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影月虚空营地的众多联盟,没有耗费麦迪文太多的力量。
与先知维纶及安波里村对抗,他也仅仅是浅尝辄止,稍稍认真一下。
麦迪文的最终目的在于坠月之地。
事实上,联盟有很多初出茅庐的冒险者,并不知道命运“血字”的含义。
这无数鲜血凝成的教训,并不是每个人都懂得。
尤其是那些今晚战斗都不敢参加的贵族子弟,他们天真的认为,要塞是无比安全的家。
当刺耳的警报拉响之时,依旧有不少人在观望,不知所措。
他们不清楚影月法师营地的惨案,更不知道安波里村对抗下的牺牲。
当麦迪文携着麦德安来到坠月之地上空之时,许多不知深浅的冒险者还在抬头看热闹。
麦迪文的目光拂过整个坠月之地,他在寻找中心点,最佳的施法位置。
望着下方的芸芸众生,多数在逃命,奋力躲入避难所。还有少数的驻足观望,裂嘴傻笑,这一幕让麦迪文的情绪发生了变化,触动了麦迪文内心的柔软之处。
他稍有些犹豫。
“麦德安,你觉得我们这样做对么。”
“父亲,他们是联盟,联盟与部落天生对抗,不死不休。所谓的和平只是暂时的拖延,欺骗那些傻瓜的借口。我们终究要铲除联盟,净化整个艾泽拉斯,只剩下部落,哦,不,除了兽人,其他的种族都该灭绝,我们仅仅在利用他们。”
有着兽人外貌的麦德安,很自然的为兽人说话。
星界法师的眼中有星辰在旋转,他认真的说道:“我在星际间旅行,看到了太多种族的毁灭,生命总是要付出代价,活着,并不是那么容易。”
麦迪文咧开嘴,自嘲的微笑:
“就算是我,偶尔也会展示出仁慈来,可惜这个宇宙是残酷的,冰冷的,毫无情面,艾泽拉斯的生物并不完美,需要一种新的物种,来掌控一切。”
“当我在德拉诺遇到兽人,我的内心无比激动,兽人是最接近完美的种族,残忍,好杀,无情。必要的时候他们会怂,他们天生没有道德的束缚,却能口口声声念诵仁义道德。他们能把荣耀挂在嘴边,却从不犹豫用最卑鄙的方式杀死对手。他们能够抢走敌人的一切,只留下最后一个冰冷的馒头,却能做到让敌人感激涕零。他们口口声声说着和平,却要抢走最肥沃的土地。他们知道利用一切该利用的力量,强化自身。他们知道生存的不易,懂得竞争,晓得杀死所有潜在的敌人才是种族延续的希望,他们的完美让我欣喜。”
“麦德安,当你和我一样洞察人心,你会看到人心是多么的黑暗,良知与恶念纠缠,仁慈与残忍并存。我担心你受到影响,迷失自己,所以一直没传授你真正的思维读取能力。我见过无数混杂的思维,如同一堆堆乱糟糟的垃圾。只有兽人的思维是简单地,纯净的,只有纯粹的杀戮,灭绝,不择手段的获得生存空间。”
“我不知道这样做的结局,但如果我错了,就让这个世界一起错。如果我疯了,就让这个世界陪着我一起疯狂。凡人,这是你们自找的命运,不要怪任何人。这个宇宙没有仁慈,我要让你们知道,群星照耀之下,只有残酷与鲜血。”
麦迪文面目狰狞,恐怖的恶魔影像与他的身形重合。
这一刻的麦迪文无比可怕,即使是最为亲近的麦德安,也感觉内心一阵阵惶恐,从心底感到畏惧。
邪能力量与奥术能量交织,麦迪文残忍的笑着,一刻巨大的法力n在他的手中完成,扔向坠月之地的中心。
那是坠月之地最好的一块地,罗比儿时的朋友,罗波安的要塞。
“天呀,那是什么?”
“法力n,塞拉摩,不。”
“聚焦之虹不是被蓝龙族收回了么?”
“还讨论什么,赶快逃命呀。”
一只看不见的手,勉强托住了下落的法力n。
“老师,你不能这样做。”坠星岗哨,卡德加大声呼喊着。
“可怜的卡德加,你明知道自己在于什么力量对抗,还要如此自不量力,我亲爱的弟子,你的愚蠢让人发笑。”麦迪文残忍的笑着,抬起右手用力的下压。
仅仅一瞬间,卡德加满脸都是鲜血,他尽到了最大的努力拖延住了法力n,用自己的行动证明,指挥官证明物有所值。
终于,法力n还是落下来。
世界变成了黑白两色,坠月之地,联盟辛苦建造的一座座要塞,在这纠缠的力量下变成了深紫色,如同紫色水晶,又仿佛上好的琉璃。
一个个人形静止了,白得像是石膏像,只剩下恐惧残留在面孔上。
一阵微风吹过,一座座建筑轰然坍塌,凄惨的人像摇摇晃晃,诉说着这一场凄凉的惨剧。
麦迪文不去看那残桓断壁,他只是静静的瞧着夜空。
“又是一个好天气呀。”
一道不知通向何处的传送门开启,麦迪文从容步入。
倒是麦德安回头看了一眼坠月之地的惨像,这一刻,他的双目中只剩下杀戮和残忍。
罗比和凡妮莎赶往影月法师营地。
罗比见到了精灵少女蓓晴羽月,那个快乐的、无忧无虑的暗夜精灵不见了,她跪在一堆尘土前失声痛哭。索里驯兽,坠月之地最资深的冒险者死亡,只剩下一把残破的上古守护者之弓。
“他是为了救我。”过度的悲哀,蓓晴美丽的双目失去了光彩:“我甚至无法带回他的尸体,我不知道世界到底怎么了,但我知道有些地方不对劲。”
残酷使人成长,牺牲让人成熟,只是这代价太大了。
罗比默默的看着,今夜的牺牲太多了,极致的悲愤让人奋发,罗比觉得必须做点什么,尽全力改变这一切。
凡妮莎摇摇头,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带着罗比离开,两人赶往安波里村。
“从熔火之心开始,这个世界就发生了问题。”
凡妮莎嗓音沉重:“一个个强大的存在被扫除,彼此制衡的秩序失去了平衡,当死亡之翼陨落后,这个世界就没有什么力量能够威胁到守护者。”
“绝对的力量,带来的是绝对的权力,也是绝对的任性。”罗比总结了一番,默默叹息。
安波里村,伊瑞尔抱着姐姐萨玛拉的尸体大声嚎哭。
维纶施展生命链接之时,萨玛拉在照顾伤员,生命链接平等的消耗每个人的生命力,萨玛拉毫不犹豫扯断了伤员们的链接,全部链到自己的身上。
伤员们活了下来,萨玛拉永远闭上了眼睛。
“伊瑞尔。”维纶步履蹒跚:“忘记这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