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嗣望着仓皇逃脱的背影,微微叹息,这一条不好走的路是他自己选的。让她接受自己难,让众人接受她又何尝容易,今日皇帝催他成婚,他何尝不想,但他决心为紫缨做好万全的准备。
……
紫缨唯一的愿望就是赶紧离开白府,公子哥的心思真是飘忽不定。她将元嗣的画挂在床头,现在看来竟有些讽刺,画中仙面容精致,衣着华丽,典雅大气,可那都是假的。现实中的紫缨只是一条平凡的生命,明如蝼蚁,草芥一般低贱,无父无母,生死都不由自己。又怎能奢望成为这高门侯府的长孙儿媳。
元嗣提笔写了一副司马相如的凤求凰,“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第二日一早,元嗣便等在门口,紫缨开门,一只脚还未踏出房间,就感到面前屹立着高大的身影,没抬头,元嗣便推开了门,不客气地走进去,另一手揽着紫缨的肩膀返回房中。
元嗣本不是唐突的人,但思量,紫缨就是个退避三舍的人,若用寻常方法,难以获得芳心。元嗣将自己的墨宝挂在画卷旁边,心里有几分得意,他的字画少年成名,在诸皇子中也是翘楚。
紫缨无动于衷,“大人在奴婢房中,不妥当,还请离开吧。”
“这幅字送给你。”
“大人,奴婢识字不多,配不上您的字画。”
“怎么配不上?”,元嗣诧异,“这画就是我初见你时的样子,一曲霓裳羽衣舞,恰似惊鸿落人间。”
“大人看到的是奴婢的本职,舞姬就是跳舞的。而奴婢本身只是个奴婢,跟您府里洗衣洒扫的婢女是一样的。”紫缨也不愿这样轻贱自己,但不得不面对与眼前人的云泥之别,“大人不要被看到的假象欺骗了。”
元嗣拉起紫缨的双手,“你就是你,我中意完整的你,我求你如凤求凰。”
紫缨听闻更激动了,挣脱元嗣的桎梏,“大人这是在嘲笑我吗?我怎么能跟凤凰相提并论?”说着,便跑出去了。
……
和元心一起跳舞的日子,让紫缨很舒心,可能也是躲开了元嗣,让她很放松。紫缨看元心的舞,觉得让她学舞的人真是太有远见了,她是个天生的好材料。
“你小的时候,是谁让你学舞的啊?”休息的空闲,紫缨问元心。
“嗯……祖母……和蔓姨吧,蔓姨说我很适合。”
“康管家当年也是名动京城的,为什么会受了伤?”紫缨好奇。
元心环顾四周,没有人,悄悄地说,“蔓姨也是个可怜人,这也是个公开的秘密了。蔓姨本来也是名门之后,家族没落了,原本与她定亲的富家公子另娶他人,那恶婆娘还伤了蔓姨的腿。后来被闻人府收留,做了祖母的陪嫁。年轻时候伤了心……蔓姨……后来就一直没嫁。”
“为什么要另娶他人呢?”
“富贵人家最重视门当户对,没落人家的女儿只能为婢为妾。”
紫缨沉默,低下了头。