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栖最近和叶繁星保持着联系。
她和顾淮的婚礼,按照她的要求一切从简,宾客也只请了一些认识的好朋友,大家都挺能理解她的想法,她在尽可能的,不要影响顾淮。
婚礼没有大办,这样即便她走了,顾淮以后还是可以风风光光迎娶别人。
可她不知道的是,顾淮表面上答应她答应的好好的,可是私底下。却给圈子里的几乎每一个人都发了请柬,那些人虽然没有到场,可他们的婚姻却是众所周知的。
林栖自然也去了。
他们二人举办婚礼的那一天,林栖站在台下望着他们。
她和顾烟是伴娘。
叶繁星穿着洁白的婚纱,美丽动人。
她神情温婉地盯着顾淮,眼睛里有星星,半点看不出被病魔折磨的憔悴和悲伤。
林栖看着看着,手突然被抓紧。
她看过去,顾烟盯着台上,眼睛很红,攥着她的手也很用力。
林栖轻轻地回握。
顾烟沙哑的声音传来,里面隐含着压抑的悲伤:“其实我盼这一天盼了很久了,我以前一直都很愁,你说我哥这性子,他这辈子能成功结婚吗?会有女孩子看上他吗?”
“每次我拿这个怼他,他都会翻着白眼说让我有这闲工夫多操心操心自己,其实想想,那会儿他就已经在追我嫂嫂了。”
她语气哽咽,一双眼睛蒙上湿润的雾气:“他也真是好运,也不知道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才能追到嫂嫂这样温柔美好的人,现在……我总算是不用担心他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顾烟咬紧了唇死死憋着。
她可不能哭,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在婚礼上哭多不吉利呀。
林栖轻轻拍着她的手,深吸口气,语气带笑:“顾小烟,你可得争气点儿,你哥哥和嫂嫂都在台上看着呢,你说你要是就这么哭出来,多不给他面子呀,到时候你哥还以为你是诚心来砸场子的。”
她顿了顿,话音一转,目光看向叶繁星,“而且你看,她现在很快乐不是吗?”
“这就已经足够了。”
在生命最后的路程里,有喜欢的人陪在身边,这也算是最大的幸福了。
他们都是旁观的局外人,
顾烟抹了把眼角,重新振作起来,“你说得对,我应该开心才对,不然回头我哥肯定要抽我。”
最后扔捧花的时候,叶繁星盯着二人的方向,笑了笑,她把捧花扔向了林栖和顾烟。
顾烟眼疾手快接住,然后出乎意料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捧花送给了旁边的林栖。
林栖愣了愣,对上她打趣的目光,“看什么看,还不赶快接着啊,照你这性子,要是没有我帮忙的话,指不定要到猴年马月才能结上婚了,所以呢,这份祝福就转送给你好了。”
她得意地抬了抬下巴,“我呢追我的人一大堆,结婚的话也不急,你就不一样了,脾气又臭,还不好追。”
自顾自的吐槽了一大堆,抬眼一看,林栖的眼睛有些红。
顾烟顿了顿,有些急了:“你别哭嘛,这种时候玩什么煽情的呀,赶紧的别让人看笑话。”
她把捧花往林栖怀里一塞,正手足无措着,突然整个人一把被林栖楼入怀里,顾烟正发怔,林栖沙哑的声音传来:“谢谢你啊。”
顾烟撇了撇嘴:“谢什么谢啊,这有什么好谢的,肉麻不肉麻。”清华qhxsrg
台上的司仪忍不住打趣:“那边的两位小姐今天有点抢镜啊,把我们新郎新娘的风头都给抢了。”
众人善意地哄笑。
林栖一脸嫌弃地推开顾烟,眼神却藏着泪意:“我们都要好好的。”
一定会的。
婚礼结束后,顾淮和叶繁星,就开始了二人的蜜月旅行。
两人满世界的飞,还总是在朋友圈里秀恩爱,林栖看得都有些羡慕了。
可是羡慕归羡慕,她现在却没时间了,因为她要开始准备比赛了。
她天天把自己关在画室里,一坐就是一整天,期间要不是周嫂坚持着每天定时给她送饭,估计饿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
“小姐,比赛归比赛,可您还是要多注意点儿身体,老话说的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年纪轻轻身子要是垮了,将来有的后悔……”
周嫂开启了每日的正常操作唠叨。
要换做是以前的林栖,估计早就不耐烦的把人给赶走了,可是现在的她听着这些唠叨,却觉得很亲切。
至少,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关心她的。
再次向周嫂做了承诺,林栖一边扒着饭,一边思考着设计图。
其实经过这段日子的沉淀,她脑子里多少有了一些灵感,可是具体要怎么把它展现出来,这是一个难题。
她似乎陷入了一个死胡同。
一直泡在画室里也不是个办法,林栖决定出去放松一下,也当寻找一下灵感。
她开车去了滨江大桥。
桥下是一条江,林栖慢慢地踩着石头来到江边。
江边有三三两两的情侣在漫步,人少的可怜。
晚秋的风有一些冷,她出来也是一时兴起,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风衣,海风吹起她长而卷的头发,林栖目光眺望远处,神情若有所思。
每当独处的时候,她就特别容易想起一个人。
如果时祁还在这儿就好了。
这一念头刚一划过脑海,林栖就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她想着,朝前走了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慢悠悠的声音。
“小姑娘,年轻人嘛,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想想你的父母,再想想你拥有的一切,这个世界上总会有关心你的人,没必要为了那么一两个臭男人而放弃自己宝贵的生命,生命诚可贵,好好珍惜呀。”
林栖寻声看过去,就见一个白头发的老头坐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个鱼竿,慢悠悠地在钓鱼。
他面容和蔼慈善,脸上带着笑意,那沟壑纵横的脸上都是生活留下的丰富阅历,瞧着像邻家爷爷一般亲切。
林栖挑了挑眉,蓦地笑了一下:“您该不会是以为,我要跳江?”
她神色有些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