栖结巴了一下，她眼珠一转，大脑极速运转：“我这不是……”她沮丧着脸，“我这不是没办法嘛，他当时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还叫我姐姐，我怎么忍心让他知道，他会变成这幅样子都是因为我……那多打击人啊！”

“我看是你心虚吧？”他冷笑一声。

林栖眼神一飘，挺直脊背虚张声势道：“我心虚什么！我这不是把人领回来跟伺候祖宗一样照顾着么！”

她眸光一转，盯着林耀文，慢慢眯起了眼：“倒是您，不去跟那对母女上演父慈子孝，跑我这来干嘛？”

林耀文被她说得有些心虚，原本威严的神色也有些兜不住，清了清嗓子：“胡说八道什么呢！”他顿了顿，眸色变得复杂，酝酿着什么，“笑笑，上次那事，是爸爸对不住你……”

“行了，”林栖抬手打断他，闲闲地嘲讽，“你对不住我的地方还少了？说吧，这次来找我又是因为什么？”

林耀文心里某个角落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隐隐作痛，他深吸一口气，很快整理好表情，进入正题，沉吟着开口：“上次你姑姑说的事……”

“您也是来当说客的？”林栖脸色一冷，讽刺地看他，“您应该不会真以为她是为我好吧？”她嘴角勾着讥诮的笑，明晃晃的刺人眼。

林耀文像是被烫到了，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他垂着眸自嘲地笑了一下：“你把爸爸想成什么人了？你若是不乐意，我自然不会逼你。”

林栖眸光微怔，眼里犹带着狐疑，“真的？那你来做什么？”

听着她疏离的语气，眼里划过一抹受伤，他抬起头来冷静道：“笑笑，你也毕业了，是时候进公司了。”他笑容苦涩，语气微沉，“我总不可能一直护着你。”

林栖愣了愣，想到上辈子他也说过同样的话，结果他就真的永远离开了她，她抿紧了唇：“我会进公司的，但不是现在。”

林耀文眉峰皱起，一脸不能理解：“你还没放弃你那所谓的梦想？可你看看过了这么多年，你连重新拿起笔的勇气都没有，你这让我怎么放心？！”他说到激动处，语气严厉起来。

这永远是父女二人之间的禁忌话题。

林栖的神色也不再平静，她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一言不发地抿紧了唇，良久，她道：“我会成功的！”

语气很轻，目光却坚定。

林耀文默不作声看着她，少女的容颜明媚恣意，像春日枝头开的正盛的花朵，尽情舒展绽放，这让他不禁想起记忆中另一张脸。

她真是和她母亲一样的倔。

半晌，他服软般地叹了口气：“两年，我最多给你两年时间，如果两年之内你还是一无所成，就给我乖乖回公司上班！”

林栖眸光微动，像秋日被石子打破平静的湖面，漾开一圈圈波澜，她慢慢捏紧了拳头，幽灭难明的眸子最终定在某个方向。

她会成功的。

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