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是北京最好的时候，金余一直这么觉得。

虽然北京的秋天干燥的会让人流鼻血，风刮到脸上一点也不温柔，但是金余依然最爱北京的秋天。

上大课的时候，金余总是早早的就到教室，坐在比较靠后的位置。降低存在感，好像从高中开始她就是这样的。以至于读本科的时候被人说不合群，孤傲冷漠。

金余也喜欢坐在后面，悄悄地看蒋睿。以前她就喜欢偷偷地看各种好看的男同学，最早是李悦，后来高中的时候也偷看过一阵子男同学，但是想不起来是谁了。

虽然已经二十多岁了，但是金余还是跟个小姑娘一样，她一见到蒋睿就紧张，连话都不会说。上课的时候，蒋睿每次都坐在前排，金余就悄悄地看他的侧脸，有时候位置不对，只能看他的后脑勺。

今天上课的时候，蒋睿到的也挺早，教室里没几个人。蒋睿看到金余，主动走过来。

“嗨～”蒋公子先开口了。

“嗨～”金余笑着回答。

蒋睿放下书，坐在金余身边。

金余能感觉到自己的心“砰砰砰”地跳，她偷偷瞥一眼蒋睿，他在看自己的笔记，没有要走的意思。金余更紧张了，手心都出汗了。

蒋睿看着金余，说：“最近都没怎么见到你啊。”

“啊？”金余惊，“哦，我最近没什么课，平时很少来学院，都在图书馆泡着。”说完，她用手拢了拢耳边的头发。她很紧张，又怕自己不够好看，于是把耳边的头发放下来遮住半边脸。

“哦，我还以为你……”蒋睿没说完，老师进来了。

金余上课的时候总是走神，她总是想起小学时看电影的那个晚上，想起那时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李悦，想起那颗柠檬味的糖。

金余有点紧张，她偷偷从包里摸出两颗糖，递给蒋睿一颗，自己偷偷塞嘴里一颗。

蒋睿没说话，在纸上写了个“谢谢”递了过来。

课间休息的时候，蒋睿把糖放进嘴里，说：“哇！柠檬味的啊！”酸的他直挤眼。

金余捂着嘴笑，“对啊，是有点酸哈。”

蒋睿说：“嗯嗯，是挺酸的。没想到你爱吃柠檬味的糖啊！”

“晚上有空吗？一起看舞台剧吧，今晚学校大礼堂有《天鹅湖》。”蒋睿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票来。

金余没想到，他居然主动约自己。

“嗯……好啊。那，我请你吃晚饭吧。”金余笑着说。

晚上金余和蒋睿一起吃了晚饭，就是简单的食堂餐，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慢慢的金余也不觉得紧张了。

金余问蒋睿：“你怎么想起请我一起看舞台剧了？”

蒋睿喝了口瓦罐汤，说：“没什么啊，就刚好有演出，经典嘛，我觉得还不错。而且感觉舞台剧跟你很搭，所以问你要不要去看。”

金余呵呵笑，说：“你这个回答还是很特别的。我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跟舞台剧很搭。我一直觉得自己跟笑话很搭呢。”

蒋睿不好意思地笑笑，埋头吃饭。

晚上看演出，金余很认真的在看。她也想知道和自己很搭的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气质。

黑暗中，金余的余光不经意扫到旁边坐着的蒋睿，蒋睿盯着她看。金余略微不太好意思，动了动身体，蒋睿移开目光。

黑暗里，蒋睿的胳膊不经意碰到金余，金余扭头看他，蒋睿也正看着金余。有那么一瞬间，金余觉得蒋睿要吻自己了，突然舞台上灯光亮起，两个人都不好意思的扭过头去。

就这样别别扭扭看完剧，蒋睿和金余走在学校的小路上。

蒋睿先开口了：“好看吗？”

金余点点头，“嗯，很好看。我之前看过一次现场，今天看依然觉得好看。果然，经典就是经典啊。”

“金余，如果你在其中，我觉得你会是那只黑天鹅。”蒋睿一边说，一边看着金余。

金余没接话，只是自顾自的走着。

“金余”，蒋睿叫她，“我能问你，上次那个男生，他……”

“他和我”，金余打断蒋睿的话，“我们，嗯……比较复杂。我们两个是小学同学，后来失联了十多年吧。我读大学的时候，偶然又遇到了，之后算是在一起了吧。不过你也看到了，他是明星，所以关系没有公开。”

蒋睿仔细听着金余的话，没说什么。

“他是不是我男朋友这个问题，我自己也说不好。”金余接着说，“我猜你是想问我这个吧？”

蒋睿看着金余，说：“那你觉得，我怎么样？”被他突然一问，金余有点不知所措了。

“我是说，如果他不是你男朋友，你觉得我可以做你男朋友吗？”蒋睿换了个方式问她。

金余呆呆的看着蒋睿，说：“你这个问题问的，有点直接啊。”

路灯下，金余的影子被拉的无限长，像个妖怪一样忽闪忽闪的。

“蒋睿，我确实挺喜欢你的。”金余直截了当地说，“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和看其他的异性不同，我觉得你很入我的眼。”

蒋睿也没想到金余如此直接，他突然就开心的笑起来。

“不过”，金余接着说，“我现在的状况有点麻烦，Hubert和我，我还没拎清楚。”

“我是挺喜欢你的，但我也不讨厌Hubert。我和他的事情，我得先想清楚才行。”

金余终于磕磕巴巴地说完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表达清楚没有，也不知道蒋睿知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蒋睿微笑，他看着金余的眼神里满是温柔。

“没关系，你慢慢想。”蒋睿的声音温柔的就像一杯温热的牛奶，“我听到你这么说，已经很高兴了。”

蒋睿送金余回宿舍，金余又给他一颗糖。

宿舍的姐妹们都八卦她，金余没说，她觉得这是心里的小秘密，要好好保护。

想起蒋睿说自己像黑天鹅，金余低头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两颗珠子。也许吧，不是单纯的善与恶，黑与白，她自己也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